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尽人意

第十九章 不尽人意

作者:心怡  于 发布   
字数:3250   栏目:青春校园   浏览:0
书名:残酷的叙事诗
小童不服气地哼了哼说道:“他那么牛,怎么不去做牛郎。”说完骑上车走了。剩下男交警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想不通,什么工作叫牛郎。

  男交警回到家里问儿子:“你说,有一个工作叫牛郎的吗?”

  他儿子很仔细地端量了一下爸爸,证明他不是讥笑的意思,而是真真切切地求教,看了看妈妈不在跟前,然后悄悄说道:“传说中,男妓叫牛郎。”

  男交警吓了一跳,骂道:“胡闹。”他儿子委屈地说道:“没胡闹,真的,要不您上网查一查,看看我说得错没错?”

  男交警重重叹息一声,原本想把小童这个姑娘给儿子牵个线搭个桥,没想到,这个小童连男妓都认识,还是算了,将来,把自己的儿子卖了当牛郎,自己老了就很危险,直接影响到后半生的幸福,不能太冒险了。

  秦妙回到家里,看到张亮忙忙碌碌,心情好了一些,看来,的确要远离那些悲悲我靠我靠的事情,每天跟凄凄凄惨惨戚戚打交道,至少少活五年,自己还不想早死,没事的时候调戏调戏小姑娘看看纯真善良漂亮美丽的女人,还能多活几年,就是死了,也算是一个风流鬼吧?

  听到门铃响,秦妙打开门,千笑棠和张川从外面进来,每个人的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口袋,张亮从厨房里出来,连忙接过妈妈手里的口袋,带着埋怨说道:“妈,不要这么疯狂好不好?从早晨逛到现在,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八二十三那个时候啊?以后,早一点回来,省得人家为你担心死了。”

  千笑棠喜滋滋地说道:“阿亮,你知道妈今天为你买了什么?”

  “什么?”

  千笑棠得意地一笑,特意瞥了一眼刚才没帮她拿口袋的秦妙,声音略略大了一点对张亮说道:“妈给你买了一个手镯,这个手镯是和田玉石的,价值二十一万元呢,是妈送给你将来的嫁妆,妈就是让人知道,谁娶了你,那是他的福气。”

  秦妙坐在沙发上面,打开电视,千笑棠的声音足够大到一字不落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跟张亮说话之前要看自己那样一眼,那是得意的一眼,示威的一眼,扬眉吐气的一眼。

  张亮的脸色变得通红,推了推千笑棠的肩膀,低声说道:“妈,你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没,妈的家底子厚实着呢,这小小的二十万元、几十万元的还伤不了筋动不了骨,你放心,妈就是拿出所有的私房钱,也要争取为你改变生活质量,提高将来的幸福指数,谁敢欺负你,告诉妈,我打上门去骂他,要知道,妈的声音足可以把他家的房子掀开。”千笑棠拍着胸脯向张亮保证道。

  其实,这些话与其说给张亮听的,不如说,是说给秦妙听的,很明显,千笑棠有些失望了,秦妙板板整整坐在沙发上,双眉紧锁,显然注意力没有放在她的身上,眼神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过饭,秦妙还是很少说话,张亮很小心地问道:“妙哥,你有心事?”

  秦妙摇摇头,心不在焉地说道:“我没事,就是在想,当一个人犯了一个错误的时候,该不该为此付出一辈子的代价来偿还这个错误,其实,当错误已经铸成的时候,无论怎么偿还,都是不尽人意的。”说完,起身回到了卧室。

  张亮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很是茫然,不知道秦妙说的是谁,话语里指的是什么,千笑棠气哼哼地说道:“阿亮,不要理他,八成是今天受到刺激了,一个情绪不够稳定,忽喜忽忧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牵肠挂肚的,我不信,就凭你拿出价值二十万元的陪嫁手镯,多少男人争着抢着要娶你。”话没说完,张亮转身走了,秦妙的心情不好,她的心情也不好。

  千笑棠愣在原地,对没心没肺看电视的张川说道:“你姐姐这是在抽那阵子风啊?竟敢甩脸子给我看,我二十年的辛辛苦苦都喂了狼了。”

  张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她说道:“老妈,姐姐的心情不好,你少来烦她了,少说一句话也不会死人的,好了,我要去玩游戏了,你自己在客厅里看电视,慢慢消化今天的兴奋吧,既然姐姐不跟你分享幸福,那您就一个人独享吧。”

