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作文

我的父亲—何青

作者:金秋美   发表于:
浏览:152次    字数:7525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38886篇,  月稿:0

  我的父亲

  —— 何 青

  时任自贡市文革后第一任文艺联合会专职副主席(1979年4月)

  父亲1932年8月27日(农历七月二十六)出生在江苏无锡太湖旁边的鸿声乡鸭沙泾村。他后来改名何青。

  我的曾祖父金士元生于光绪十四年(1888年),小名和尚,曾祖母叫吴阿英。此时他们的家境尚可,有吃有穿。可金和尚吃喝赌博,自此家道中落,他三十六岁就得了肺痨病故了。而曾祖母长寿,九十二岁才去世。他们生了三子三女,只养大了两子,长子金宏鉴,次子金明鉴。祖父金宏鉴生于民国二年(1913年)。他17岁结婚,娶妻邹三宝,只生了我的父亲金渭清(名 德泉)一个孩子。祖父是私塾先生,但他20岁就得了肺痨,生了四年病吃了四年药,24岁就病故了。祖母也长寿,八十四岁故世。

  父亲的故乡无锡鸿山,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小山丘,因为它坐落在一望无际的长江下游平原上,才被叫做山。当他还是孩提时,每逢清明时节,小学老师总要带他们到鸿山上去踏青扫墓。鸿山上的泰伯墓就是《封神演义》里周朝奠基者周文王的伯父之坟。父亲读书所在的梅村中学就在泰伯庙里(泰伯故宅)。泰伯慈祥的微笑好像在赞许句吴后代子弟的好学。大殿前那对石乌龟,也是男孩子揶揄的对象。每当夕阳西下,三五成群的师生都会在古色古香的梅村街道漫步;夏日里,孩子们又纷纷跃入伯渎河摸鱼捉虾。父亲也常随他的祖母到离鸿山不远的很热闹的荡口镇赶场。

  无锡太湖 鼋头渚风光

  无锡 鸿声风景

  无锡民居

  无锡荡口镇

  父亲在无锡梅村中学读的初中,后到无锡县立中学读高中;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他每年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名。老师何仟佰希望他到北大读书。1949年初,无锡县立中学几近停课,而且国民党控制很严,所以父亲回到梅村中华中学自学,辅导老师仍然是何阡陌。苏南一解放,青年们的革命热情空前高涨。当时《苏南日报》刊登了“打到西南去,解放全中国”的文章,还有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招考西南服务团工作人员的启示。

  我父亲等十多个同学就赶到江苏省立无锡师范学校报名投考西南服务团,这一年他十六岁。考试形式是先写一篇命题作文,然后是口试,回答老革命同志的提问。无论写作文还是口试,中心内容都是围绕为什么要参加革命、为什么要加入西南服务团的认识和动机。父亲在《苏南日报》见到了自己的名字,他高兴得不得了。1949年7月中旬,苏南解放还不到三个月,群众觉悟还不高,关于新解放区的谣言很多。另外群众还受"好男不当兵"的传统影响,因而进步青年都怕亲人阻拦拖后腿。父亲和同学们在报名时,绝大多数人都临时改了姓名。比如父亲的好友顾介贤改艾风,蒲秀霞改苏企。当时父亲还没有改姓名,所以在8月3日《苏南日报》的第一批录取名单上,他的名字仍然是金渭清。后来他想到自己是独子,家里一心要他深造读书,决不会让他当兵,所以姓名也还是非改不可。他思来想去首先考虑到自己能走上革命的道路,是与何阡陌老师的影响分不开的,并愿向他学习,做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其次考虑到青春是美好的,能够参加革命,青春就会更加美好。于是,在8月8日到无锡西门外陈大巷苏南区西南服务团团部报到时改了姓名,第一次写上了何青这两个字。父亲改名换姓。自然是为了瞒过家庭,但更主要的是下决心一切从新开始。从此脱离家庭,独立生活,革命到底。但当真要付诸行动,有些年轻人怕吃苦,怕牺牲,就临阵退缩了。到8月8日,奔赴高车渡集合点正式入伍的同学,二十几个只剩下九个了。父亲编入西南服务团苏南区团三大队第一中队,基本都是青年学生。

