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摘抄

吴文君:城市之光

作者:美文苑   发表于:
浏览:35次    字数:8247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38886篇,  月稿:0

吴文君,小说散见于《收获》《清明》《作家》等刊,出版小说集《红马》《去圣伯多禄的路上》等。居浙江海宁。(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的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吴文君,小说散见于《收获》《清明》《作家》等刊,出版小说集《红马》《去圣伯多禄的路上》等。居浙江海宁。到洛杉矶后,发现“最后一家书店”就在旅馆附近,走过去不到一公里。好多年前,我也算是喜欢逛书店的人。有一年去北京,碰上大雪天,最后一晚从王府井书店出来,手里拿着精装本的《局外人》,就好像蓝色封面上的加缪在无声地指引我,完全感觉不到扑面而来的风雪寒气;祖母还在世时,每次去上海,坐地铁1号线到陕西南路下,看到季风书园敞亮的玻璃门,最新出书的大幅海报,我总要进去待一会儿;尤瑟纳尔的《何谓永恒》是在淮海路的三联书店买的,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推开那扇门,就好像走进了一.....

吴文君,小说散见于《收获》《清明》《作家》等刊,出版小说集《红马》《去圣伯多禄的路上》等。居浙江海宁。

到洛杉矶后,发现“最后一家书店”就在旅馆附近,走过去不到一公里。

好多年前,我也算是喜欢逛书店的人。有一年去北京,碰上大雪天,最后一晚从王府井书店出来,手里拿着精装本的《局外人》,就好像蓝色封面上的加缪在无声地指引我,完全感觉不到扑面而来的风雪寒气;祖母还在世时,每次去上海,坐地铁1号线到陕西南路下,看到季风书园敞亮的玻璃门,最新出书的大幅海报,我总要进去待一会儿;尤瑟纳尔的《何谓永恒》是在淮海路的三联书店买的,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推开那扇门,就好像走进了一个和外面的世界或者不如说和时间完全无关的地方。

有时,我觉得我是没地方可去才去书店的;有时,又相反,觉得我就是因为喜欢去书店,才不愿意去别的地方。

即使这样,渐渐地,为了少花点钱,在书店看到想买的书我也不买了,而是记下书名,到网上去买。正是因为我这样的人太多了,才导致了书店的减少吧?其实书店存在的意义绝不仅仅是买书这么简单。书店是有自己生命的,和作为单体的书一样,有着自己的灵魂和意志,而读者,只不过在跟随和寻找与自己相近的灵魂和意志罢了。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实体书店因无以生存而减少,这种窘境在洛杉矶看来也差不多。

反正时间充足,本也想专门留出半天给书店,这天,逛了时报大楼、小东京回来,走到一个街口,看见书店就在对面拐角上。

没错。是“最后一家书店”。是这儿。

门厅很小,光线也很昏暗,存了背包,走到里面,却是一个空间巨大的所在,感觉就像放大数倍的王府井书店或者季风书园。二楼做了中空设计,十几根白色的大圆柱分布其间,书架像琴键一般依次排开,柱脚边的空地成了摆放座椅的好地方,不过更多的人还是选择坐到相对边缘一点的地方,放上一堆书,再细细地挑选,就此消磨一下午也很不错。

有趣的地方在二楼,走在走廊上,看着抽象的现代派绘画,全然料不到会走进满是魔幻风格的地方,就像一不小心来到了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学院。果然有间密室般的小屋,绿色的墙,用过十几个世纪的古老书架塞满深红色封皮的书,射灯和一盏躲在角落里的落地台灯配合着制造出幽暗神秘的气息,好像哈利·波特刚刚还在这里,和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密谈;或者,刚有一个修士,挟着书神色冷淡地离去,留下几缕难以捉摸的气息。小屋中央有一张同样古老的长条凳,我却不敢坐下,感觉每本书都沉默地以不同的波长和频率打量着我,在问我是谁,是不是有勇气探知隐藏在神秘或神圣经典里的未知之谜。奇怪的是,在我逗留的那一会儿里,始终没人进来打断我的臆想,直到一个力量把我赶了出去——你可以走了!是的,我就是来看看的,那么,看过了,可以走了。整个二楼都由各不相同的神秘空间组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地被推入下一个空间,始终没有遇到同行者。这个神奇世界的最后一环是一个由成千上万本书搭起来的拱廊,仿佛接受书给予的意想不到的洗礼,作为一个喜欢书的无知者,我既兴奋又惭愧地穿过那里,回到日光灯照射的现实世界。

