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欣欣在想,如果办公室没其他人,她定会放弃矜持,毫不犹豫地扑到他的身上去的。这是华欣欣长到二十六岁自己找到的真爱,怎能随便放手呢?想到这儿,她抬头看着梁伟麒,说:“我有句话要对你说,而且必须要对你说!
梁伟麒看到华欣欣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内,脸上的变化如此强烈,双眸里射出地是温柔,是脉脉含情,是……梁伟麒心里知道她想说什么了,连忙说:“华记者,有话等以后再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不,我想说!”华欣欣不走,看着梁伟麒。华欣欣坚决不能放弃,她看到梁伟麒的周围,都是些能“吃人”的美女,谁下手快梁伟麒就属于谁的。我华欣欣已经看出来了,你梁伟麒绝对不是随便的男人。否则,你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怎么会被调到省厅来呢!肯定是位极其优秀的人才。想想,一个在市局什么也不是的人,在部队干了前后九年,就被提到了副营,这里面肯定有秘密。
冯筱敏等三人刚想去吃饭,脚步又停了下来,看着梁伟麒和华欣欣,但华欣欣却不看着他们,只是盯着梁伟麒看。
“你说出这句话要后悔的,我劝你还是别说出来的好。走,咱们吃饭去。”梁伟麒说着就要走。
华欣欣突然拉着梁伟麒的衣袖,很认真地带着点哀求地说:“你让我说完了再走好嘛?”
梁伟麒坚决不能让她说出口,他灵机一动,说:“冯筱敏、汪洋,你俩帮忙带上华记者一起到食堂吃饭好吗?”
梁伟麒这一说,令华欣欣措手不及,她用那双温情的眼看着他,只好被冯筱敏和汪洋手挽着手走出了办公室。
冯筱敏和汪洋似乎想到一起了:今天一看到梁伟麒,再加上他昨晚上的电视节目,心里边就折腾开了。她俩只是想,自己和梁伟麒在一个办公室,有的是时间,如果今天华记者对梁伟麒说出了什么,她俩的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正好梁伟麒在喊她俩,让她俩帮忙带上华记者一起吃饭去,也正中了她们的下怀。
到底是省厅机关,到吃饭时,大餐厅里,男男女女随处可见,到处生机盎然、生机勃勃、欢声笑语的样子。
但女人多的地方,对女人是很不利的。男人多女人少的地方,那女人才叫个吃香哩。汽车啊,电瓶车啊,还有自行车胎没气了、坏了,随便给哪个男人说一声或抛个媚眼,就水到渠成了。现在可好,女性和男性平分秋色,男性分不过来了,有时还会生出矛盾和嫉妒来。看似欢声笑语,实际上笑里藏刀、暗潮汹涌。以前听说,一块砖砸了下来,砸的全是光头和尚,现在可好,一块砖砸下来,一半是和尚一半是尼姑。反正,梁伟麒在部队师级机关待过,机关上下一百多号人也就二三十个女兵。可就是这二三十个女兵,就把整个师级机关撑起来了!男人的天地里没有女人,那就没了欢乐、没了激情、没了骚动、没了幻想。除了那些手上拥有大小权利的男人们有价值,其余的只好滥竽充数,不好用价值来形容了。女兵们欢乐的笑声,能牵动着男兵们的工作效能和美好的梦想。到底是地方,女人遍地都是,也就没了那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刺激了。
一进食堂,就听见谌芯卬站在一个空桌子边上喊着梁伟麒,一行人便挤过人群来到了谌芯卬的空桌旁。
这个华欣欣一看到谌芯卬,马上一愣,再一看饭桌上,打着三人的饭菜,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昨天梁伟麒并没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呀。这么漂亮灿烂的姑娘,自己和她比还是逊色了点儿。不谈漂亮,就看她那气质,完全可以和梁伟麒抗衡。自己还自认为了不起,实际上,高手真的在民间。梁伟麒就介绍了俩人认识,之后便坐了下来。冯筱敏等把华欣欣送到这儿,便去打饭。
