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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军:浅说蔚州青砂器(上)

作者:互梦   发表于:
浏览:46次    字数:6972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126篇,  月稿:0

  老早就想写一篇关于蔚州青砂器的文,但老是没能成文,近期蔚县诗协组织文学爱好者们参观了白河东村的青砂器厂,虽然我没能同去,但我很是关注这样的活动、关注蔚州青砂器,于是便催生出了这个关于蔚州青砂器的文。

  我对蔚州青砂器的认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的。那时候,我们卜北堡村里有集体开办的砂锅厂,规模很大,大概有五六千平米的样子,除两排厂房外,还有办公室、库房、韛房(韛,念bai,音同败,当地土语,风箱的意思)、碾矸场,水井等配套设施。当时家里大人们白天要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没到上学年龄的孩子们便发现了砂锅厂这个好去处,经常三五成群地去厂子里玩耍,因为砂锅厂从厂长到工人都是本村里的人,也就没有人硬管孩子们,只是反复地告诫孩子们别乱猴害就行了。其实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哪有不猴害的啊。比如厂子里的空地上常常有脱好晾晒的煤糕,孩子们总会偷偷地上去踩几下,留下曾到此一游的印记。又比如常有孩子把屎偷拉在工人们干活的工具上,惹来工人们不少的谩骂……但谁又能和小孩子较真呢。孩子们还天天粘着这些当村的叔叔伯伯们给捏泥哨,他们拗不过我们,通常用矸子泥捏个小鸟啥的,用火柴棍随便捅几个眼,就能吹出声音来了,真神奇啊。由此可见,一些年以后,我听老人们讲的以前咱蔚县人出远门,用尿和泥捏哨换路费的传说,没准还就是真的。捏砂锅的工人里边更有心灵手巧的,用矸子泥捏的孙悟空猪八戒维妙维肖,和小人书上看到过的没啥二样。不过一般孩子要得到这样的东西可不容易,也就不敢奢望了,只有羡慕地看着和捏泥人工人有关系的那孩子拿着泥人得意的样子,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罢了。去砂锅厂厮混长了,我们偶尔还能要上个砂锅的残次品,不好看但能用的那种抱回家,在家里大人们的赞许声中,自豪感绝对是爆棚的。砂锅厂的大人们也经常开玩笑戏我们这些孩子,记得有一次一个李姓砸煤师傅戏问我世上谁莫(没)娘,我就说是孙悟空莫娘。为此,他还曾找到我父母,说你们孩子那么小就知道孙悟空莫娘,真灵啊。父母笑说,那他是灵啥里,就是提前看了西游记小人书,知道了答案,才把你这个大人哄哒了的啊。

  就这样过了几年,我也上学去了,从小学到初中那些年,虽然没有了小时候那么多充裕的时间,但只要放假一有空,我就去砂锅厂看工人们捏砂锅、烧砂锅,听他们摆龙门阵,侃一些个天上和地上的大山。这些曾经的场景也成了我人生的一部分,至今历历在目,永远不会忘怀。

  说起青砂器的制作和销售,是有一整套流程的,大致有十几个步骤吧,这其中每个步骤都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这回,咱们就从这些步骤逐一说起吧。

  一、运矸子

  青砂器的制作离不开矸子土。矸子土是蔚县西山特有的一种矿物质,也是一种高岭土吧,它黏度大,可塑性强。大约形成于一亿七千多万年前的侏罗纪,矸子土是煤炭的伴生矿物质,常常距地表不远处,浅层的可直接揭土开挖,深层的可在地质断面处掏挖(浅层,上面是土的最好用)。现在有了汽车和铲车勾机,拉一车矸子土回来不是太大的问题。生产队的时候套上马车去拉,人工装卸就比较费事,赶马车的往往顶着星星半夜走,夜里顶着星星很晚才能回来,动作稍微迟缓点就得在外面过夜。在生产队以前马车较少的相当长时间里,矸子土用马车拉,也有时候用小推车运回来,推一车打个来回,费劲不说,两天多时间还得紧连点,因此青砂器人倍感矸子土的珍贵,丝毫不敢浪费。从西山史家窑运矸子土,郑家窑最近,甚至郑家窑本身就有矸子土,暖泉次之,白河东再次之,卜北堡最远。因为考虑成本等问题,卜北堡做的青砂器最薄,白河东次之,暖泉再次之,郑家窑的最厚。青砂器薄了就难做,这就要求工人们捏货时反复揉捏拍打,使之更筋道柔韧,达到应有的质量。这种青砂器烧成后音铿锵,质感好,易热快熟,是青砂器中的精品,深受用户喜欢。同时,薄了就节省了矸子土,节省了烧制煤,节省了运力。

