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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殇

作者:粒儿   发表于:
浏览:744次    字数:2442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38886篇,  月稿:0

  秋芬一夜没合眼,太阳刚露头,秋芬便起了床。

  镜子里,秋芬看到自己那双红肿的眼睛。那是昨晚秋芬在梦里哭了的。

  秋芬昨晚梦到了丈夫石强,梦里的石强搂着个卷发女人对自己说“我们离婚吧,给你三万元,趁咱俩没孩子,你另找个男人过日子。”石强的话像冰凌砸向秋芬。秋芬在梦里哭喊:“强哥,不要,我不要离婚!”可梦里的石强将手中的钱像雪花一样抛向秋芬后,搂着那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洗完脸,秋芬换上做女儿时穿的那件粉色中袖衫。石强说,他第一眼看上秋芬,就是这件粉色中袖衫,说穿在秋芬身上像朵才开的荷花。秋芬穿上粉色中袖衫,在镜子前左右看了半天,镜子里依旧还是往昔的秋芬。

  石强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城里工作,大山深处长大的秋芬能嫁给石强,还是秋芬二姨做的媒,二姨当时对秋芬说,粉啊,你得感谢石强他那个半瘫痪的爹死活不去城里。石强呢,又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所以,才有了你如今吃香喝辣的。

  秋芬出嫁前一天晚上,秋芬娘反复叮嘱秋芬,一定要好好地孝顺石强爹,要好好地替石强守好乡下这个家,男人嘛,不就图个女人懂事、安顺、听话,再说家里……

  秋芬娘是没把话说完,但秋芬知道娘要说内容,无非是患尿毒症的哥要大把钱治。

  秋芬谨记娘和二姨的话,哪怕与石强刚结婚三天,石强以工作丢不开,要赚钱养家为理由回城了,秋芬眉头都没皱下就接过侍候石强爹,替石强守好这个家的担子。

  哪怕去年石强爹过世,石强只是匆匆忙忙办完丧事又走了,秋芬也没有半句怨言,其实,她心里很想随石强去城里,很想守在石强身边过日子,可硬被石强一句,小芬,以后你想在娘家住还是这个家住,你自个安排的话给堵住了。石强顺手掏出一万元,秋芬想不要,秋芬二姨已抢先一步接过钱塞进秋芬口袋里,嘴上说,强啊,你放心,我家秋芬哪都不去,就守着你石家。

  说罢又贴近秋芬耳朵嘀咕,你傻啊,有钱不要,忘了你哥一月四次的透析啊?!

  这一守,又是一年,秋芬只能每次从村里的人那里知道关于石强的消息。村里常有人去城里。秋芬听到的是,石强已辞职准备创业了,石强与人合伙开了家外贸公司等等,秋芬每次听到这些消息便在心里说“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能有吃有喝就够了。”

  秋芬渴望石强也像村里其他的男人那样,白天忙完活计,晚上搂着老婆呼噜呼噜的睡觉多好,秋芬真想那样的日子。

  往猪槽里添了桶猪食后,石林骑着摩托来了。

  石林是石强的堂弟,今年二十岁。石林不但有一身的力气而且人也很好,秋芬田里、地里的农活多亏了石林帮忙。秋芬常对石林说要给他说个好老婆,石林每次听了总是红着脸憨憨的冲秋芬笑笑。

  石林是来送秋芬去镇上搭车的。头天傍晚,秋芬在井边洗衣时说“石林,你明天一早送我去搭车,我要去城里看看你哥。”

  正在井边洗脸的石林想说句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只冲秋芬嗯了声。

  第二天中午时分,石林骑着摩托车刚赶到镇上,就瞧见了从客车上下来的秋芬,仅一天时间,石林感觉秋芬是换了个人,蔫蔫的像极了突遭霜打的茄子。

  秋芬看到石林,并没有说话,似与谁赌气般,低着头只顾往山里走,石林只好推着摩托闷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刚入秋的天气,依然酷热难耐,雨点也说来就来。两人刚走进山坳,一阵乌云一阵风刚掠过,豆大的雨点毫不客气地砸向秋芬与石林。

  秋芬瞧瞧湿淋淋的石林,这才开口“到前面的茅屋避雨吧。”

  每座山洼里都有个简易的茅草屋,四五平米,是山里人用来歇脚搭建的。山里的住户些散,想歇个脚、或避个雨什么的难找地方,就搭了个没门没窗的茅草屋。秋芬看着石林把衣服脱下拧干水,石林那黝黑结实的肌肉看上去热气腾腾的,像记忆里新婚时石强的样子。

  秋芬突然感觉疲惫,蹲在地上,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嫂子,别忍,想哭就哭出来吧。”石林望着秋芬心疼地说。

  石林这么一说,秋芬积攒了两日的眼泪成了屋外的雨点,砸向地面,哑声问道,“石林,你知道你哥在城里有女人是不是?”

  石林避开秋芬的泪眼。

  你知道,全村人都知道,就我秋芬不知道!秋芬右手撑地,左手使劲地捶着自己胸口。

  “别,嫂子!别这样。”石林慌神了,一把抓住秋芬的左手。

  秋芬想挣脱石林的手,身子却被石林强有力的手臂搂住。

  秋芬闻到了粗重的男人味,那股好久不曾闻过的味道。秋芬一阵昏眩,“石林!”秋芬叫了声。

  石林嗯了声,半蹲下身用力将秋芬整个人紧紧的揽在怀里,石林低头看到秋芬眼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东西。一股热切的冲动,石林捧起秋芬的脸吻了下去。他吻去秋芬的泪,再吻秋芬的双唇。

  秋芬想推开,可在床铺上搂着女人翻滚的石强出现了,喘息声、娇笑声以及那女人说的话像巨浪扑了过来……

  秋芬身子一软,索性闭上了眼。三年的时间里,她已然是一块干涸的庄稼地,她需要雨水的滋润。

  屋外的雨水在拼命的狂泻,秋芬在石林强有力的冲撞下忘情地喘息、呻吟、迷离,似四月天里漂浮在空中的云彩。

  雨停了,山上透着雨后的清新,风带着水气拨动着树枝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整个天地间一派干净、湿润,那些等待收割的农作物,因喝足了雨水正快活的在风中舞动。

  秋芬回到家里,给院子里的鸡撒了把米,然后,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望着慢慢隐去的晚霞开始想,想石强身边那女人昨晚说的话,那女人说娶个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侍候公公,既成全了老人的愿望又落得个放心与安心,这么划算的事谁不愿意做呢。

  那女人还说秋芬与石强也就一张证的关系,于她无所谓,反正大活人在她眼皮底下,她掌控他了的一切。并且,女人在秋芬起身时又撇嘴说了句,你呀,继续替我们守好石家,每月照给你哥药费钱……

  秋芬想了很久,很久,然后,秋芬起身烧水。

  秋芬细心地把自己洗了好几遍,再把头发细心的盘起来。真好看,秋芬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起身,抻了抻衣服,脚步旋风般向后山奔去。

  后山,有个深不见底的水库。

  审核编辑:欧阳梦儿 推荐:欧阳梦儿

【审核人: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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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秋殇
评论(0人参与,0条评论) 美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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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9-25 16:56
    美文苑
    温顺的秋芬,听父母命,媒妁言与大学生石强结了婚,实际只是替丈夫侍候老妈的佣人。亲见丈夫与别的女人生活的场景之后的秋芬,与经常关心帮助自己的堂弟石林一夜媾和之后,却选择了跳水而亡。我们不由得不思考,这倒底是为什么呢?
    来自·福建省福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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