“请问,你就是省电视台节目主持人?”谌芯卬等华欣欣坐下来后问道。
“对。昨晚的新闻你也看了?没经过他本人同意就播了,实在对不起他。”说着,华欣欣面对梁伟麒又表示了歉意。
梁伟麒和谌芯卬住在一起,华欣欣一个人坐着。
梁伟麒说:“这就不说了,我在电话里都说过了,从今往后不提这事了。”梁伟麒见不得人家的委屈。
“也谢谢你!不管他本人喜欢不喜欢,那种见义勇为的精神还是该宣传就宣传的。”谌芯卬边说边夹起盘子里的一块猪蹄放到了梁伟麒的菜盘子里。梁伟麒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谌芯卬。
这个举动被华欣欣实实在在地看在眼里,嫉妒在了心里。华欣欣在想,你当着我的面这样做,莫非是要向我宣示,那我就奉陪你到底。她便也夹了个猪蹄给了梁伟麒,说:“还是谌主任看得远,那像他,”华欣欣一边说一边用眼瞪着梁伟麒,“还不让发呢。”
谌芯卬一看华欣欣和自己较上劲儿了,大脑马上冷静下来。她看了梁伟麒一眼,然后把双眼放到华欣欣的身上,说:“华记者,你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在你的眼睛里,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呀?何必还要到我们这儿来龙争虎斗呢?但我不会和你争斗的,一切都听他的选择,这样你能接受吗?”
梁伟麒没想到谌芯卬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为自己挡风浪,很是感激地看了眼谌芯卬。
华欣欣心里想,你倒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哪有你这样的条件!就从这一点上我就输了。想到这儿,华欣欣便说:“这样不公平。俗话说,要公平竞争,这体现在哪里了?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我肯定会输。”
“这有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说法?这毕竟是个人的终身大事,哪能这样随便呢?你不信,问问梁伟麒本人,我俩还是要尊重他本人的意愿吧?”梁伟麒也搞不懂了,这个谌芯卬是否是真的来为自己解决问题的。看谌芯卬那样,根本看不出来是假的。
“行啊,那就问梁伟麒好了。”华欣欣的个性上来了,直视着梁伟麒就问,“你说,梁伟麒,到底是她还是我?”
梁伟麒急忙回答:“我也不知道你俩在说什么,让我怎么回答?”
“就是在你办公室我要说,你没让我说的那句话。”华欣欣急切地说。
谌芯卬看着梁伟麒没吭声,她是胸有成竹的,她的心里早就有了梁伟麒这个臭小子。如果他今天选择了华欣欣,她就准备调走。
“华欣欣,我们毕竟不是三岁小孩儿了,遇事可得多想想,多动脑子。再说,你刚才说在我办公室就想说的,被我阻制了。我虽没谈过这个,但我也知道,一旦陷进去,那双方的智商等于零。你说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当今眼下,闪来闪去的婚姻,像闪光灯一样,离婚所占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我请你好好三思而后行吧!”梁伟麒轻声说着,说的也是有理有据的,令谌芯卬和华欣欣刮目相看,尤其说到自己从来没有谈过这个,就越发令两位感兴趣。试想,当今这个社会,还有几个小伙子是处男了呀。今天竟然让她们遇到了一个处男,便谁也不肯放手了。
“行,我就听梁伟麒的,三思而后行。我也接受谌芯卬的挑战。”华欣欣说完,便低头吃饭,什么话也不说。
谌芯卬也低头吃着饭,不时地看着满脸思绪的梁伟麒,心想,这个梁伟麒还真不简单,成了香脖脖了。我就不信斗不过你这个华欣欣呢!
