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疑心处往往生异事

第二十六章 疑心处往往生异事

作者:心怡  于 发布   
字数:4543   栏目:青春校园   浏览:0
书名:诡异的谜团
一、人的思维能力和观察事物的角度总是要受到主观能动性与客观表象的局限,甚至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更为严重的是,一旦形成思维定式,则很难跳出那个圈子。

  秦世才、秦世能两家人一致认为老大秦世贤对金条的事做了手脚,丝毫没有改变思路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这件事的其他可能性。

  今天两家人又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给老大施加压力,让金条这件事真相大白。

  秦世才吁出一口淤积在胸的闷气,想出了奇招,自以为是地说:“咱就以我这个想法办,我把报案一事说给老大听,再拿出报案材料给他看,就这样给他施压,看他怎么办。”

  自从出了这个事,刘巧娥心里就没有一天痛快过。听了丈夫的这个主意顿时觉得又拧紧了一把螺丝,她欣赏地点动着脑袋说:“早就该报案了,惊动了公安局,看他能不能扛得住。你们都记着我的话,只有不快的斧,没有劈不开的柴。”

  白香果接了话茬儿口气更硬:“猴子不上竿,那是锣鼓打得不紧。”

  秦世能瞪了老婆一眼,嘴里没说出混账来,但脸上有了,他怪怨地说:“你想得太简单。”

  “有什么简单不简单,怕出来的狼吓出来的鬼。啪啪啪硬对硬得干,让他吃进去再吐出来。”

  秦世能对老婆噘嘴瞪眼一口气喷发出六七个“去……”,转过脸不失晓以大义地对二哥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现在仍在想,甭管如何,任何做法只能局限在家庭内部,真要把这丑事张扬出去,咱们谁脸上有光?这是家事,是件家里的丑事,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能张扬出去。人家外人笑话的不是老大一个,是咱这一大家子人。”

  白香果早腻歪了丈夫嘴边的这句“窝囊”话:“什么一大家子,现在还是一大家子吗?是他卑鄙无耻不光彩,咱们有什么不光彩的?”

  秦世才打住了弟媳的话:“老三说得有道理。听我说,事情是一定要做下去,但还是稳妥第一。我是想得简单了,世能说得有道理,这是个脸面问题。”

  俩妯娌的心态与他们截然相反,刘巧娥最反感丈夫的态度不坚定,一会儿说出她爱听的话,一会儿又跟上老三的话东倒西歪:“你这个人就这毛病,从来自己没主见。什么稳妥不稳妥,都到了这个程度了,还想这想那的,都是多余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白香果凑着劲儿加油:“不能拖拖拉拉的,看你们俩人吧,没个男人劲儿。啥事情都是这样,走三步退两步;什么顾虑都不能有,就是跟他死闹,逼他交出东西来!”

  秦世能让老婆这几句话煽起了火,啪一拍茶几不客气地说:“你个女人家懂个啥?!”

  “我是不懂,但我觉着你更不懂!”

  秦世才打断他们争吵,以妥协的口吻说:“行了,啥是咱们商量着来。你们女人就是不明白男人的心。”

  话音刚落,刘巧娥便呛上了他:“我都快让这事憋疯了,等明白了我就傻了。这辈子找你真没用。”

  秦世才觉着自己一开始出的招数是个损招,他默自摇摇头又瞥着白眼对老婆说:“这风你煽不起来。这么大的事,这么丢人的事,能随便对待吗?”

  刘巧娥没说话,白香果接了话茬儿:“随便不随便都无所谓。看吧,一场好戏开锣了,谁是小丑该出来了;把水抽干了就知道水底有没有王八。”

  秦世能彻底火了,霹雳闪电地对老婆吼:“混蛋!想说什么说什么,这家里还有王法没有?”

  不料想白香果被刺激起的脾气比他还大:“我告你秦世能,不要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就一手遮天,女人同样有权利管这事,你少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什么叫张牙舞爪,我就这劲儿。”

  “你的做法行不通!家里出的事,我是这家里的人,你必须把这事办妥!”