  千笑棠看着张川离开的身影,骂道:“死小子,就知道跟妈抬杠,嗯,唉!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难怪我几十万元花到黑影里去了,今天出门没算命,运气不太好。”

  张舒娅看着收拾得光彩照人的金玉枝,心想,这就是给内部人员的优惠吧?在看守所、监狱里面,给犯人最大的压力是从此与以前的生活隔绝,不管进来以前有多大的名气,有价值数不过来的财富,有倾倒国家的权势,到了监狱里面,跟在外面的一切无关,过着被管制,被隔离的生活,如果,在社会上的生活条件不好,在监狱里还能稍稍忍受一下,如果,在外面是前护后拥的生活,过着拥有人们眼睛里羡慕的生活,到了监狱很难适应里面的条件,每日里面对着冰冷冷的墙壁,听到的只有回荡在走廊里的脚步声、开锁声、偶尔有歇斯底里的哭泣声、哀求声,这些都不是正常的声音,在监狱里却很正常,因为,监狱本身是一个很不正常的地方,它是一个人人想逃离,却结结实实存在的东西,不管什么样的人,在这里面哪怕住上一天,都会被很异类的刺激吓倒,有的人却在里面住几年、几十年、一辈子,简直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走过人生的那个阶段,心灵和肉体承受着一种什么样的痛苦,才能熬过时间的车轮。

  秦妙看着金玉枝,今天,她的精神头不错,很理智、眼睛里透着神圣的幸福的光芒,张舒娅很不明白,她的幸福感是怎么来的,也许,她享受到了比别的犯人更优惠的条件?有的人就是这样,不管身处何处,不管是怎样的地位,只要比身边的其他人多享受那怕一个馒头的代价,就会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从此以后,目中无人了,再也看不起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金玉枝不是那种白痴一般的人吧?

  秦妙没容张舒娅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对金玉枝说道:“你坐下吧,只要你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了,手铐之类的东西就不给你戴了,按理,一个杀人犯属于重刑犯,手铐脚镣那是必不可少的。”

  金玉枝给他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秦妙,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秦妙面无表情地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你说说吧,你是怎么杀死左利的?不要疏漏任何一个细节,只有细节才能决定成败。”

  张舒娅横了秦妙一眼,心想,你今天的废话可真多啊。

  金玉枝感激地笑了笑,说道:“杀死左利的心思,早就有了,回想起来,大概有两年了吧,我做了很多计划,都因为条件不成熟,容易被你们识破,这才扔下了,后来,小霜上学了,阿成出去工作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左利两个人,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我觉得是时候了,就像秋天来了一样,到了收获的季节,农夫们收获的是粮食,我收获的却是丈夫的命,他的命,我的命,都到了收获的季节,我给开成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送来一个消息,就说我的母亲病了,让我有机会离开家,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家,为收获创造条件,我哥哥真的在十月二十号给我打来电话,说,母亲病重,让我赶紧回去,我知道,妈妈的病是一个假消息,并不太着急,跟人闲聊的时候就把风声放出去,最近要到开成,因为,我妈妈病重,我买了十月二十三号的车票,并且把车票给几个邻居看过了,他们会为我作证的,证明我要乘坐二十三号晚上的列车离开家,二十二号的晚上,等人们都睡下了,我把预先准备好的绳子和一个石锁从楼顶吊下去,做成有人从楼下攀援绳子坠下的假象,然后再把石锁吊上来,解开绳子,把这些东西拿到下面,扔了,绳子扔在垃圾堆里,石锁放在小区的角落里,这些东西等天亮了,有人会拾回去的,没人在意这些东西。二十三号下午,我离开了家,到城西的一个小旅馆住下来,到了晚上,我打车回到家里,那时候,左利还没有睡觉,看到我回来了,也不追问为什么回来,他还是关心自己,从来没在乎过我的感受,这更加坚定了我要杀死他的决心,我预先加大了他服用安眠药的分量,到了半夜,我把他拖到客厅,把预先买来的刀子放在他的胸口,为了增加力量,我预备好一把锤子,找好下刀的角度和位置,这些都是预先排练了无数次,做起来很熟练,我把刀子放好,用锤子在刀柄上用力一敲,刀子很锋利,一下子就刺进了他的胸口,可能是痛疼让他醒了过来,他张开眼睛说了一句话,谢谢。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说这样的话,他说了,会让我寝食不安,会内疚的,我情愿他骂我、打我、狠狠地责备我,可是,他竟然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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