  西山出矸子土的史家窑村,也有专门下来送矸子土的人,他们根据砂锅厂的需要,定期送来矸子土,钱货两清,砂锅厂也省了事,送矸子土的也挣了钱。

  除去矸子土是用量最大的,还有南留庄镇寨沟的白砂也用量不少,白砂性中和偏软,寨沟的地质断面中夹着一层,清晰可见,需要掏出来。白砂的使用可增加青砂器的透气性,白砂还有中和矸子土的功能,一般按五比一的比例掺入矸子土和成矸子泥。但实际情况有时会有所变动,有时也按五比二加入,甚至于砂壶的提梁可达五比三的比例。白砂加多了,青砂器烧制的时候就会烧塌锅或者烧流锅。加少了,烧制出来的青砂器会变硬,用的时候经常爆锅。青砂人经过不断的摸索和实验,才有了这些经验。另外还有暖泉后涧白土的使用,暖泉后涧白土在地质断面上清晰可见,距地表远点,需要掏挖出来,因为和好的矸子泥比较黏,工人们在捏货的时候用白土撒在其表,捏起来就利索了许多,类似咱们做饭和白面时撒的搏面,白土里边据说含有钠元素(笔者未考证),还可以对青砂器的品质有所改良,特别是挂釉方面,因此是制作青砂器首选的东西。普通的黄土也是要用的,捏锅子舍不得用来之不易的白土,就用黄土做搏面,砂壶则必须用白土。酒竖则全身刷上白土汤,烧出来色泽银亮。

  二、碾矸子

  矸子运回来,人们就在砂锅厂的院子里把它铺开,套上骡子拉磟碡反复碾压,然后过筛就行了。现在有了粉碎机,矸子的粉碎可省事多了。

  三、蹬泥

  蹬泥没有啥技术含量,有力气就行,一般都是学徒工或者打杂者的活。他们先把加工好的矸子土堆起来挖坑用水泡上,等泡的差不多了就用泥叉攉开蹬踩,泥软了加矸子土,泥硬了加水,反复蹬踩,等矸子泥蹬好了,就把它铲起来盖好塑料布以备使用。

  四、捏货

  捏货是青砂器制作关键的一个环节和步骤。捏货的工人师傅们都来自本村,生产队的时候挣工分,捏货多少一个工有它一个行业标准,同时一个工还补贴一毛五分钱,到月开资,这就大大提高了工人们干活的积极性,都早出晚归的,为了那碎银几两。捏货大多数都在冬天农闲的时候,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乐意去干这个活的。我经常在冬天去看他们捏货,一盘转轮一块泥,旁边煤糕炉子上座着的砂壶冒着热气,有人听着收音机,有人和别人开着各种荤素玩笑,嘴忙着耳朵听着手也不闲。挖一块矸子泥,拍成饼状,在上边撒些白土,再把泥饼放在手转轮盘面上的模具上,转轮拍打划边出模,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时时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地去凝视他们反复重复的这个动作,我感觉他们就是天地间一群真正的精灵,一双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一双双承载生活艰辛的粗手,赋予了矸子泥新的生命。

  捏货师傅们也是有等级的,学徒工都是从捏衬吊开始,捏锅子的师傅是大众化的。壶难捏,要分好几次进行,所以就交给有多年经验的师傅去捏。大圆锅因为体型大,软的不好拿起放下,就让细心稳重的师傅捏。砂火锅更难捏,工序分更多次进行,这就得需要手艺最好的师傅制作了。货品工钱价格自然也是各有不同。胚子捏出来,要摆在厂房内特制的架子上阴干。等到要烧制的时候,各去装各自的货。烧制出来验货员把合格的做上登记入库,这也是师傅们最终挣到手的凭据。货越坏的少,你越挣的多。因此在捏货和晾干装货的过程中,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马虎,严把质量关是每个青砂器人唯一的选择。

