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湖南人

天下湖南人

作者:晴子  于 发布   
字数:4506   栏目:都市情感   浏览:0
书名:小说( 打工人梦想秀)

  黄昏的时候愚耕终于搭火车到达株洲火车站,并顺利地买了一张当晚九点多株洲至昆明的火车票,票价100元,算是最便宜的啦,令愚耕喜出望外,也还乘有100元钱。

  愚耕原以为带这么一点钱去云南显得有些紧巴巴,多少有些忐忑不安,没想到实行起来却这么萧洒自如,

  只要他到昆明后还乘有好几十元钱就一点也不用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看来他只好把昆明当作他去云南首选的落脚点,一切从实际情况出发,昆明顶多只能代表他心目中那个云南的随便某一地方,他看重的是去云南,而不是看重去昆明。

  愚耕在株洲火车站买了去昆明的火车票后,就算是株洲火车站的一名旅客,算是一个出门在外的人,

  记不清他这是第几次成为株洲火车站的一名旅客,愚耕在侯车室里显得大大咧咧,无拘无束,如鱼得水。

  愚耕在侯车室坐下来不久就从包裹里拿出落花生鸡蛋和水,当作晚餐享用,

  一点也不顾旁人是怎么看的,我行我素,有滋有味,十分出色。

  愚耕的脚下自然而然地就掉了许多落花生壳和一些鸡蛋壳,以及用来包鸡蛋的纸,肆无忌惮,得意忘形。

  正当愚耕还在享用晚餐的时候,冷不防突然有两位打扫卫生的妇女走到愚耕身前,居高临下,口口声声说要罚愚耕5元钱,说愚耕不应该随地乱扔垃圾,

  并指指点点地强调说那里贴有乱扔垃圾罚款5元的规定,好像怕愚耕耍无赖,显得郑重其事,一板一眼,非要罚愚耕5元钱不可。

  愚耕开始还真有些尴尬,反应木讷,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并站起来摇头晃脑看看到底哪里贴有乱扔垃圾罚款5元的规定,

  好像侯车室里并没有贴乱扔垃圾罚款5元的规定,他以前也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会有这种情况,

  可经那两平妇女稍微为难一下,愚耕也就若无其事地从裤口袋里摸出仅乘的一张一百元的钱来,大大方方地交给那两位妇妇女,接受罚5元钱就是啦,小事一桩而已,不必多费口舌,

  那两位妇女接过这一百元钱很是出乎意料,喜形于色,并赶紧对这一百元钱加以揣测验看,怀疑这一百元钱是不是假的,

  可愚耕一点也不在意,不动声色,,

  那两平妇女妇女待到确定这一百元是真的后,又不好意思似地急忙推说去拿零钱来补,暂且告辞,

  愚耕还是不动声色,听之任之,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小意思而已,无关紧要。

  很快那两位妇女果然又回到愚耕身前,并客客气气地补了愚耕一把九十五元钱,

  愚耕接过这一把九十五元钱,点都不点一下就放在裤口袋里,根本不放在心上,

  那两位妇女对愚耕这种表现,感到很稀奇,转而又好奇似的要求看愚耕的火车票,

  愚耕不假思索地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去昆明的火车票交给那两位妇女看,还是不动声色,随随便便。

  那两位妇女接过愚耕的火车票一看,很是惊讶,没想到愚耕竟是要去昆明,却表现得稀里糊涂,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那两位妇女看过愚耕的火车票也就忍不住提醒愚耕千万别睡着了,不要误了上车,说完就走开了,见怪不怪。

  那两位妇女还真以为愚耕这种人要是不提醒他的话连睡着了耽误上车的可能性都很大,竟这么懵懵懂懂,大大咧咧,还跑到云南去干什么,凶多吉少。

  愚耕当然能领悟到那两位妇女是怎么看待他的,他偏要扮作糊涂小子,置之度外,不然他去云南又有什么意思,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愚耕经过这次罚款后兴奋难捺,活跃异常,吊儿朗当,出门在外原来也可以作秀一样拥有浪漫心情,流浪就是回家。

