难忘那段真情

难忘那段真情
口袁龙

三十八年前的一个傍晚
带着步行五十公里回家的意愿
扛着十公斤大米
我独行在岳池的白庙与酉溪之间

狂风裹着大雨
沙尘阻挡前进的路线
情急之中
我闪进了路旁的一间茅草棚
一位满脸皱纹老奶奶
在听我诉说完遭遇后
把我引到了屋里面

她舀了满满的一大碗白米
用火镰撞击卵石点燃纸捻
一盏土制的桐油灯
一闪一闪跳动在灶台前

炉膛中的茅草
在吹火筒的鼓动下
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两张充满真情的脸庞
在炉火边流露出各自的伤叹

只为没有两元钱乘车
我只好徒步百里往家返
只为家中太贫穷
她一身沧桑独守空宅

我们促膝谈到了深夜
彼此都觉得话儿没有说完
当日头透过门前的篱笆
相互才告别泪流腮边
我掏出了两盒火柴和五斤全国粮票
感谢她的救济和真诚相待

她说只要我替她去看一眼惟一的儿子
就是最大的报答和关爱
我含着热泪向她祝愿
表示坚决遵守自己的诺言

在南充精神病院的一个角落
我找到了她的儿子
在谈到母亲的嘱托时
我看到他的眼睛中闪耀着异样色彩

二十年后我又旧地重游
在温暖的阳光下面
再也没有找到那间茅草棚
和那张难得一乐的笑脸

如今每当路过此地
我都要为朋友讲述那段故事
流露的真情
不由自主地窜动在血液与骨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