  秦世才一看弟弟两口子真要闹起来,连忙抬双手压火:“好了好了,香果,这事我俩也觉着窝心难办,这不都在想办法嘛。”

  “哼,你们的办法都没用。什么这个那个的,想那么多,给他来个痛快的,我就不信没结果。”

  秦世能指着老婆怒斥:“回家睡觉去!少在这儿多嘴。”

  白香果噌地站起身,带出咄咄的火气说:“行,你就在这儿说吧,就你这软了吧唧的,这辈子也别想做成一件事!”说罢她硬生生拉开门“呼”地离去。

  屋子里的气氛凝固了一般,颇似缺了氧,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了。

  

  二、现在刘继堂家的小日子是五月的阳光,亮堂堂,暖洋洋。宝贝东西埋在树底下,明显感觉这个家更厚实了,哪儿都是沉甸甸的,看着院子里的牲畜也欢快了,东墙根儿底下圈札着一小片菜地,怎么看都显着脆生生绿油油,生机勃勃的情趣充溢到各个角落。唯独有一件事时时缠绕在心头,这风生水起的日子,没有儿子撑门立户承接家业是最大的缺憾,这种空虚感给人以不能踏实走完人生全程的绵绵的遗憾;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似乎有掉进了一片空忙昏暗的深渊之感。

  上次带着仙家杨美英要去老丈人家的坟地上作法,没想到刚出村便发生了意外。转眼间秋天到了,杨美英的腿也彻底好了。今天刘继堂又一次骑上他的摩托车带着杨半仙行驶在去丈人家的路上。

  一路上杨美英提醒了数次注意安全,刘继堂这会儿骑车确实老练多了,马达声匀匀地响着,风声呼呼伴耳。

  

  三、莫丽花的哥哥莫大勇,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个典型的啃老男,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自以为自己的生活方式非同一般。但远村近邻的普通女人都没个能看上他的。都快五十的人了,仍是光棍儿一条。

  他家屋顶上的烟囱多年失修漏气了。今天他和了一块泥巴上了屋顶,要修补一下破损的地方。

  老爸老妈坐在院子里仰着脑袋看他干活儿。

  

  四、刘继堂带着杨美英到了丈人村子附近,在靠近莫家坟地的干渠前停下了摩托车。

  

  五、莫大勇坐在屋顶上干活儿,脸正冲着他们家的坟地方向,猛抬头,无意间发现了远处干渠前停着摩托车,且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形站在那里。好奇心使然,他眯起眼俩手团攥着泥巴用心盯望着。

  院子里坐着的老爸老妈,看着儿子像黄大仙(黄鼠狼)一样立直腰身梗直脖子远望,老头儿问老婆儿:“你说大勇不干活儿那是看啥呢?”

  老婆儿眨么眨么眼木讷地说:“不知道。”

  于是老头儿冲着房顶高声问:“大勇,你看啥呢?”

  莫大勇歪斜过身子隐形到烟囱后一动不动看着,像是被灶王爷点了穴,根本不理会老爸的询问。

  老头儿怯于再问,便又扭过脑袋问老婆儿:“你说大勇那是看啥呢?”

  “不知道。”

  

  六、刘继堂和杨美英慢慢地爬上灌渠向那面的坟地方向走去。

  

  七、莫大勇一直紧盯着他看到的一男一女上了灌渠又下去,隐身不见了。他心说:“这一男一女怎么往那个地方去,这俩人是谁呢?嗳——那个男的走路的架势有点儿眼熟,好像是——”

  

  八、刘继堂和杨美英下了灌渠,莫大勇的视线被高高的渠梁挡住了,这让他心里起了极大的疑惑,心说:“呀——一男一女到了灌渠后面,那地下就是取过土的坑洼低处,两个人到了那底下,他们会不会是去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想到此他心底呼呼呼涌动起强烈的索奇“捕猎”之趣,一举窥探成功,且一举拿下,“把柄攥在手里,哼……”于是他甩下捧在手里的泥巴站起身,搓着泥儿顺着梯子爬下来。

  老爹看他神情异样庄重的样子,迈大步唰唰地向外走,便问他:“大勇,烟筒还没弄好,你去哪儿呀?”

  莫大勇看都没看爹妈一眼,径直大步走小步跑出了院门。

  

  九、刘继堂和杨美英到了灌渠那面,俩人喘口气稍事休息。刘继堂说:“过了前面那块地,那就是我丈人家的坟地。”

  杨美英点点头说:“好,一会儿咱们动作快点。”

  刘继堂转身后退几步抬高视线,向老丈人家的房顶仔细望去。

  杨美英问他:“看啥呢,怎么了?”