  很快愚耕干脆又拿出收音机来听,

  但听了一会就感到不方便,干脆又到侯车室里的售货台前买了一支六元钱的耳机,并用耳机听收音机,

  可没听多久耳机有一边就失灵了,就只好到那售货台前要求换一支耳机,可却遭到拒绝,一气之下也就拉倒,

  又干脆将耳机失灵的一边剪掉,用耳机剩下的一边继续听收音机,却很不方便,

  最后也就不再听收音机了,一点也不心痛白白破费六元钱买了一支坏耳机。

  这可以看出愚耕是多么地随心所欲,浪荡不羁,容易惹人注意。

  大多旅客以为只要出门在外就算步入滚滚红尘,就要像打仗一样比拼攀登,争强斗胜,急功近利,欲无止境,

  就要处处提防,不跟莫生人说话,人情淡漠,

  就要死板着脸,紧绷心弦,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如覆薄冰,如临深渊,

  就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多累呀。

  愚耕偏要毫不设防,坦坦荡荡,随随便便,混迹江湖。

  愚耕不再听收音机后就换到了行子的前头坐下来,百无聊赖,很想随机挖掘出谈话对象,消遣消遣,打发时间。

  没隔多久就有一人正好赶拢到这行子的前头来,并大大咧咧,自言自语般随意向行子前头的人嚷嚷道:“这鬼天气可真热呀”。

  愚耕一眼就觉得此人很有意思,十分少见,立即就作出积极响应,欲要挖掘此人当作谈话对象,相逢何必曾相识,

  愚耕也最善长于跟陌生人交谈,投其所好,不耻下问,虚怀若谷,常常引逗得对方侃侃而谈,津津乐道,

  愚耕见多识广,结实过五湖四海的人,无论碰到谁都能设身处地谈及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并能从对方身上获得见识,乐此不疲,游刃有余。

  结果愚耕跟此人一拍即合,十分投缘,

  此人更是风风火火,神神道道,口无遮拦,肆无忌惮,

  他跟愚耕说他是邵东人,是在云南下关做香烟生意,有好多邵东人在云南的昆明,下关做生意,

  他跟愚耕说,他以前还在新疆做过玻璃生意,

  他有三个老婆,新疆一个,下关一个,邵东老家一个,

  他的父亲和哥哥都在下关做生意,

  他跟愚耕说,他昨天在株洲呆了一夜,就花了四百多元钱,还有两个小姐来调戏他,要他出价高达九百元钱一晚上,但被他拒绝了,

  他跟愚耕说他这次在邵东老家仅呆了一个星期就花掉了六七千元钱,连手机也卖掉了,

  他跟愚耕说;他恨透了江西佬,有个江西佬在他店里买了一条假烟后,就叫了三四个人到他店里找麻烦,

  却让他三两下就把江西佬的一只眼打瞎了,害得他白白花掉了两万多冤枉钱,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的哥哥和父亲也因此不怎么顾他了。

  他跟愚耕说;现在社会明码标价地拿钱赎罪,已是常有的事,十万二十万就能买回条人命,有老板就出钱让人去杀人,

  他跟愚耕说;这侯车室里有这么多人是去广东那边打工,女的就去做鸡,男的就是去做鸭,不然广东那边那有那么多工可打,在下关一般找个鸡婆只要四五十元钱。

  这邵东人说的内容实在太有意思啦,堪称奇闻怪谈,发人深思,愚耕从中一下子就增长了不少见识,并轻易就把邵东人说的内容想像出来,加以提炼,看出邵东人是个怎么样的人,见怪不见,

  这邵东人确实是个特殊人物,光看他的神情就令愚耕十分好奇,

  好像愚耕以前从没有接确过这一类型的人,

  这邵东人只夹有一个皮包,什么行李也没有,他的性格也很偏执,很难说得清楚,就象是一个炸弹,随时可能有爆炸的危险,

  但并不防碍愚耕跟他交谈,愚耕反而有意无意要巴结亲近他似的。这也算是愚耕的一种特殊情怀。

  愚耕早就听说邵东人特别会做生意,也得知确实有好多邵东人在云南做生意,愚耕有好多湘潭农校的同学就是邵东邵阳人,

  愚耕最感兴趣的是这邵东人做生意走的是什么样的路子,或者说这邵东人是怎么像其他邵东人那样做起生意来的,

  愚耕还想从这邵东人口中得知有关云南的情况,

  此前愚耕对云南的情况知之甚少,

  其实愚耕对哪里的情况都很感兴趣,当作是增长社会知识,当作是学习。

  邵东人对愚耕的好奇之处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兴致勃勃,情绪高涨,活力四射,很有感染力,