  他们入伍后主要学习毛主席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论人民民主专政》等文章,唱《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到西南去》等草命歌曲,进行基本的军事操练。新兵生活令父亲振奋和愉快,渴望冲锋陷阵。而要父亲冲破的阵地,当时还只是小小的家庭关。每天都有新兵的父母前来捉拿"潜逃"的子女,又哭又闹,直到拖回去才善罢甘休,有的捉回去后没过几天又归队了;有的拖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父亲的祖母、母亲、叔父也闻讯找到高车渡来捉父亲这个“逃犯”。父亲知道凶多吉少,只能避而不见,东躲西藏。桑田、农舍、芦苇都成了他的避难所。有一次,我父亲的叔叔和舅舅来抓他回家,他眼看野外藏不住了,就急忙躲进驻地老乡家里。不知怎么竟逃进了女队员的住房。这时父亲的同学江枫正坐在铺上看书。真是后有追兵,前无逃路,父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江枫急中生智,迅速将他拉到房角落的马桶后面按下,然后她自己把裤子脱下坐在马桶上。这时叔父、舅父冲了进来,吓得他们急忙退了出去。剩下的两个年轻人都羞得面红耳赤。

  父亲和亲人捉迷藏似的折腾了好多天后,中队长还是让他跟家人先回去,说服了他们再回来。他被抓回家后,家人轮流看守劝说,什么“当兵危险”、“你吃不下苦”、“西南有瘴气”、“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还是家乡好啊”、“你不继续读书,会后悔的”、“你执意要走,我就死在你面前”……等等。但谁也说服不了谁。父亲利用他祖母疼爱这个“独苗苗”的心理,宣布绝食,一连三天,她们无计可施。不得不答应放他回到部队。父亲如此坚决要参军,据他回忆:首先是新四军在江南的影响。他曾和同学在无锡梅村的一间农舍里,偷听延安广播,热盼着解放大军的炮声轰鸣;其次是老师何阡陌一再提醒,既参加革命,决不能当逃兵,那是非常可耻的;第三是不能辜负江枫“搭救”的苦心,不让她白白救了我一场;另外,父亲的初恋情人苏企也还等着他回部队。

  父亲带着胜利的喜悦,像出笼的鸟儿飞向自由的天地。女孩子苏企为何青的离开哭红了眼,以为他再也回不来了。1949年8月中旬,父亲回到高车渡后没有几天,部队就开拔了。从此踏上了去四川的革命征途。他们先在南京整训了一个月,发了黄色的单衣军装、胶鞋、白衬衣等,佩带上白底红字 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的胸章,所不同的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西南服务团”。服务团听了邓小平政委作的报告《论老实》,主要内容是讲如何对党老实,对人民老实,对工作老实,号召我们为革命做老实人、办老实事。其余的二野首长宋任穷、万里、张际春等同志都给作了报告。还组织在新街口电影院看了《列宁在十月》、《丹娘》等苏联电影。10月1日,观看了南京为庆祝开国大典而举行的盛大游行。

  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西南服务团 南京(1949年9月初)

  父亲没有想到家里的人竟又找到了南京驻地。母亲和舅母见到儿子穿着崭新的军装,身体和精神都很好,她们就放心了。临走她们在父亲的裤袋里偷偷塞了三个金戒指。这三枚戒指,成了父亲的耻辱。他让同学帮处理掉。同学到银行兑换了,上餐馆去大吃了一顿,另外买了一块手表。这块表后来在行军中成为他忠实旅伴。另外他还有两位伴侣,就是《铁流》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两本小说。部队在南京浦口乘坐军用火车,北上徐州,西行郑州,又南下武汉和岳阳。

  部队一下闷热拥挤装货物的闷罐火车,又改乘帆船,穿过洞庭湖后在益阳登岸,开始了长途行军。一天走八、九十里路。部队经常德到桃源休整了九天。并听了川南行署主任李大章、副主任刘披云的报告。针对老干部的思想进行教育,批评了嫌弃原配妻子和对中央人民政府、人民政协安排人事的错误认识;把所谓“老革命不如新革命,新革命不如反革命”驳得体无完肤,说明要搞统一战线,要提拔知识青年的道理。但对家庭改组批后则说:“当兵三年,老母猪当貂婵”,似乎可以谅解。父亲在这里被编到西南服务团川南支队七大队,是到川南区党委、行署的所在地自流井。他还在这里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