饭吃好了,梁伟麒和谌芯卬很大度地送华欣欣上了出租车。在车子快要开时,华欣欣对谌芯卬说:“不许违反规则。我会认真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的。”
“行。我等你。我绝对不会违反规则的。”谌芯卬说着,心里却想着,梁伟麒要不是我的,我会那样对他吗?还会把他调到省厅机关来吗?至少现在,梁伟麒的心里就没你华欣欣。当然,梁伟麒能调到省厅来,也确实是有他的实力的。
梁伟麒调走的第二天上午,黄海市局党委会上讨论了关于提拔谁来当这个执法处副处长的事儿。按照以往的贯列,应该是局长不在家,谁主持工作谁定夺。当然,不在家的局长最后还是要有决定权和否决权的。可这次没想到,邵副局长怎么也不下决定。他婉言拒绝,开会时也没以往的牛气了,只是坐在那儿抽烟喝茶。好在昨天下午,吕书记和他邵副局长通了气。
吕书记问邵剑冢:“关于执法处副处长的事,你有没初步的意见呢?”
“我正准备向吕书记汇报哩。”以前,邵副局长从来不在吕书记面前提汇报这两个字。“我在想是不是把张逸民同志提起来?这个同志也是位老同志了,工作各方面还不错,你说呢吕书记?”邵剑冢今天说话很注意措词。
“行啊,张逸民同志是位不错的同志,不能再向梁伟麒那样,被人抢走了。”吕书记笑着说。
“那就这样,明天开个局党委会,然后由分管政工处的副书记提出方案,局党委讨论通过一下就行了。”邵副局长很平淡地说着。
吕书记说:“行啊,明天上午就召开党委会,讨论一下吧。另外,有的同志的提拔就暂缓一下,有个别同志反响太大。实际上,大家看梁伟麒同志被省厅调走了,现在该提拔谁是最让人关心的,也是最引人关注的。”
“是啊,我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也是深思后才作出这样的决定的。”邵剑冢的心情也显得很沉重。
“再不提张逸民同志,不要说他自己了,别的同志也可能会有意见了。再说现在这个社会,并不是个人本身的道德问题。记得王应麟说过‘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生下来绝对不是恶人,但会随着自己的成长和社会环境的变化,而成为性邪恶的人。”吕书记说罢摇摇头,显得很担心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没有一点担心。不是不想担心,实在觉得担心也是白担心,这不像政府部门,任职必须要有党委来定。
邵剑冢想,上次对于梁伟麒的提拔,吕书记和自己也差不多想到一块儿去了。吕书记越是不说,实际上越显出自己知道得很深刻。他这样明确地说实际上就是在证明自己一切都懂。
吕书记其实早就想过,邵剑冢和在省委党校学习的朱局长是一路人。这次阮处长出事加上他和吴晗这一闹,在整个系统激起了很大反应。现任市政府副市长不会对朱局长和邵剑冢好到哪里去。而我却是市委副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要不是当时,副书记初来乍到,有所顾忌,只怕早就把你朱局长晾起来了。在吕书记和朱局长俩人之间,梁伟麒对吕书记的感觉好些,他私下里是向着吕书记的。人的长相有时是会占便宜的,吕书记是位说话轻声细语、满脸微笑的人,在整个系统还是有人缘的。起初,吕书记吃过这方面的亏,不相信人的长相,这也是听说的。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吕书记在一次和同事们聊天中,不小心说了句近年来政治生态环境不太理想的话,被一个面带笑容,讲话很客气的同事告到了局党委书记那里。吕书记后来就总结出来了一条规律:面善心不善。
朱局长和邵剑冢是很势利的人。除非上级,对其他的人都是大嗓门儿讲话,目中无人。有人说大嗓门的人是心直口快的大好人,这种说法是错的。想想,当手上拥有权利后,不管到哪里,都会用大嗓门儿说话,好像这天地下就他手上有权,而到了自己的权利够不着的地方,他又不敢大声了,这样的人真的是大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