  五、拉煤砸煤

  咱们蔚县烧制青砂器一般用高热量低水份低挥发的蔚县无烟硬煤,能迖到六千往上大卡那种,卡数高的无烟精白煤掺着也能用,但不能用量太多,容易爆锅。蔚县自古产煤,这就给了烧制青砂器得天独厚的条件。砂锅厂一般都用马车去西北山煤窑上拉煤,也有产煤地方的人往下送煤的,送煤来的人也是钱货两清,概不赊欠的。

  烧货的硬煤必须砸成均匀状如核桃般的小块,看似没啥技术含量的粗活,却最考验砸煤者恰到好处收发自如的耐心,如同咱们现在蔚县特产开口杏仁的砸口工序,不用劲砸不开,劲过就砸碎了。

  六、烧土炉子,和煤糕

  砸煤后过筛,剩下的煤面就拿来和煤糕。砂锅厂的捏货车间里每盘轮子旁边的土台子中间,都有一个烧煤糕的土炉子。煤糕炉子生火后就天天压上火,再不用天天生了,到来年天热了不捏货时停止压火就行了(如果夏天也有少数人在捏货的,煤糕炉子就得一直有火,所以夏天捏货受罪,一般人不干)。土炉子取暖,紧挨着的土台子上用来暂放货品和烤青砂器模具。用来烧水和热饭时,就挑开盖在炉子上的砂锅,从炉下漏灰口处扒拉出部分煤糕灰,在上面掰几块煤糕,火很快就着了上来,很方便的。不用火时,在上边再掰几块煤糕,盖一个底部有孔的大砂锅,砂锅四周维上灰沫,小孔上边盖一灰块,挪动灰块控制小孔的大小以调节扣火时间的长短。以前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们村里家家户户夏天就在屋外的煤糕炉子上做饭。煤糕炉子有砖搭土砌和铁桶里边抹泥两种,没有炉条或炉底,就一直桶,因为烧过的煤糕还保持着块状,漏在炉子下部也有间隙能保持通风,漏灰口做地大点以便通风,火着起来用着可痛快了,最关键的是经济实惠省钱。

  和煤糕以前先准备好煤面和胶泥土。砂锅厂砸煤出来的那点煤面是远远不够的,当时砂锅厂和我们户里都是用车去南留庄电厂,拉人家发完电的废煤渣,那样的废煤渣都没完全烧透,还有一定的卡数,开始电厂不要钱,敞开了拉,后来见拉的人多了,就要钱了,一大马车给个块八毛的就行。拉回来的煤渣和砸煤后的煤面混在一起,与胶泥土按一定比例加水和在一起成泥状,摊在院子的空地上抹平,划开均匀的块状,干了就可以搬起来用了。我们户里家家都有铁制的煤糕模具,煤糕脱的整齐点便于堆放收藏。

  七、烧货

  烧货是青砂器制作流程里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工人师傅们先把各自干透的青砂器胚子按一定规则码放在放好炭火的五眼灶中,再由掌杆师傅挑起五六十斤重的笼盔,一一盖在五个灶眼上,笼盔四周维上料炭(过了火的煤渣子)可以起不粘锅和密封的作用。然后两个烧韛(风箱)的师傅,按照掌杆师傅的要求,就开始了烧韛的工作。门扇大的韛膛中,各有两个由木头作框、上面钉着皮子,最底下皮子紧贴地面、上边各有风窗的大韛。两个烧韛工人师傅一人推,一人拉,呼呼的风就匀速有节奏地吹起来了火苗,从笼盔上部留着的火眼中冒了出来,掌杆师傅时时注意些火势和货物的变化,没有教材,全凭经验。火候控制在1300——1400度之间是最佳的效果。他每每会根据实际情况让烧韛师傅做出推拉速度的调整。现在的青砂器烧制,可用柴油机做动力,用油门控制速度。也可用鼓风机直接鼓风,做一些技术上的调整,控制好风量和频率就行了。这些都大大省了人力,省了成本。

