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愚耕礼貌地从车间退出来后,立即就搭车返回华为工地去,片刻也不敢耽误,归心似箭,
2、一路上愚耕豪情万丈,喜出望外,以为这回是真的碰上了好运气,竟能如此顺顺利利地让他找到一份模具学徒的工作。
愚耕花一百二十元钱,通过伯乐职介园介绍找到一份模具学徒的工作,其实算不得是什么好运气,
愚耕实在是碰坏运气碰多了,这次只要没有碰到坏运气,愚耕就当作是好运气,愚耕就连这点好运气都让他高兴得难以置信,
愚耕还有感而发地想到,他早上出发的时候还只是因为他昨天的那个突发奇想,让他还对光明畜牧场不死心,所以才会找人才市场,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最终他竟会找到一份模具学徒的工作,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
真是命里无缘莫强求,随缘过得休生受。
3、愚耕回到华为工地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个个反响不一,众说纷芸,
4、愚耕这才意识到他通过伯乐园找到一份模具学徒的工作,不但要在意在舅舅们面前有没有面子,还要在意在整个这班人马中有没有面子。
这班人马中的人大都是些老江湖,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对做模具这一行早已有所耳闻,他们很想知道愚耕找到的这份做模具学徒工的工作的一些详细情况,甚至借题发挥尽情推演。
愚耕对刚刚才找到的这份做模具学徒工的工作还很不清楚,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感兴趣又问得这么细这么专业,
几乎就当愚耕已经成了一名模具学徒工来问的,
愚耕一下子就被他们搅得心乱如麻,忐忑不安,无言以答,哪还会就当成自己是一名模具学徒工了,
愚耕都不好意思表现出已完完全全找到了这份模具学徒工的样子,
好像愚耕只要还没有离开华为工地就还是以前的样子,
就算愚耕离开了华为工地,只要愚耕还在深圳,就还算是这班人马中的人,
有人见愚耕这种反应,就怀疑愚耕是不是受骗上当了都还蒙在鼓里,很少有人会对职介所有好印象,
愚耕也这才觉得他通过那件乐职介园花一百二十元钱才找到这份模具学徒的工作,实在是没有面子,尽量保持低调。
舅舅们十分善解人意,虽然心存疑惑,却不妄加评论,只是姑且信任,也不乱问,不想让愚耕感到很丢面子,
舅舅们为了勉励愚耕,还举例告诉愚耕说某某某某也是搞模具这一行,听说都还混得不错,
劝愚耕做模具学徒工要吃心,等真正入了做模具这一行还是有些出息的,
舅舅好像不再认为愚耕因多读了四年农业又喜欢养猪,而会产生不同的命运
愚耕将和大多数打工的一样,开始要学一行本领,愚耕做模具学徒工那肯定是为了要真正入做模具这一行,不然又何必学徒,
舅舅们对愚耕真是语重心长,严肃认真,好像认为这份做模具学徒工的工作对愚耕的人生十分重要,愚耕的人生从此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愚耕多读了四年农业,几乎可以忽略不算。
舅舅们也还特意要愚耕留下那模具厂的地址,特别交待愚耕以后要多跟他们联系,千万别搞什么突然失踪,
只要愚耕还在深圳,他们就有责任要做愚耕的保护神,舅舅们并不认为愚耕找到了这份模具学徒的工作就一切顺利,万事大吉。
愚耕在舅舅们面前只嗯嗯啊啊嘿嘿呵呵,不敢有承诺与决心,甚至故意没说一句正儿八经的话,混蒙过去,
愚耕很不好意思让舅舅们看出他内心真实的情感,实在太难为情啦,
愚耕还根本就没有下决定心要真正入做模具这一行,更不会想到要在做模具这一行有出息,一切都顺其自然,
愚耕倒是想过要借此机会在深圳平平安安地过一个年,真是没有想得太多,恐怕又会要让舅舅们失望了。
舅舅们对愚耕的反应有些察觉有些忧虑,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年青人注定要走一段崎岖的路程才能成熟。
下午某个时候,愚耕终于还是收拾好东西匆匆忙忙地赶到那模具厂去。
3、之前愚耕在华为工地老是心心念念的猜想着,他下午赶到那模具厂去,又会是怎么样,
4、并总有一种难以释怀的顾虑,觉得他还没有真真正正进入那模具厂之前,就还不能够高兴得太早,还存在变数。
愚耕也有点想过要早些从华为工地动身赶到那模具厂去,收拾东西也只不过是一下子的功夫,
愚耕的情感上也确实有些难舍难分,也就故意表现得很从容,磨磨蹭蹭地在华为工地,挨了一些时间,这都很正常。
5、愚耕从华为工地动身的时候,还难免有些心潮澎湃,以为这次动身后,就真的没有退路了,要勇往直拉,孤军奋战,
6、华为工地已成为他人生当中的一个驿站,深怀感激,毕竟他在华为工地安享过太平。
愚耕离开华为工地后,都还有离情别绪,久久难以释怀。
1、愚耕提着包裹来到那模具厂办公室的门口前却有些心慌,随意将包裹往地上一撂,也就冒冒失失地挨进办公室去,
2、只见里面还只有上午的那两人位老板模样的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只翁声翁气地示意招呼一声,又愣头愣脑一动不动地站着,象一段呆木那样听候指示。
那两人见是愚耕立即就会意了,并冷冷淡淡地指示愚耕去对面的车间里找上午那人就是了。
3、愚耕得到这一指示,转身就象梦游一样移到车间里去,
4、只见车间里的情况跟上午是一个样,那人也还在忙于指挥,那人发现到愚耕后,却没什么表情,装作没看见一样,
5、使是愚耕顿时隐入窘境,浑身不适,喉咙都不由自主地哽噎了几下,惊魂不定,有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愚耕还是唐突地吭了一声,向那人示意他已经来了,听候指示,
暗自却胡思乱想,按捺不住。