  部队进入湘西山区,每个人增背了一条米袋和一个装盐的楠竹筒,以备无米无盐时应急之需要。经三角坪、辰溪、怀化、芷江,用老乡收完辣椒后的辣椒杆当菜吃;父亲身上长了不少的“革命虫”,信服了“要不了多久,你也得长革命虫”""和“虱多不痒”的道理。又经晃县,进入贵州的玉屏县。支队长虽有吉普车有马。但他很少坐很少骑,看到走不动的女同志、病号,就拉到他的车马上去。大队长也购了一匹马,多半用来驼病号,驼背包、枪枝。翻越了贵州的苗岭、大娄山,再经镇远、施秉、黄平,到马场坪。七大队发展了第一批共产党员,是渡江过来的年青骨干,以及少数在苏南入伍的女同志。七大队的部分干部,带着女同志和走不得的男同志,就乘汽车赶赴解放了的自贡,以便接管和开辟新区的工作。初恋与父亲分手了。

  从此加快了行军的速度,每天得走百里之遥。经贵定、龙里而达贵州省城贵阳市。在贵阳住了三天,父亲只看了一场卓别林主演的《淘金记》,失恋生病发烧了,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又有部分病号乘汽车走了。因汽车不够,还留下了一些病号。部队随后西去清镇,北向黔西、毕节,翻越娄山,跨过赤水河。这时,父亲的两条腿,都走跛了。走一步,痛一步。每走一步,都要花极大的力气,极大的毅力。父亲也只能柱了根拐棍,一步一挨地坚持走到了泸州,搭汽车。1949年12月底终于到达自流井,第一次见到了高耸入云的盐井架 — 天车。

  解放军部队进入自流井(1949年12月初)

  自流井的盐场(1950年)

  父亲从西南服务团进军到自贡后,分在大安区征粮剿匪工作组工作,任组长。1950年十七岁加入中国共产党,调中共自贡市委宣传部任通讯干事。当市委决定出版《自贡通报》刊物时,父亲是“市委调专职编辑点的将第一个”,一直编到这个刊物的终了。筹办《新自贡报》中,他又是被点的第二员大将(除了副社长)。1950年《川南日报》上报道自贡最多的,就是大安区。

  时任自贡市第六区征粮剿匪工作组组长 (1950年1月)

  1951年父亲是《川南日报》在自贡唯一的特约记者(记者证号码020),这一年下半年,在该报发表新闻稿14件(其中通讯2件)。1951年1月人民日报以“四川通讯”发表了父亲的成名作《自贡盐业的新生》,向全国读者第一次介绍自贡盐场的历史和变化。父亲是五十年代初期在自贡乃至整个川南地区很有影响的一位记者,他当时的新闻成就,在自贡市无人可与匹敌。他也是最早向全国介绍自贡、宣传自贡的人。同事要他用稿费请客,结果在自贡最大的餐馆--华北食堂买的饺子吃不完、红酒喝不完;只能去大街上拉人,凡是熟人都拉来吃。1951年年初,父亲又根据中共自贡市委指示,起草了给西南局书记、第二野战军政委邓小平的信,请他为“自贡日报”题写刊名。

  《川南日报》特约记者证 (1951年十八岁)

  时任中共自贡市委宣传部通讯干事、《自贡通报》编辑,

  《川南日报》特约记者(1952年像)

  1953年四川省第一次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在成都召开,自贡市委宣传部派父亲作自贡代表队的领队。那时,他还是一个二十挂零的小伙子,给自贡代表们留下了诚恳谦逊的好印象。

  1954年中秋节,父亲和母亲曾德彬结婚。母亲当时也在市委宣传部工作。1955年他们生了女儿,起名秋美,以祝愿中秋婚姻美满幸福,以及对女儿的各种美好祝愿。1958年又生了儿子,起名乔楠,寓意他成为像乔木楠木样的有用之才。

  1956年,父亲任中共自贡市委宣传部宣传科副科长。在1956年2月的《新观察》杂志第四期上发表了他的著名作——通讯《给向往祖国盐都的人们》。他用满腔热情,写了许多热爱祖国,热爱盐都的新闻报导和散文。走上了艰辛和喜悦交并的创作道路。被誉为“自贡市的一支笔”。

  著名作 通讯 《给向往祖国盐都的人们》—《新观察》杂志第四期(1956年)