  等掌杆师傅看着货烧好了,就停止烧火,然后头罩大蓝市布头巾(能挡住半面脸,甚至可遮住眼睛,挑货时用眼的余光)、身穿披挂(帆布制作,左手执前有袖子,另一个手没袖子)的掌杆师傅,顶着一千多度的高温,把笼盔挑了起来,如果是两个掌杆的,就由另一个人(大多数时候就是烧他货的捏货师傅),把通红冒火的货物迅速挑到一旁内有锯沫的灰眼窝子里,挑笼盔的师傅盖好笼盔,在笼盔四周维上煤灰,冒一会火后就用湿土捂住笼盔的盔眼。如此操作五次,和灶眼对应的五个灰眼窝子里就装好了全部货物,时不时还见捂着湿土的盔眼缝隙处有少许烟出来。这样做,是给烧熟的青砂器有一个逐渐降温的过程,防止停火骤然降温导致的爆锅现象发生(挑完货的灶眼中这时会装下一火货的,装好后再盖上笼盔烧制,如此反复,通常一天烧十火货物)。这样过一定的时间,掌杆师傅看差不多了,就挑开灰眼窝子上的笼盔,蔚州青砂器便浴火重生,横空出世了。传说道家四灵的朱雀,就是在烈火中死去,在灰烬里重生的,青砂人的灵物蔚州青砂器的浴火重生,让多少人为之痴迷,让多少人有了想象的空间啊。

  八、打笼盔

  笼盔用一段时间后,天天挑来挑去的,就会坏掉,这就需要打新笼盔。打笼盔是有笼盔模子的,笼盔模子里边有木档撑着,防止模子经不住长期拍打而过早毁坏。打笼盔这天,捏货师傅们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都去打笼盔。在砂锅厂的院子里放着笼盔模子,把一大块拍成饼状的矸子泥放在模子上,捏货师傅们轮番用工具去拍打,说白了就是捏一个超大型的砂锅。坏掉的旧笼盔事先被打碎和在打笼盔的矸子泥里边,起增加硬度和韧性的作用。新笼盔在模子上要等干透了才能拿下来使用。打笼盔这天,捏货师傅们都会得到一定补助,半前晌还有两个大饼的待遇。

  九、磕货验货

  青砂器烧好后出了笼,会由捏货师傅和验货人员用铁片把粘连在一起的货磕开。验货人员把合格的登记入了库,不合格但还能用的残次品,捏货师傅可以拿走一些,剩下的被堆在库房里,有本村的人或者能说上话的外村人来要时,就让他们拿去使用。所以说,我们村里的人用青砂器是不用花钱买的。我记得我的邻居大叔就是个捏货的,他时常会把那些拿回来能用的青砂器残次品给我们家,我们家用了好多年,直到集体砂锅厂倒闭了,我们家还有存货。外公是砂锅厂跑外的(销售员),也算是砂锅厂的管理阶层,太姥姥(外公的母亲)用的砂壶却是抱壶,(断了提粱的残次品),可见那个时候的人是多么的自律啊。

  十、包装

  现在的青砂器能做细后,作细上档次的品种都有了独立和高档的包装。以前全部是实用器,价格上不去,包装也简单。锅子是五个一摞用草绳横竖打扭捆起来,砂壶是十个一串用高粱杆串起来。为啥以前青砂器的运输都以挑担和推车为主,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样做可对简易包装的易碎青砂器有人为的可操控性。