好像声速在这里已变得缓慢下来,那人并没有及时对愚耕作出回应,
过后那人才不声不响地踱到愚耕身前,并又慢条斯理地认真看了看手表,脸色阴沉,眼光冷漠。
愚耕一旁看着凭直觉就感到已大势不妙,诚惶诚恐,脑袋里一片嗡嗡作响,陷入绝境。
结果愚耕分明听见那人郑重其事地责怪他说已经四点多了。
已经四点多又怎么样呢,愚耕心中好生委屈,却又忍不住下意识地立即就自我检讨,
莫明其妙地承认他可能是迟到了,请求原谅,欲要誓死挽回。
那人见愚耕这种反应一点也不为这这所动容,
却又进一步义正严辞地责怪愚耕说,上午他已明确指示,要愚耕在下午两点上班以前赶到,现在都上班两个多小时了,像愚耕这种头一次就迟到的人,这里是不会收的,
那人明摆着是对愚耕下逐客令,欲要让愚耕尽快知趣些从这里消失,免得丢人现眼,
他还工作繁忙,不容打搅,才不管愚耕有何感受。
愚耕又哪还记得,那人上午到底有没有明确要求他在下午两点以前赶到,
情急之下愚耕就喊冤枉,并结结巴巴地与那人急辩几句。
那人就是一口咬定愚耕已确确实实迟到了,并不留情面地拿这理由向愚耕动刀子,不想被愚耕纠缠住,
好像愚耕越是要争辩越是毫无挽回的余地,愚耕有没有迟到实际并不重要了。
愚耕还是敏感地认为,那人是突然看他不顺眼,才会找借口赶他走的,
那人只要看他不顺眼,何愁没有借口,
愚耕甚至痛心疾首地觉得他下午到这里后的表现,实在太差劲了,无可挽回。
无论如何愚耕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以为那人做得太绝了,简直欺人太甚,
还不如直接说是因为看他不顺眼才不收他了,何必拿迟到来说事。
愚耕与那人争辩几句不见起效,再又转为请求告饶,欲哭无泪,惨不可言,只差没有跪下来足磕头,
愚耕内心极度地泪丧失落,委屈痛苦,也就表现得十分木纳窝囊,
最终丝毫没有打动那人一败涂地,并僵尸一样地乖乖退出车间,却又不甘罢休,欲要调整策略作最后一次挣扎。
3、愚耕从车间退出来后,再又窜到办公室去并表现出可怜巴巴地样子,深受伤害,欲要前来申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笨嘴拙舌,
4、只莫名其妙地嘀咕几声,说是车间里那人硬是咬定他已迟到了,愚耕还无从表达后果,
5、这更能看出愚耕遭到的后果有多么严重,有多么地不公平。
6、
办公室里的那两人见到这种情况甚感意外,目瞪口呆,
过后才缓过神来,并想也不想就装模作样地认同,愚耕的确是迟到了,一点也不同情愚耕遭到的后果。
愚耕情急之下,就唠唠叨叨地争辩起来,痛不欲生,语无伦次,
又象是在自言自语,癫癫魔魔,不能自己。
最后愚耕见到那两人已有所感动,转而就请求那两人帮他去跟车间里那人说说情。
4、结果有一人当真就起身到车间里去,给愚耕带来最后一线希望。
5、可没过多久那人再又从车间若无其事地回到办公室,并又对愚耕郑重其事声明已经迟到了的事实,
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就要催促愚耕快些离开这里,不要抱顽固心理作无谓地挣扎,好自为之,
并不认为这对愚耕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只当是没有应聘成功,
就算愚耕能开始在这里做模具学徒工也不一定适应得了,这都勿庸道破。
愚耕见此情知拗不过去,无奈之下也就乖乖地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心中无限委屈恨不能发作起来,却忍不住胡思乱想,愤愤不平,
愚耕怎么可能只当作是没有应聘成功,真是说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
7、愚耕想啊,这又算是什么鸟模具厂,难道他还会稀罕在这里做模具学徒工,
8、那伯乐职介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害得他花钱只为了买气受,
9、很可能是那伯乐职介园与这模具厂事先就在演双簧戏,连通一气,拿他来作法,他天性与人不设防,渐渐形成一种苦行僧的修为,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10、他气不过去的是,这模具厂还假装正经,猩猩作态,硬是要义正严辞地给他加上迟到的罪名,罪有应得,绝不姑息,这简直比莫须有的罪名还要恶心,
11、他到底负不负有迟到的罪名,只有天知道,莫名其妙,
12、如果这双簧戏真是演到他眼皮底下,那他可就有机会痛痛快快地扮演一回求职受骗上当了的色色,这角色对他太有吸引力了,
13、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品气,来到这个社会大舞台,碰到要演什么角色,就去演什么角色,不能拿腔作调唱主角,就地打几个滚子扮小丑,也不枉活了一回人。。。。
愚耕一时气昏了头脑,还有什么想不出来的,
愚耕越是受气的时候,越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越想越对头,越是要让他的想法产生效应,
愚耕的做法的不同寻常来源于愚耕的想法的不同寻常,愚耕越是逞一时之气想出来的越是不同寻常。
愚耕在办公室门口外面难过了一阵后,也就重新调整了心态,
此处不留爷,便有留爷处,并要这就提着包裹找那伯乐职介园理论去,甚至存心要无理取闹,义气用事,不然如何能够消受得了这种倒霉气,
他原还以为是是碰上了一回好运气,没想到老天还是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他没有脸面再回华为工地去,
至少那伯乐职介园应重新给他介绍一份工作,直到成功为止,
舅舅们还以为他已成为那模具厂的一名学徒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