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这好事能不能做得成

第二十章 这好事能不能做得成

作者:心怡  于 发布   
字数:4469   栏目:青春校园   浏览:0
书名:诡异的谜团
一、刘继堂刚一提说杨美英,莫丽花的火气就蹿出嗓子眼儿:“你咋老是提那个杨美英呢,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脑子里花花绿绿想点儿啥?出息。”

  刘继堂也是“啪”地摔下木棍儿,瞪眼呵斥她:“瞎嚷嚷啥呀?!你咋那么多邪心眼儿呢,在一起过日子多少年了,我是个啥人你还不知道,吃多了撑的?”

  莫丽花一看人家火气这么大,估计自己话说偏了。她眨么眨么眼,软软地不服软地说:“呀,我说了句啥呢,看把你急的。行,你说,又咋了。”

  刘继堂“叭”一下点燃一支烟,哧——地深吸了一口,带着响声吹出烟雾,呼哧带喘地埋怨她:“真跟你说不来个话。”他叼着烟又拿起木棍儿啪啪啪发泄地敲打。烟呛了眼睛才夹着烟说,“我是想跟你说,”他说话时看着莫丽花的眼睛,气头儿还是冲掉了要说的话,憋着气儿抖动脑袋想泛上要说的话,“哎呀,我要说啥呢,忘了。让你气糊涂了。”

  莫丽花咧嘴嘿嘿地笑了,说:“你是想说人家杨美英,对吧?”

  “哦,对。那城里捣烟筒的张二拴,老婆跑了十几年了,一个人过日子多难;我是想把杨美英介绍给二拴。”

  莫丽花欠欠地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啊——我想错了,原来你是这意思呀。”

  刘继堂斜眼抿嘴瞪着她,无奈何地说:“尽说废话,我还能有啥意思?”

  “那你咋一开始不说清楚?”

  “你听着吧。人家二拴手里有钱,再说了,人家还是城市户口,她杨美英嫁给二拴还能进城。二拴还有文化,虽然现在捣烟筒,但那是个有心人,了不得。”

  “算了吧,叮叮当当捣烟筒还了不得,要是捣戒指还差不多。”

  “别抬杠啊。他俩人一对比,我觉着应该是天生的一对。”

  “那你去说说,试一试。”

  “这事要是成了,还有个利害关系,咱生儿子还得靠人家杨美英看,往后要干什么事的时候让仙家一看,心里有数了。”

  “对对对,这倒是没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那咱明天进城去,先跟二拴说说。”

  “行。顺便再跟他商量一下做买卖的事。”

  莫丽花对做买卖的事虽然还是迟疑不决,但她要卯足劲儿想信一回丈夫的决策:“继堂,我看出来了,你现在是太阳落山的猫头鹰,睁开眼了。干吧,我随你。”

  刘继堂笑了,问:“真的?”

  “当然,我想通了。咱俩的日子窝囊了大半辈子,倒是该变一变了。咱村那二虎进城当木匠,我看人家也活得好好的。”

  莫丽花突然间的态度大转变令刘继堂大出所料:“哎——呀,多少年了,你就说了这几句正经话。”

  “其实我哪句都正经。”

  “哎——呀,人哪,我一辈子也了解不透你。还行。”

  “啥叫还行,就是行。还有呢,咱让杨美英好好看看,我这辈子总得抓紧时间给你生个儿子吧?”

  这话说得刘继堂心里亮了起来:“哎——呀,今天的太阳是从东面升起来的?还是你昨晚上做啥梦了?”

  “看你那样子,以后做事听我的,慢慢看着吧,我可是个好人唻。”

  这话差点儿把刘继堂笑呛得背过气去。

  

  二、第二天早晨,刘继堂和莫丽花早早地进了城。他们心里直觉得这桩婚姻已经成了似的,且都在为张二拴激动。

  当俩人坐到二拴家的炕上,还没等倒来水,刘继堂就嗓音洪亮地说:“二拴啊,今天我来有个好事要给你说。”

  莫丽花搭着后音说:“说了能把你高兴坏,你想不到,能把你高兴成那个啥样儿……”

  张二拴愣怔间迷蒙得看着他俩,直感到浑身暖心里亮,今儿太阳刚照到屋里“喜鹊”就叫上了。他端着水没放下就问:“啥好事呀,我也能轮上好事?”

