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作品离不开夸张,离不开漫画式的扭曲变形,这是与生活的实际刻意拉开了的距离,是喜剧性冲突或者说是笑料的获取手段。因而,欣赏喜剧作品,很自然的,观众先有一种默契,认可它一定程度的假设,允许它与生活的实际有较大的距离。通观近二三十年来中国舞台上的喜剧小品,这一特点在赵本山一派身上最为明显。所以称为一派,因为不仅有赵本山,还有他的许多知名搭档,和他的众多的现也已很红了的弟子们。陈佩斯的喜剧小品也很成功,与赵派作品比较,其生活的实际稍近一些,夸张变形的成分轻一些,但也只是略微罢了。而反观其他一些知名或不知名的喜剧演员和作品,受欢迎的程度之所以不高,人们之所以看过一遍不愿再看,一个通病就是太真太实,内容太真,演员表情太实。少了与生活的适当距离,也就限制了夸张变形的发挥,少了喜剧性冲突的获得。还在于失去了观众默契的假定性,也就失去了放松了的心态。人们为了减缓生活造成的内心压力,追求的就是轻松快意的欢笑。这种假设有如最常用的故事开头:“很久很久以前······”,与其说是交代时间,不如说是一种假设,姑且听之罢了。成功的喜剧小品,虽然夸张变形得厉害,甚至经不起生活实际的推敲,其情节人物只是一种可能,在合理的范围,而绝少实际的存在。但正因为此,它获得了更自由的发挥空间,专力于喜剧冲突即笑料的获得。只要在此一点上获得突破,逗笑观众,就算成功,就实现了艺术的娱乐性功能。因为对于喜剧小品,人们的追求不首先是文艺作品的教育和认识功能。除了赵和陈之外,可以说这些年来其他所有的喜剧小品,败就败在太真太实上,败就败在对于艺术的教育性的过多追求上。与生活的零距离接触,不仅没有了假定性的心理轻松,更糟的是立刻唤起的是生活的严肃性和压力感,非常不利于笑意的生成。需要说明的是,生活是文艺无限丰富的矿藏,它里边不是没有更典型更具喜剧性的原料,不是非得与它拉开距离不可,而是对于文艺作品,特别是篇幅有限的小品,要有较高的艺术性,使观众真心的发笑,是很难的。也正因为此,我们展开去,再看看舞台喜剧(话剧、戏剧)和银幕喜剧片(电影),无不带有明显的夸张变形,无不与生活的实际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