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感悟

无关系的关系【作家子音】

作者:黑山老妖   发表于:
浏览:279次    字数:3656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56篇,  月稿:0

  我昨天在群里刷了句:“大家好!”三七二八君便问我:“这几个月出新作品没?”我摇着头说:“很久没写了,我也觉得离开以前的状态很久很久了。”我大概在想念着什么吧。有网友曾问我:“写作一定很快乐吧。”我笑着说:“不快乐不写作。”如此看来,我想念的便是快乐了。“写作时是快乐的,写作后是快乐的,读者读后也是快乐的。”我曾在文章里这样写道。这大概便是我写作的目标吧。我现在已经在写作了,但内心颇有些不平静,说不清楚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达成下一个目标,那就是写作后是快乐的。三七二八君仍记得我是个喜欢写作的人,或许还有些人记得这个曾经的事实。我和这些人本无关系,因为我的文字,我们便发生了关系。我希望他们是快乐的,至少读完我文章后快乐不会减少。正在阅读我文字的诸君,我们已经发生了无关系的关系,但愿我们彼此都能获得快乐。今天我便要就“无关系的关系”扯谈一番了。

  萨特说:“他人即地狱。”倘若我说萨特这句话有点绝对,无疑会有人说我这句话本身亦是片面的。很显然,我们每个人的表达似乎都是在为他人的表达树立靶子。事实上,我们中颇有些人因此而自鸣得意了去。昨天有个热搜:“广州警方回应两名女子手被反绑跪地。”看了多段相关视频,我并不觉得我能因此而说些什么。前几天群里有人上传了广州海珠区人群聚集的视频,现场一片狼藉。之后又有人上传了据说是湖北人的群聊记录。各类观点粉墨登场了,一时间舆论场好不热闹。这里还有两个热搜给我留下了印象:“海珠封控区湖北老乡组建自愿队”、“广州防疫人员耐心对话被管控居民”。公开点评热点事件是件很困难的事情,然胡锡进之流却乐此不疲。有人将胡锡进关于“女子手被反绑跪地”前后两篇博文进行了对比,认为胡锡进是个典型的骑墙派。胡锡进之流追逐热点,久而久之他便成了他人追逐的热点。我也喜欢写些文字,也会发些谬论,但我真不敢想象成为他人追逐的热点。我想那样的我肯定是不快乐的,这便违背我的快乐原则。

  我终究还是想说点什么,那我还是说点什么吧。前几天楼上邻居在业主群里问:“楼下谁在凶小孩?好大的声音呀。”看到这段文字,我心里一紧。我也曾凶过小孩,但这次绝不是我,我是不是该撇清一下呢?我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不一会儿,有人破案了,原来是空中花园里玩耍的孩子间发生了纠纷,家长在呵斥小孩。有业主苦笑着说:“可能关了几天,大人小孩情绪都比较难管理了,我家刚刚也揍完。”至此,我如释重负。我接着说:“昨天家长会上,老师有一个很新颖的建议,做一个弱势家长,这是什么世道呀。”有业主笑着说:“本来就是要做弱势家长,要温柔而坚定。”我笑着说:“我做不了弱势家长,我还是做个弱智的家长吧。”有人贴出一篇题为“如果你期望孩子优秀,请选择做一个弱势家长”的文章。我摇着头笑着说:“本业主群专家说,在社会治理中,管理者要学会当弱者。如果你期望你的公民优秀,请选择做一个弱势管理者。”昨天有个热搜:“八旬退休校长辅导孙子气到敲桌子。”他儿媳幸灾乐祸地表示:“(老爷爷)终于理解我了。”联想起广州最近发生的几件社会事件,我始终找不到自己点评的入口。这个世界已经模糊了是非界限,我也早已失去了点评他人的资格。