这家书店之所以出名,还因为数量庞大的二手书和黑胶唱片。有几张唱片光看封套图案就很心动,只是,我也没唱机呀,兴趣所在——仍然是书。随机地抽出一本,一看,是个短篇集,作者欧内斯特·凯恩斯,之前从来没有读过,排在五个短篇之首的是《十一月漫长的一天》——此时正好是十一月,这不也是我的十一月的漫长的一天?其后几篇,连我这种词汇量少到不够阅读的人也能不费力地读出来:“灰色的天空,就像一棵树。”多好的篇名!当然,肯定的,就买这本吧。

此次孤身旅行的每一天都是“十一月漫长的一天”。

不同于临时遇到的“最后一家书店”,几天后,沿海岸线到了旧金山,“城市之光”是出发之前就写在行程计划里的。

虽然,我只是知道——而不是读过——凯鲁亚克的《在路上》;至于《金斯伯格文选》,多半是冲着封面上那句“深思熟虑的散文”(想弄明白怎么样算深思熟虑)买回来,没等读完,就搁到书架上去读别的书了,仅仅知道这个秃顶大胡子因为诗集《嚎叫》掀起过“垮掉的一代”文学巨浪,出版这本诗集的城市之光也成为了先锋文学的圣地。

在木心的《文学回忆录》里,“垮掉的一代”大约占了三讲的容量:大战后遗症;人性崩溃的普遍现象;既破坏社会,又残害自己。即使如此定义,木心也不否认对凯鲁亚克的喜爱,“他不做家禽,要做野鸟、野兽”,“他写成十八本小说,有种。晚年回到现实主义,有心肠,有头脑”。

尽管《金斯伯格文选》的译者认为“垮掉的一代”所导致的误读、曲解在于:中文“垮掉”一词总让人联想到:堕落,颓废,没落,腐朽,败坏……可是对于英语世界的读者,BeatGenerartion所传达的并不是简单的“垮掉”就能表示的,以缩略语BG代之更为恰当。然而“垮掉”的印象一旦在脑中成形,不是轻易能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跟人聊过他们、他们的书。“垮掉的一代”对我来说更像一张标签,贴在地球另一面的某处,是世界文学史的一个组成部分,或是印在历史纪年里的一个我其实并不明其意的词汇。

一家老书店,曾经大名鼎鼎且硕果独存的独立书店,1953年开设创办以来,已经有六十多年历史了。除了是“垮掉的一代”的大本营,这里还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平装书店,储存流通过大量的现代经典文学作品;也是诗人、作家和活动家的集会场所,先锋书籍和思想不断萌发之地;还是旧金山文学的风向标、核心地带和精神指引。

如果还算是读过几本书,到了旧金山就必须去一趟城市之光,好像是这样吧。

这天我给自己设定的路线是:城市之光书店——圣方济亚西西堂——圣彼得圣保罗教堂——北滩,意大利街。吃好早饭从联合广场附近的旅馆出发,沿着格兰特大街直走一公里路,左转,走过短短的凯鲁亚克街,看到满是涂鸦的那面墙就知道到了。

两个徒步旅行者,一对年轻的情侣,卸下背包,半躺半坐在城市之光的图标下。我羡慕穿红衣戴绒线帽的女子,大概他们从很冷的地方来,可以坦然地在此短暂入睡。绕过他们,转向朝着哥伦布大道的书店正门。261号,“CityLightsBooks”,尽管我更习惯于从“光”的笔画中找到光,而不是从“light”中找到光。棕色钢质门窗,天色把玻璃一角染成鲜亮的蓝色,橱窗里陈列着书和海报。门厅很窄,两个店员站在柜台后面小声交谈。互相问过好,我往右边的书架转过去,感觉就像走进上海随便哪一家书店,只除了让我觉得头晕眼花的英文书目。

好在,度过最初的不适应期,我还是从摆放有序的书中认出了詹姆斯·鲍德温,伟大的非裔美国小说家,一个“真正的必不可少的”作家,可我从来没有读过他的作品,只是看了看面朝读者摆放的那本,是叫《街上的无名者》?(中文译名是《他的名字,在街上也不存留》)

之后,我几乎有点兴奋地认出了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就像我认识她似的。其实我只读过她的《猫眼》和《使女的故事》。这几本应该刚出版不久,是叫《帐篷》?《石床垫》?和保罗·奥斯特的书摆在同一格架上。没想到奥斯特的书这儿有这么多,我差点想买下企鹅出版的他的《玻璃之城》。至于“手和嘴”——肯定不是这么翻译的,不知道有没有中译本;《幻影书》,我已经读过了,译者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还想找找门罗,可惜没有找到。

算了,这些书,就我这点英语水平,买了也只能当成纪念物,而不是读物。

在这里,最应该买的不是凯鲁亚克的《在路上》吗?