  莫丽花嘎嘎地发出一串爽朗的笑。

  刘继堂怪异地看了一眼莫丽花,扭头对张二拴说:“二拴,我想给你找个老婆,你想要不想要?”

  莫丽花紧凑地跟说:“他肯定想要嘛。”

  张二拴一听是这事,胸口上那股高兴劲儿又回落到肚里,浮泛出尴尬的难为之情,拙嘴笨舌地说:“啊——这事啊。唉,说不想要那是假的。半个人过日子老打偏,可是……”

  刘继堂拍了一把炕板,虚意严肃地说:“我就是想到这儿了……”

  “要不然我俩今儿不来,家里活儿可多呢。”莫丽花接走了刘继堂的后半句话。

  张二拴自轻无奈地说:“我这个人命不好,看一个不上眼,谈一个不成功,这都多少年了,合适的难找啊。”

  莫丽花本想插话,一看刘继堂要说,他把话含在嘴里等着。

  刘继堂说:“难找是难找,不能说这世上没你合适的吧?不然就是你有毛病。”

  “嗯嗯嗯,”张二拴点着头,“你说。”

  “我要给你介绍的这个人,我想你是满意的。”

  莫丽花说:“要不满意才怪,这世面儿上我见过的人就属她好看。”

  张二拴看着莫丽花紧追着问:“是谁呀?”

  刘继堂有意神秘地说:“这事要是搞成了,你可得‘重谢’我。”

  “嘿,行呀,一斤酒嫌少来二斤。”

  刘继堂说:“我要给你介绍的这个人你认识,杨美英,杨大仙。”

  张二拴一听,先是浑身唰得一下,像是过了电流,转瞬间虚怯的自卑感和莫名的激动感袭上心头:“哎——呀,是杨美英啊,怎么,人家找人给你说了!?”

  刘继堂笑歪了嘴说:“看你说的,我还没问人家,人家咋能知道你没老婆。”

  “噢——这样啊。”张二拴自感没趣地笑笑。

  莫丽花说:“这事先跟你说了,你要同意,老刘再去问人家。办这事都这样。”

  张二拴首先感到是隔着一堵墙。他见过杨美英,直觉告诉他——不行。杨美英是单身他知道,虽然心里也痒痒过,自己肚子里也讨说过,“我要有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守在身边日陪夜伴该有多幸福……”但他自卑,凭自己的实力哪能养得住这样的女人。当时想过,想归想,从没当回事想过。今天刘继堂热心地提到这事,颇似死灰里又蹦出个火星,只闪了一下又灭了。他叹叹气说:“唉——这事不好办。我有感觉,虽然她是农村的,可那女人长得好;再说了,人家是仙家,我配不上。”

  刘继堂不那样认为:“嗯——二拴,这天下的事你要敢想敢做。她给人们看的时候是仙家,看完了她也是人普通哪,属于半仙。甭管怎么地,她年年轻轻的,总不能青灯古佛过一辈子吧?”

  “我知道,怎么过人家也不会嫁我。咱攀不上。前两天电视里演那《天仙配》你看了吧?”

  “啊,看了。”

  “其实对杨美英我也想过,这女人一见面就有吸引力,可我总感觉我没董永那福气。”

  莫丽花憋不住了,瞪眼嗔怪地说:“行不行试试看嘛,要我看你比董永强多了;他那俩眼睛长那么大个儿,你眼睛可比他好看。”

  “好不好看我没那福气。”

  刘继堂说话了:“我看未必。这事你要同意,就成一半儿了。”

  张二拴自嘲地笑笑说:“要说我同意当然同意,是怕人家不同意,那我还是一半嘛。”

  “二拴,我早看出你了。今晚上睡不着可别怪我啊。”

  张二拴挤眼摇头笑着说:“哪至于呢,老了。”

  

  三、秦世贤的麻烦事这才开始了。老太太对丢失金条一事心疼过度,日日夜夜扭肠结绳无望地空想,受尽了求之不可得,辗转反侧的魂牵梦萦之苦,一切都在企盼中,又都在绝望中。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空白,但一睁眼那三根金条就出现在眼前,由不得嘴里念叨出声——金条。