  父亲勤奋、热情坦诚、光明磊落,性格忠耿,敢于讲真话。他就像他的学习榜样《铁流》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两本小说书中的主人翁一样,就像他参军时纯洁的带着理想主义色彩的梦一样,以满腔的青春热血献身革命事业,是纯粹的人,无自私自利之心的人,有道德的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但1958年,不公正的恶运来临, “反右”运动后期前一天还是反右领导小组副组长,第二天就被定为右倾。1959年初,父亲被下放到自贡沿滩赖家坝农场砖瓦班当班长。1962年调离宣传部,到自贡市文联工作。

  自流井釜溪河“新桥” 我家1962年~1983年住桥后山上不同三处(1950年摄)

  父亲的新闻通讯报导著作《盐工苦》,1965年由中央新闻制片厂拍摄为新闻记录片。

  协作中央新闻制片厂摄影师鲍万剑拍摄新闻记录片《盐工苦》(1965年)

  1966年父亲在文革中期再次受到打击迫害,身心再次备受催残的苦痛。然而他并未因之而中断执著的追求,他依然一片冰心一腔赤诚的愿望:毕生贡献给文学事业。

  1978年落实政策,父亲得到了平反。1978年6月~7月代表自贡市委写报告,于江西等地调查搜集上报出生在自贡的秋收起义总指挥卢德铭的英雄事迹史料,给四川省委。为后来宣传中共早期革命家卢德铭起了重要作用。

  1979年4月三中全会后,父亲被任命为文革后第一任自贡市文联专职副主席,筹备自贡作协小组〔自贡作家协会的前身〕。当时文联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只有他一个人和一位搞收发的退休工人,在自贡市艺术馆借一间办公室工作,其艰苦条件可想而知。他团结广大作者为繁荣自贡的文学创作尽心竭力,在人力物力都极为有限的情况下,接手办《自贡文艺》,从组稿到编辑以至印刷发行,都与几位编辑同甘共苦。这时期的每期《自贡文艺》,都凝结着他的心血,也为后来自贡文学的百花齐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对自贡的文学新人极为关注,经常提一个小包看望作者,对每位业余作者的困难都视为文联的困难。为作者请创作假,为作品找出路,他都付出了难以计算的辛劳。如今一些作者已经在文化道路上走向成熟,他们一提起何青都流露感激之情。他在市文联任主要负责人的四年多,扶持和保护过许多文艺人才,对繁荣和推动自贡地区的文艺事业做出过突出贡献。在做好文联领导工作的同时,他始终坚持写作,中午一般不休息,也不回家,总在他的办公桌上伏案写作。在这一期间,发表了较多的好散文。

  1983年,一些人借“反对精神污染”为名,搞形左实右的清理运动。把父亲主管的《自贡文艺》检查了一遍,生拉活扯的罗例出十多条罪状,父亲对此十分气愤,进行了坚决的抵制。有人劝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作一下检讨就算了!” 父亲坚毅的回答:“作为文联主席和《自贡文艺》的主编,保护文艺工作者是我的责任,维护真理,是共产党员的灵魂,为了自己的乌纱帽,昧着良心整人,那不是我何青的性格,做人要有脊梁,岂能为五斗米折腰!”为此他被调离自贡文联。他一生廉洁,从不伸手要名誉要地位,即使对他有不公之处也能忍耐。

  1983年10月父亲调到了市政协工作,任自贡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副主任。散文《恐龙群窟天下奇》、《金碧岩》、《古道拾遗》等1984年获中央电视台、中国地理学会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优秀创作奖并被译成外文。

  父亲是中国作家协会四川分会会员,自贡作家协会副主席,自贡市科普创作协会副会长,《自贡市文史资料选辑》编委会副主任。还担任了《社科天地》、《蜀南文学》编委。父亲的行政工作很忙,只能挤业余时间勤奋写作。我父亲出版的著作有《跃进中的自贡盐场》、《盐工苦》、《行踪集》、《采薇集》。到1993年已发表作品近二百篇。1992年即创作发表散文近二十篇,仅10月份就六篇。他这十多年来的写作成就,远胜于他早期的成就,进入了创作的成熟期。父亲是上世纪后期四川省主要的散文作家之一。