通往二楼的楼梯墙上挂着老照片,有鲍勃·迪伦和金斯伯格拍于1965年的合影,大概是为了专辑而拍的一系列照片中的一张。那时的鲍勃才二十四岁,想必不会想到五十一年后会以“民谣歌手”“吟游诗人”的身份拿到诺贝尔文学奖。金斯伯格那时就已满嘴大胡子,竟有几分像莎士比亚——他的确曾和莎士比亚一起在正统且有分量的《哈佛评论》里同时受到批评家的礼遇——也有几分流浪汉气质。下面一张是尼尔·卡萨迪的单人照,面带笑容,沐浴在加州极其灿烂的阳光下。回来很久了,我才知道凯鲁亚克对佛教的兴趣正是开始于和尼尔·卡萨迪的相识之后。

刚到营业时间,人很少,二楼更是几乎没有人。书架上全是诗集,简直就是个诗歌小屋,窗边有小桌和摇椅。这里更适合找本书,懒散地坐下来,看,或不看,沉思冥想,发呆,看太阳,任脑子里的念头冲来撞去都行,没人会来管你。没人会来干涉你,认为你不合适待在这儿。

可是单词组成的墙透明而确凿地竖在面前,变成结结实实的障碍。不好好学英语果然不行啊!我甚至没发现还有地下一层,又逗留了一会,觉得吸足了书的气息,就出来了。

晚上查到“垮掉的一代”博物馆就在边上大约一百米的地方,隔天又重走了这段路,补拍了几张书店的外景,拐了个急弯,找到百老汇大街540号。

站在门口望进去,突然之间像倒退了三四十年,回到1990年代或1980年代的某天。还不只是时间的问题,真的有些破旧啊。这地方显然首先是一个书店和纪念品店。我差点又想买本书,差点又忘了我读不了。博物馆在一块布帘后面,买了票,唯一的一个管理员示意我可以进去参观了。

我还是有点局促。可这有什么好局促的?和我所在的小城的名人纪念馆相差不大,掀开帘子,就像进了一所有些年头的私宅。一个大房间划出的走道,玄关,会客室,住过工作过的痕迹被完好地保留下来,完好到觉察不到主人已经离开了很久,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墙上的照片记录着他们的某个重要时刻;“去他妈的讨厌”装进了镜框;还有怎么都少不掉的“HOWL”,和中文的“嚎叫”读音上出人意料地相似和相通;橱窗里摊着手稿,桌上放着用过的印章、打字机。

在这里,金斯伯格的光芒盖过了凯鲁亚克。早在1959年的美国独立日上,大胡子就铿锵地说出:“美国正在经历一场精神崩溃,诗歌才是人类洞察自身灵魂处秘密的真实记录。”“因为物质主义而发疯的美国,……已经不再是惠特曼笔下那野性而又美丽的美国,不是梭罗笔下的那有历史意义的美国——在那儿,每一个人的独立精神就是一个美国。”嚎叫了很多年后,1973年,大胡子的诗集《美国的衰落》问世,次年获得美国全国图书奖,也是这一年,他成为美国艺术文学院院士。尽管政府和某些主流批评家仍然不那么喜欢他,可事实是,他已经堂而皇之跻身于主流。对他最确切生动的一条总结是:“总体来说,金斯伯格的诗犹如X光线,四十年来美国社会主体的相当大的部分都被它透视无遗了。”(海伦·文德勒)

无法否认,曾经饱受人们嗤之以鼻的反叛诗人及其坚持的BG理念、价值观,包括生活方式,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被西方主流社会认同,还跨越时空,在世界其他地方产生持久的影响。

这就是“垮掉的一代”真正的价值吧?

金斯伯格的一张漫画像摆放在醒目的地方,随便待在屋子的哪个方位都能看到他那标志性的秃顶和大胡子,他戴着一串佛珠,手舞足蹈。对,是佛珠,差点忘了,大胡子和凯鲁亚克可都是佛教徒。

皈依了佛教的金斯伯格不但在人生理念方面(比如生与死等问题),而且在革新英语诗歌方面,从东方哲学,特别是中国佛教禅宗那儿也大受启发。不懂中文,并不影响他喜欢阅读中国古典诗歌译本(比如白居易的诗)。

凯鲁亚克在求佛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一点。他曾以书信的方式提醒金斯伯格,苦难是生存的基石,这是佛教最首要的真理。很难相信,真是很难相信,写《在路上》的凯鲁亚克会总结出佛教对于存在的三大条件:首先,存在包含着苦难;其次,是无常,周围环境的转瞬变幻;第三,自我,没有永恒的自我。即没有任何形式的永恒,所有存在的基础都是变幻的,没有永恒的小我,也没有天堂里的大我。除了宽阔的宇宙,别无他物。