  十一、运输送货

  跑外人员联系好要货单位后,就开始派人送货了。据说明清时期直到民国,青砂器近处送货是挑担推车,远处送货是骡子驮垛。大集体生产队的时候,送货挑担也不多,去县城有壶流河阻隔,水大时不好推车,偶有挑担送货,大部分时候就靠推独轮车送货。推车送货的人光有劲还不行,还得要有耐性,肯吃苦。从蔚县到张家口市,三百多里的路程,打个来回夏天得用九天,冬天得用十天。当时一车货的总价值大概是50元左右,送货人的报酬是所送货总价值的百分之六十,也就是三十元吧,白天赶路,夜晚就近住车马大店,店钱是4毛钱,店掌柜把送货人拿的米面给做成饭,还送一碗豆腐烩土豆给店客。这样,连粮食算上,一天消费1元钱就够了,满打满算走这么一趟就能挣到20多元钱。这对长年生产队挣工分,概也不见个现钱的老农民来说,是相当有诱惑力的。送货路上,夏天是酷热有雨,冬天是严寒多雪。特别是冬天送货时,棉衣棉帽棉鞋,有点笨重,但很实用。还得准备块头巾或者围巾啥的,因为从蔚县到张家口以及坝上,是从南到北的主方向,正好迎着西北风前进,寒风刺骨啊。有的人防止路滑,还在鞋底钉上铁钉或者有锯齿的铁条,都想尽一切办法保证人货安全。

  张家口市民曾见过送货人把满载青砂壶的推车,停在武城街药房前的情景,武城街道本来就比较窄,那么一大车子货占了相当大的地面,过往的行人都躲着走,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车子。

  当时去宣化和涞源送货,报酬是所送货物总价值的百分之四十五,远不如去张家口送货,但有货送就不错了,谁还能争个啥长短呢。

  村里当时的青壮劳力都尝试过送货,连时任村支书都送过货,但那苦不是谁都能吃得了的,走一趟下来,有些人就被打下了马,再不提去送货的事情了。有一部分送不了货的年轻人,还想挣个钱的那种,就想办法走砂锅厂领导的后门,揽上送县境内的货,比如去柏树或者下宫村,路不远不近,当天能回来的那种,一天挣两块钱,还不用花住店钱,这活就算是最好的了。有一次村里七个人一起去易县送货(每次出门送货,都是好几个,甚至十几个人一起相伴,上坡时得互相拉坡,下坡时得互相扶车子),送完货的其中三个人听说易县离北京不远,就想去北京逛逛,哪怕花掉这次的送货报酬也在所不惜(当时送货后,报酬都是由收货方给送货人一次结清的),另外几个送货人舍不得辛苦挣来的钱,就自个回来了。去北京的三个人把车子寄在易县,计划逛罢北京城再回来推车子,他们走到高碑店的时候,碰到过路解放军去北京方向的汽车,就想拦住搭个车,司机停车下来互相一询问,他正好是曾驻防过我们村种水稻部队中的一个汽车兵,现在那个部队在易县附近驻防,这个汽车兵还升了干部,汽车兵见了曾经的老乡喜出望外,他用汽车把村里那三个送货人拉到了部队,部队的老人也都认识这三个曾经的老乡,于是就开启了好吃好喝好招待的模式,还领上他三个逛了北京城。几天后部队又安排来蔚县拉煤的车把他们连人带车捎回来,在村口下的车。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期,汽车来蔚县运输煤炭的多了起来。外公那时候是砂锅厂的跑外人员,有好多时候出门就蹭座拉煤的汽车,一来二去便认识了好多开车师傅。外公常去张家口市,每次都落脚在张家口市工作的父亲那里,久之,父亲也跟着外公认识了不少来蔚县拉煤炭的司机师傅。那时候常有村里来张家口市送货的亲戚,他们也常落脚在父亲那里,父亲每次都尽量给他们找上来蔚县拉煤的汽车,把他们捎回来,他们的高兴自不言表,我听了都替他们高兴啊。

  后来,砂锅厂也学会了,砂锅厂在拉煤车的煤炭上面披上一层货运输,汽车司机能得到一定的报酬,砂锅厂也图了个方便快捷省事。再后来,随着汽车的更新换代,车况越来越好,也随着道路交通的修缮,路况也越来越好,砂锅厂就尝试着直接用汽车送货。集体砂锅厂倒闭后,雨后春笋般出来的个体青砂器厂们都用汽车送货,只要码放得当,货物也不会有损坏的现象。

  这样,推小推车送货,便彻底退出了蔚县青砂器送货的历史舞台。

  (未完待续)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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