  父亲无论是在川内考察,还是漫游祖国各地;无论是追忆往事,还是灯下漫笔,他无不追踪先贤的足迹,在历史文化的遗存中汲取营养。他走到哪里,就问到哪里,记到哪里。他请教专家,寻找资料,查阅文献,时间愈长,积累愈多,阅历愈丰富,下笔行文便成竹在胸,游刃有余。著名书法家、四川日报社党委书记,四川省书法家协会主席李半黎曾赠字給他:才思似梦。他的散文集1990年出版的《行踪集》和1995年出版的《采薇集》,被中国国家图书馆和俄罗斯莫斯科的列宁国家图书馆收藏。

  散文集《行踪集》(1990年) 《采薇集》(1995年)

  对于我父亲的文章,正如他人评论的那样:“在同代人中,跨新闻、文学两界的人并不多见,何青却是其中的一个。”“写故乡无锡、写第二故乡的自贡,他在这里挥汗耕耘,几乎走到哪里写到哪里,在他身后印下了一条长长的足迹。他的散文生活气息浓,乡土味重,历史沧桑感深,具有独特的审美情趣和认识价值。他的许多作品,将会使古老的自贡增添文化底蕴与旅游价值。”“是一位严谨治学的作家,且着有丰富阅历和旺盛的创作情绪。”“ 历叙在苏南故乡的童年往事和投身革命初衷不改的情怀”。“他是一个坦荡直率的人,不讲假话讲真话,把自己的心交给读者。作为一个严肃的作家,他又力求在文章中表明自己的观点,传达自己的感悟和理知。因此,他的散文具有非常突出的真率的品格。”“体现了人格力量,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文人的正气!”“作为西南服务团的老战士,作为一个把自己的一生贡献给社会主义事业的革命作家,他的作品超越了抒发个人身世之感的狭小天地,而具有明朗的时代色彩和积极的社会意义。”“你的青春和热血,献给了自贡人民;你的文章与人品留在了广大读者心上。”他对自贡的盐业历史、风土人情、自贡恐龙的研究宣传都有突出贡献,将永留在自贡文坛上。

  父亲勤奋、忠诚、坦荡,笔耕一生,无愧于己,无愧于人。除了博学强记、勤勉奋发和在文学事业上的成就是公认的,他也是同事和朋友公认的正直善良、和蔼可亲,热爱生活、热情坦诚,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已更重且无微不至的人,除忙于工作外,同时也是顾家的好丈夫、好父亲。当父亲得知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毕业的儿子金乔楠的“泸州老窖”酒的包装设计,在上万件设计稿中脱颖而出,获得头奖,非常高兴并喝了杯泸州老窖。当父亲病重时得知儿子因为他要放弃去大漠参加全国书籍装祯插图学术会后,他坚持要儿子一定去。我考上成都科技大学后,父亲还承担了帮助我接孩子,做饭、洗衣等重担。父亲连吃饭也是先尽着别人,好吃的让着家人吃。记得1983年上半年一次我回家,曾与父亲抢着吃往顿的剩红烧鱼菜汤,结果回去得菌痢上吐下泄去输液。

  1993年初,我父亲生病住院,他的同事和朋友都不相信,因为他不嗜烟酒,也有良好的饮食起居习惯。声如洪钟,步履敏捷,怎么会得癌症呢?我父亲也说:“我不相信得了癌症,我还有好多文章要写,我还要追踪陆游的足迹写下去……”。他也怕治不好,枉废了少壮功夫老始成。父亲还有许多好的文章,有待写出,厚厚的一摞笔记本上,都是素材。他住院后,没有在病榻上呻呤,始终没有放弃病愈好转的愿望;关心的是朋友的成就,关心的是文联改刊后的《蜀南文学》和艺术馆的《盐都艺术》,他每期都必读,还切盼实现亲去陕西赴会,参加邀请他的 “全国陆游学术讨论会”,宣读论著《陆游诗篇略考》。

  父亲于1993年8月7日逝世,刚60岁,还未离休。他辞世后还留下四不遗嘱:不发讣告、不开追悼会、不搞遗体告别仪式、不接受亲友的钱物。父亲在不该离开的年纪,永远的离开了世界,只留一生清白悄然而去。

  父亲在他1984年写的《凭吊子龙墓》一文中说道:“墓不在大小,而在于能否活在人们的心里。只要能活在人们的心里,即使没有墓地,也能流传千古。”

  金秋美(朝晖)

  2021.08.07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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