  刘继堂“咝”地吸了一口气,疑惑不定地说:“刚才停摩托车的时候,我捎带着向我丈人家的房顶看了一眼,好像是上面有个人,可别是我大兄哥,那可坏事了。”

  杨美英愣怔一下,说:“是么,哪有那么巧,别是看花眼了吧?”

  “不,好像是有个人。你知道吧,我最怕我大兄哥了,那人五十多岁了没结婚,脾气怪得很,啥事都敢惹。”

  “那就等等看。”

  “是,来他家坟地上看,这是偷着干,我没敢告他,一告他准不让。”

  杨美英有些心虚了:“呀,是这么个人呀。”

  “啊,”刘继堂瞠大眼睛毫不夸张地说,“可不是一般的二不愣。我老丈人就怕他惹是生非,小时候给他起名字的时候专门找了个教书先生,怕他日后出事,给他叫了个莫大勇。”

  杨美英害怕了,很谨慎地说:“呀,那可得小心点儿,千万不能让他看见咱们在他家坟地上。”

  “是绝对不能让他看见。嗯——咱们先在这儿等会儿,等我确实看得没人了再开始。”

  “行。”

  刘继堂又一次爬上一半灌渠,向丈人家的方向和屋顶看了一遍又下来,仍是疑惑地说:“这会儿倒是没人,那就是看花眼了?”

  杨美英自慰地说:“不会有人的,哪有那么巧。”

  刘继堂俩眼珠哗啦哗啦一转,说:“再稍微等等。”

  

  十、莫大勇从院子里出来,集中调动起大脑的全部功能,设计该如何巧妙行事,快速思考后决定,他没有直接向灌渠后面走去,而是拐过一处街角,到了一户人家的土院墙的拐角处隐身站着。刚才刘继堂从一半灌渠壁上抬升起的身子被他看到了,感觉大致像是妹夫刘继堂,肚子里的那颗心更是轰然蹦荡了一下,嘴里哆嗦着嘀咕:“嗯——像是刘继堂呀,怎么眨眼间又下去不见了,他跟那个女人究竟是在干啥?”

  

  十一、刘继堂这会儿对杨美英说:“看来是没人。一会儿上了坟地动作尽量快点儿,完事儿咱就走,免得有个啥事不痛快。”

  “行,能快尽量快。”

  

  十二、莫大勇这会儿处于精神极度兴奋的状态中,那颗提起来的心使他的呼吸都极缓极慢极均匀,心里渴盼着他的预料准确,一男一女到了灌渠后面,而且那男的特像刘继堂,反正这俩人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搞不好就是那种事。他兴之所至,自命一个字:抓!于是他快速向灌渠走去。

  

  十三、刘继堂、杨美英上了坟地,杨美英立刻解开随身带着的布包拿出作法所需用品。

  莫大勇到了灌渠北侧,高高的灌渠挡住了视线,抬头看到的是天,再一掉头低头,看到了那辆摩托车,更加确信渠梁那面的男女不是干好事。他没有大步往上爬,生怕发出声响有所惊动,而是轻手轻脚慢动作向上。

  经刘继堂所指,杨美英在莫大勇爷爷的坟堆前铺开一块红布,又拿出一个缠满蓝色毛线的布娃娃,她一圈圈绕下线来,让刘继堂跪伏在坟前,她拉着毛线绕坟堆一圈。

  此时的莫大勇慢慢地从灌渠梁顶上露出半个脑袋,翻白眼朝下面看去,哎——什么也没有;视线抬平一看,瞬间脑袋发懵了,看到自家坟地上有刘继堂和个不认识的女人正围着他爷爷的坟头的一幕。他不动声色,缩着脑袋继续观看。

  只见杨美英在前,刘继堂在后,绕着坟堆走了三圈,之后又跪在坟前,就地插了一炷香点燃,杨美英又拿出黄裱纸点燃。跪伏在地闭上双眼开始作法。刘继堂也跟着杨美英闭起双眼伏在地上。

  莫大勇看明白了,也看糊涂了。这是刘继堂领着巫婆在他爷爷的坟头上胡来!

  他蹑手蹑脚轻轻走下灌渠,从另一侧渐渐向刘继堂他们俩的背后靠近。

  杨美英念叨了一阵,又双手伏地叩首,刘继堂同样跟着做,且跟着杨美英念叨“天灵灵地灵灵……”他俩根本没有感知到莫大勇已经蹑足潜踪站到了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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