不仅如此,他还曾在著作中多次提到佛教的四大圣谛。除了上述的苦难、无知和苦难总有终结、解脱的办法,还总结出解脱苦难的八正道:正见,正觉,正言,正行,以及我无法归纳为两个字的正确的劳作、正确的思考、正确的精力和正确的等待。

和我之前读到过的八正道:正见,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不完全一样。就禅宗或是经典佛教渊源而言,凯鲁亚克没有老师,他是靠着自己的直觉去了解佛教的。庇护——这是凯鲁亚克对佛教最基本的理解:“在佛中,我找到了我的庇护;在佛法中,我找到了我的庇护;在冥思者中,我找到了我的庇护。”很少有批评家评论他,难得有人采访他,少有试图去了解他的传记作者能够问及其佛教思想和其根据。不过,还是可以引凯鲁亚克常常从《金刚经》中引用的一句话来概括:所有关于存在本身的概念,不存在本身的概念,至高存在本身的概念,至高不存在本身的概念,都只是概念,是随心所欲的。

身边传来脚步声。一对父子——也可能有三个人——用比我快得多的速度一边看,一边走到前面,不见了。

那么,还是有人会来这里——“垮掉的一代”博物馆,集结了半个多世纪的动荡和光辉的地方,一个地板踩上去空空作响的房间,一架其实由别人捐赠而并不是金斯伯格弹奏过的钢琴,一个空寂的、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会有人进来的地方。

早先这里就是艺术画廊,画作遍布其间,在一扇注明后面是煤气表室的门上有一幅城市街道图,扭曲的房子,扭曲的云朵,像凡·高画的,也像在南加州读文学博士的上海作家钱佳楠的手绘风景。还有一幅画是身穿蓝衣服站在蓝色背景前的凯鲁亚克,像极了毕加索蓝色时期的风格。

——走到这儿,已是参观线路的终点,一辆车停在眼前。不易觉察的时间之灰落下来,悄悄覆盖在上面,给它添了一些疲倦,一些沉静。我知道这不是凯鲁亚克“在路上”的那辆车,可我还是相信这就是那辆魔幻般的汽车,让凯鲁亚克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主义,即使它现在已经永久地停下来了,而他也早已消失在那条路的尽头,杳无踪影。

没有不改变的物质,人不仅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甚至“一次”也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凯鲁亚克通过《最后的话》写出了他的领悟:……莫扎特和布莱克也常常觉得不是他们自己在执笔,而是缪斯在歌唱,在写作……当艺术作品在时空一体中顺着思维而流动时,就达到最好的效果。……要用言语来打破语言的障碍,你得沿着你自己的思维轨道。

沿着你自己的思维轨道——可能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离开博物馆之前,唯一的管理员表达了对我的感谢,如果我的英语好一点,我会告诉他,嗯,他们影响过很多人,或者也正在影响我。不过,我想我看到了他的诚恳,他也一样看到了我的诚恳,虽然我什么也没有说。

走进书店,到走出书店;走进纪念馆,到走出纪念馆,只过去短短的一个多小时,身和心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我不再是一个多小时以前的我,很难像医生诊断疾病那样明确自己到底被什么改变了。马路上一切如常,三三两两的人,带着陡峭坡度的马路,常常让我误以为在上山。上山,下山。远处层叠在一起的高高低低的房子,从房子的间隙里露出湛蓝平静的海水。我仍然是一个人,一个游客,想要像格非说过的那样,“到一个遥远的地方,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地方没有一个人是我的朋友,所有的人我都不认识,或者刚刚认识就要离开他们,Nita,多米娅,每天笑容可掬问好的旅馆值班经理……然而我一点都不孤独,走在若干天以前还只是地图上的直线或弧线上,像一条鱼,游在陌生的水域,无数色彩斑斓的鱼从我身边游过——这就是那些天我在路上的感受。

回来很久之后,查了资料,我才知道,城市之光书店的创始人劳伦斯·费林盖蒂本身就是一位成就卓著的诗人,一生获奖无数,入选美国艺术与文学学院院士,被旧金山市授予桂冠诗人称号。除了诗人、出版人,他还是画家、小说家、剧作家、文艺批评家、和平主义者、活动家,以及海军军官。正因为选书的标准不是“会畅销的书”,而是“城市之光书店认为应该畅销的书”,书店得以在互联网和流行文化的夹缝中坚守,并保留住自己独特的气质。