  自然而然地旁边坐着的一伙人也插嘴进来,

  原来这一伙人都是茶陵人,其中有一男一女是去昆明上大学的学生,有一男三女是去下关做小生意,跟愚耕和邵东人都算是有缘份,其乐融融,

  特别是邵东人和那一男三女都是在去下关的,也就叽叽嘎嗄地说个不停,并也称作老乡,

  能造成这种情景愚耕实在功不可抹,谁说出门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呢,出门跟陌生人说话实在好处多多,愚耕由衷感到得意,感到庆幸,一点也不孤单。

  由于火车晚点,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这趟去昆明方向的旅客才能进站上车,

  愚耕竟会有意无意自然而然地跟在邵东人背后挤上同一节车厢,

  那几个茶陵老乡则挤上了另一节车厢,

  愚耕不清楚跟邵东人挤上同一节车厢会有什么好处,但不得不承认有所用心,非同寻常,只模糊地意识到跟邵东人挤上同一节车厢总有些好处,注定跟邵东人有一些缘份,

  缘份这东西往往认为有就会真的有,认为没有那当然就没有,往往又很像奇迹,愚耕暗自想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更不必担心害怕什么。

  愚耕挤上车辆就看到车厢里挤满了人,灰灰沉沉,蒙蒙暗暗,邋邋遢遢,破破落落,有位妇女竟还掏出奶子喂怀里的小孩,

  愚耕一下子就感到晕晕乎乎,闷闷沉沉,心想这就是去云南的与众不同之处,

  邵东人则干脆挤着躺在行子里,习惯得很。

  很快愚耕也就适应了车厢里的情景,并且想通了,觉得这既然是郑州至昆明的火车,车厢里就只能是这种情景,

  那能比得上去深圳的火车车辆里的情景,

  置身在这样的车厢里,就觉得他成了佼佼者,一表人才,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等到昆明后何愁找不到活干,

  愚耕甚至想啊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跑到云南那个山区的小学去毛遂自荐,要当一位小学教师,

  最起码他可以指点那些山区的小学生怎么做人,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真正是怎么样的,教他们说普通话,与他们一同学习,一同生活,平等对待,

  愚耕还想他干麻不可以跑到云南山区的某户女儿家去自告奋勇要求上门入敷,试着过一种牛郎织女般地生活,隐姓埋名,销声匿迹。

  愚耕真是想入非非,这就是去云南的好处。

  愚耕的有些想法,是不用去做,就对他产生了影响。如同做了一样。

  愚耕靠站在行子里过了两个多小时后,就感到难以支撑下去,迷迷糊糊,暗自叫苦不迭,如果他一直要靠站到天明去,太难熬了,如何是好。

  好像是快要达到永州站的时候,竟有一伙人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放风要卖他们的座位,谁出了钱他们就把座位让给谁坐,

  这种现象愚耕还是头一次见到,想买座位却又有所顾忌,

  邵东人竟头一个买了座位坐下来,称心如意,

  就再没第二个敢买座位,那一伙人还跟另一位坐着的人吵了几句,十分嚣张,

  后来有人又出价十元问愚耕想不想买座位,邵东人也催促愚耕买座位,

  愚耕则还了一下价仅用五元钱就买到座位,与邵东人坐到一块,

  后来就一直没有第三个买座位的,

  愚耕以为这种买卖座位的现象是江湖规矩,应运而生,自自然然,有人愿卖就有人愿买,他仅用五元一就买一个座位,就像买到促销打折商品,实惠多多,特别又能跟邵东人坐到一块,更是巧合的很。

  火车好像到了永州站,那一伙卖坐位的人就下车去啦,

  愚耕这才恍然若悟,多少觉得有些受骗上当,但不管怎么说有座位坐确实轻松了许多,坐着也心安理得,花五元钱买的座位跟挤到的座位就是不一样,阔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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