  今天秦世贤弟兄三人都到了一起。

  秦世贤心情沉甸甸的,怎么想都无法断定这东西究竟是怎么丢的。

  老二、老三各怀心思坐着不说话,家里一片屏声敛息的肃穆气氛,似乎在沉默中交流,或是对抗。显然,弟兄们的情分在怨气与默然中不断流失。

  老二秦世才哼哧了一声才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硬生生的眼光看了大哥一眼,简直到了公开交恶的程度,冷腔冷语地说:“大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克制,但克制有啥用,看见了吧,妈照样被气傻了。”

  有苦难言的秦世贤漾出一抹苦笑,嘴里要说的话像胶粘着一般:“是的,妈是被气傻的。”

  秦世才火耿耿地撇着嘴角说:“哥呀,我憋了这么多天气,窝了这么多天火,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吧。”

  秦世贤凄苦而淡然地说:“你说吧。”

  “你也太黑了吧,聪明了一辈子,做这种事也不想想,你这害了多少人呀?!”

  秦世贤一再压抑着波动的情绪,不无遗憾地说:“兄弟,你要冷静,这个时候不要这样说话。我能理解你,我也很伤心,但事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老三秦世能实在憋不住了,他鄙夷地扭着双唇说:“嗨呀,还不是那样啊。我的哥呀,你就说点儿让我相信的话吧。”他突然瞪起眼喷溅出火气,“我要像你,就一头撞死了!”

  老三的暴怒言辞和尽失亲情的凌厉态度令秦世贤不寒而栗,令他内心涌动的情感的激流瞬间反而趋于平静,思想和理智的成分增多了。于是他淡淡地说:“话说得过分了。这件事我无愧于心。兄弟,咱们这个家在外人眼里不是个普通人家。先人们辈辈下来都受人尊重,到了咱们这一辈,绝不能发生让世人耻笑的事。”

  秦世才被大哥这样的“冠冕堂皇”的话在心里都被气哭了,他不屑地说:“啊呀,我真不知道你在说啥。”

  秦世能紧跟着嘲弄:“笑话嘛。”

  这种时候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激化矛盾。秦世贤木讷地说:“好了,咱们说给老妈看病的事吧。”

  秦世才心底“噌”得蹿起一股火气,声音忽闪闪抖动着说:“看病?你有钱你看吧。天下就是有神医也看不了心病,只有你能看。”

  秦世能毫不客气地续说:“事儿是你一个人做的,你一个人担吧。”

  秦世贤冷冷的怒气在心底翻涌,但他没忘压制自己用心克制自己,仍留着隐舍的兄弟之情,坚持说:“在事情没弄清之前,你说话要客气。”

  要说老二、老三也在克制,只是怨恨积在心中,时间长了,便生了毒根儿,拔它不去。

  儿子们之间出现了脸背脸的伤情场面。可怜的秦老太却木呆呆坐在那里毫无知觉,日日夜夜陷在无梦也无欲的世界里,仿佛入了佛境。

  

  四、为张二拴提亲的事大约过了一月有余。纵然张二拴底气不足没有信心,但刘继堂今天做好了准备,换了身干净衣服,骑着擦拭一新的摩托车兜着秋风去了杨庄。

  杨美英一见他便亲近地问:“呀,老刘,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刘继堂笑嘻嘻地揉着被风吹涩的眼睛问她:“怎么样,腿彻底好了吧?”

  “算是好了。”

  “前一阵子家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忙得顾不上来,这两天才闲下,赶紧过来看看你。”

  两人回到屋里坐下,刘继堂便开门见山地说:“美英,今儿来有两个事,首先是你腿好了,我们家生儿子的事你该给看看了。咱们今天说定个日子。”

  杨美英皱起眉头掐指细算,敲定了下月阴历初一。

  刘继堂又说了第二个事,也是他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美英啊,还有个大事,可是个好事;我要说对了,就算说对了,要是说错了,只当没说。”

  杨美英点着头要他说。

  “我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你愿不愿意?”

  杨美英有些迟疑地说:“这事么——不由我,命里注定我守五年寡,明年就满了。可,唉,说是说,哪有那么容易呢。”

  刘继堂示好地笑笑说:“那有多难,你要老在家里坐着锁上门,可不谁也进不来。”

  杨美英笑笑说:“看来你心里有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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