2020年4月,我被一则澎湃的新闻惊到,难以相信正在全球蔓延的新冠疫情令城市之光陷入了危机。书店自3月份关门停业以来,现金流完全断绝。书店为了员工的利益,不让员工接受和处理网络订单,同时停业期间坚持全额发放薪酬,使得现金消耗巨大,已难以为继。为此,书店在4月9日发起了众筹,目标是筹款30万。好在众筹上线不到12个小时,已经筹集到11万美元。尽管城市之光的创始人劳伦斯·费林盖蒂,这个一生致力于找到自己声音的人,已于2021年2月22日去世,享年101岁,书店终究生存了下来。无论是“城市之光”,还是“最后一家书店”,至少直到目前都还在开门营业。

多久没在书店买书的我,只想以便宜的价格多买几本书的自私的我,仍然期望一家开了很久的书店存活下来,不要被奶茶店、披萨店、麻辣烫店取而代之;期望这家书店的一个书架里仍然找得到小说诗歌;期望这家书店把我指向哪本书,而不是我自己想读哪本书。是不是可以说,一家书店,是一座城市不可缺少的一点光芒?好在上海依然有三联书店,杭州依然有晓风书屋,苏州依然有诚品书店。虽然求知书店和席殊书屋已从我所在的小城消失很多年,但新华书店却换了一种姿态,吸引着我走进去,找个地方坐下。

一本本出自不同之手的不同的书,以它们的存在,冲淡我在生活中遭遇到的昏暗。从少年到现在,一直是这样,没有变过。

大家都在看

第八届鲁迅文学奖参评作品公示目录

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评奖办公室公告

中国作家协会网络文学重点作品扶持工作公告

“人民作家”马烽:来自人民、属于人民,始终与人民紧紧相依

报告文学是一种行走的文学

张宏森在作家出版社调研时强调统筹好疫情防控和年度各项重点工作以优异成绩迎接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

马小泉马炎炎:纪念父亲马烽百年诞辰

国家级数字文创规范治理生态矩阵成立大会

编辑推荐

《习近平经济思想学习纲要》出版发行

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评奖办公室公告

乔羽离世他的歌主题都是祖国

《红楼梦》走进高考作文题说明了什么

阿莹《长安》:一部共和国军工的"创业史"

鲁敏:踏进财富创造者的生命之河

邵丽:潜入生活的河底

翻译家尹承东:潜心铸造西语译作经典

文艺报

总第4900期

专题更多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80周年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80周年

网络文学名家谈写作

网络文学名家谈写作

访谈更多

尹承东:潜心铸造西语译作经典

“尽管理论流派纷纭,翻译这门学问,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大家公认、没有人能推翻的定理,即翻译就是把一种源语言变成,或者用钱锺书先生的说法,化成一种目标语言,而目标语言的读者享有跟源语言读者同样的感触。”

文史更多

乔羽离世他的歌主题都是祖国

“只要有祖国在,乔羽的‘一条大河’就会奔流不息……”

夏至:万物至盛,欣欣向荣

孙郁:钱锺书的狡黠

潘敦:来武康路看张充和

“情侣诗集”背后的文人交谊

赵普光:不“冷”不“热”的子善先生

原创推荐更多

诗歌|在大雁塔下行走

在大雁塔下行走,依旧能感受到历史长河中的汉唐繁华,而我只愿做一条时光深流的小溪…

诗歌|蝉声噪热的午后

巨大的无聊与巨大的闷热,再次对你合围

诗歌|水乡的黄昏

黄昏时分山谷挂着一轮夕阳宛如我童年醒着的梦

散文|孩儿巷里有人家

在杭州的孩儿巷98号,有一处幽僻的清朝宅院。山墙巍巍,崇门厚朴,可见门内朱红窗牖掩映。相传南宋时,曾有过一位头发花白、年逾花甲的老迈名人、学士居住于此。

诗歌|甘南诗章(组诗)

,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的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的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声噪热的午后巨大的无聊与巨大的闷热,再次对你合围诗歌|水乡的黄昏黄昏时分山谷挂着一轮夕阳宛如我童年醒着的梦散文|孩儿巷里有人家在杭州的孩儿巷98号,有一处幽僻的清朝宅院。山墙巍巍,崇门厚朴,可见门内朱...

【审核人:站长】

收藏   加好友   生成海报   分享
点赞(0)
打赏
Tags: 城市之光 城市 吴文君
评论(0人参与,0条评论) 美文苑
0/0
  • 请先说点什么
    最新评论

    发布者资料

    热门文章

    美文摘抄

    查看更多美文摘抄
    首页
    栏目
    搜索
    会员
    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