  倘若我们的小孩都是些唯唯诺诺的人,我们会担心;倘若我们的公民全是些唯唯诺诺的人,我们同样会担心。我扭了扭脖子,似乎有了些新感悟。倘若我们的家长都是些唯唯诺诺的人,我们会担心吗?倘若我们的管理者都是些唯唯诺诺的人,我们会担心吗?恕我直言,这真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昨天有家长问我:“我家孩子整天玩电脑游戏,你家的孩子玩电脑的时间长吗?”我追问:“你孩子多大?”她说:“二十二。”我笑着说:“那不玩游戏玩什么。”我们处在一个价值观多元化的时代,有人说教育小孩不要说教要说服,这样未免对家长太苛刻了吧。如果小孩视家长为他者,说教和说服几乎没有区别。因为在他们心里,他者便是地狱。坦白讲,我现在连自家孩子的言行都不怎么敢点评了。我承认自己弱智,但绝不敢承认自己弱势,因为那样会将自己的孩子置于不利的道德层面。这便是我宁愿做一个弱智的家长也不愿意做一个弱势的家长的原因。教育孩子,无论说教还是说服,最终的目的都是想改变孩子的言行。如果孩子把你当他者,你的言行便是他们的地狱,他们便也成了你的地狱。当下,很多人恐婚恐育,便是走不出他人即地狱的心理阴影。我曾为群里三七二八君的不婚不育扼腕叹息,如今对此亦无感了。他以前常在群里抱怨银行里的工作太卑微了,昨天他告诉我他换了工作,在一家幼儿园作保安。言谈中,我觉察出了他的释怀与满足。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便需要和周边的人发生无关系的关系,我们统称为人际关系。“冲突”是人际关系中的根本状态,即使人类两性之间的爱情也是一场无止境的搏斗。在这场搏斗中,每一方都力图消灭另一方的主体性,爱情的双方不是互相占有,就是相互的自我贬抑,冲突构成了爱情的主旋律。前段时间,女儿说她同学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她同学说看到过她爸爸家暴她妈妈。女儿表示了同情和不理解。前段时间我和太太因为一句话爆发了冲突,太太气急攻心,我一下子慌了神。太太说不想和我过了,我也不甘示弱,便说好聚好散。女儿感叹说,没想到我们家也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实际上,我和太太远没到离婚的地步,喊出离婚只是想展现谁怕谁的气魄。有些人的传记里喜欢这样描写他们的夫妻关系,几十年了,没红过一次脸。倘若真有这样的夫妻关系,那便是一方已经把另一方的个体意识消灭殆尽了。我曾说过,看传记的人是无聊的人;我刚想到了另一句话,写传记的人是无聊的人。卢梭的《忏悔录》难道不是在为自己辩护吗?殊不知,他因此收获了更多的质疑。那天我和太太起冲突的原因很简单。她前几天曾对我说:“做父亲不合格,做丈夫不合格,做女婿不合格。”那天我想就此做些辩护,没成想却酿成了语言冲突,还损失了一台新买的电视机。

  我作为一个喜欢思考的人,喜欢自由的人,喜欢写点东西的人,注定是一个个体意识很强的人。我和我太太能走到今天,内心的传统道德律起了很大的作用,我们都是恪守传统道德的人。当下人们的个体意识在大规模苏醒,“他者即地狱”这个论断散发出历久弥新的光芒。昨天有人评论“广州反绑事件”说:“谁来反绑权力?”留言区很多人指责这位博主罔顾事实,是非不分。有自称当事人发微博称:“那些指责她们的人,是一群奴性十足的人,她为这些人感到悲哀。”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一个视频,里面一位女子对那些指责她不配合防疫政策的人说:“难怪在国外,老外瞧不起中国人。”我想了一下,莫不是我生在一个劣等民族?其实我认为,每个人只能对自己负责,也必须对自己负责。这两位,很明显没有对自己负责,却大言不惭指责他人甚至一个群体。在她们眼里,他人是地狱,实际上,她们早已成了他人的地狱。

  我今天要谈的是无关系的关系,这也是我认知里对抗“他人即地狱”的唯一武器。当他人与我们无关系,我们的自我意识便能得到更充分的保障;你一旦与他人发生了无关系的关系,你便需要做好牺牲些自我意识的准备。在无关系的关系里,发生关系的双方为“自我”和“他者”。在这个关系里,“自我”成了“他者”自我意识的侵略者,“他者”亦是“自我”之自我意识的侵略者。自我意识是自由的表征,换言之,我是他人自由的侵略者,他人是我自由的侵略者。如此看来,只要你和他人发生了无关系的关系,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某些约束,即失去一些自由。那如何处理这些无关系的关系呢?我想到了一个词—“隔绝”。“隔绝”不仅仅具有否定自我主义的意义,而且正是在“隔绝”之中,才揭示出自我与他人的“无关系的关系”,才使得一个超越出自我的绝对的他者成为可能。同时,只有绝对的他者成为可能,自我的“隔绝”才能被认为是具有隔绝性的。自我既非与他者对立,也非与他者共在,而是与他者“隔绝”。所谓“隔绝”就意味着,不再有自我与他者的对立和对比,也不会有作为对比基础的整体性。我们必须认识到,他者的陌生性、他者的不可知性以及他者的不可占有性。我们对他者的义务是绝对的义务,不能要求任何回报。我们对他者的负责是伦理学的要求,更根本的是无限的他者对我们的要求,所以,我们并不要求他者对我们的回报。我们找到这样一个自我与他者之间的“无关系”的新型“关系”,或许它便是我们对抗“他人即地狱”的武器。

  扯了这么多文字,常看我文章的诸君其实已经看出来了,我并没有什么新的观点给大家。无关系的关系的核心便是:我们要遵守基本的伦理道德,我们要尽力“隔绝”自我,不要盲目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和圈子,竭力去包容和宽恕他人。网红辛巴曾在直播中喊话说:“我可以死在创业的路上,但绝不会死在喷子的嘴上。”我看得出他是在乎他者的,因为他者是他的流量,是他的衣食父母,更是他的心魔。这种喊话透传着一种无奈与无力。当你的影响力和圈子大了,你与他者的无关系的关系便成了强关系,这大约便应了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曾幻想轰轰烈烈,如今只想默默无闻。一句话,做个“隔绝”他者的人,挺好!

  2022年11月19日作家子音写于广州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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