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伦中秋惊锤丢铁杵 梁勇猛出头护寻石

第二十一回 伦中秋惊锤丢铁杵 梁勇猛出头护寻石

作者:心怡  于 发布   
字数:4463   栏目:现代言情   浏览:0
书名:在开门办学的日子里

  开门自学小组的5位同学,安顿好住宿之后,稍事休息,晚饭时间就要到了。他们五人初来乍到,对厂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一切都很陌生,他们都意识到来这里是支援工厂生产的。

  蒋子良老师是很有工作经验的人,他主动去找邢老师交谈,向他介绍了工厂的概况和有关大会战的详情,然后再与邢老师一同到这5位同学的宿舍,在那儿开了个小会。蒋老师将工厂的情况以及参加会的意义、具体要求都一一交代清楚。

  他们正要散会,忽见郝书记和窦队长双双走进门来。大家互道寒暄之后,郝书记说:“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代表厂领导和全厂职工对你们前来支援我厂大会战表示衷心的感谢!考虑到你们没有参加过前期的培训和前期的会战,对流水线操作不熟悉,我们根据各环节的具体情况,将你们五人分别安排到那些需要两人配合才能完成的岗位去。希望同学们给予支持和理解;希望同学们虚心向先来的同学学习,并互相配合好,为完年本厂年产计划而共同努力。”

  那5位同学听了郝书记的话,都表示一定听从安排,保质保量完成任务。正说话间,晚饭的铃声响了,工人们纷纷下班,向饭堂走去。这5位同学,跟寻石他们一样,拿着饭碗在大饭堂的“民院专窗”前面排起队来。

  晚饭过后,这5位同学立刻进入了加班的行列,在灯火通明的车间里,跟寻石他们一样,繁忙的劳作着。

  这一天晚上,寻石的操作岗位被重新调整了,从零件加工车间调到了组装车间,在流水线上工作。为什么要调整呢?是因为新来5位同学的缘故。新来的伦中秋与他配合,被安排在变速箱的组装岗位上。这个岗位其中的一个工序是需要用大力气敲打的。

  伦中秋是本班的学习委员,也是本班4位年龄较大者之一。他的性格很好,说话慢条斯理的,从不轻易与人争执,一副老成持重、文质彬彬的样子。自从到民院上大学以来,寻石一直很敬重他,把他当作老大哥看待,并经常愿意接近他,以致后来与他成了好朋友。伦中秋有点“谢顶”了,他的一些好友常以“光头”为昵称招呼他,他是一点也不在意的。寻石与他成了好朋友之后,他们之间说话就越来越随便了。寻石竟然也效仿那些同学以“光头”招呼他,他也是一点不在乎的,他只是报以应答与微笑。寻厂想不到这一回竟那么凑巧,被安排在一个岗位上干活。

  伦中秋蹲着,双手握住钢钎,寻石双手握着大木锤站在他的对面。寻石问:“老伦,你把好了没有?”

  “好了。”伦中秋原以为寻石会稍稍扬起大木锤,轻轻打击钢钎的头。谁知他话音刚落立刻就听到耳边风响,他急忙举头仰视,只见寻石抡圆了臂膀,大锤头正划着弧线向他头上砸来!他顿时吓坏了,陡地撒手钢钎,歪身躲过一边去,顿时“叮呤噹啷”的钢钎滚地声和他惊吓的“啊呀”声混成一团。伦中秋这一举动不要紧,寻石的大锤头飞下来打不着钢钎落了空,寻石根本来不及刹住,那大锤头便狠狠地打到寻石的膝盖上。寻石“哎哟”一声,立即丢开了木锤,坐地捂膝打滚,直痛得嘴都歪了。

  伦中秋这时惊魂已定,他没有受到疼痛,他站了起来,骂道:“踏马蹄!你家祖宗三代都是打铁的吗?锤子挥那么大干什么!那势头吓死人了!”寻石疼痛未过,咬着牙道:“全都因为你!你只管扶正钢钎就没事的,我已瞄准了你的钢钎头,你半路撤了去了,我的锤头落空就砸到我的腿了,你这样做会出事的你知道吗!?”

  “只管扶正钢钎就没事?!说的好听!”伦中秋不以为然道,“我不躲开你就砸中我的头了!”

  “怎么会呢?”寻石道,“你定定地把握钢钎,一点事没有,你若是乱晃动身子,像你刚才那样,那就难说了,那样还真的会出危险的。”

  “说的好听!像你毛毛糙糙的样子,我真怕跟你了!”老伦半开玩笑地说,“动作小一点行不行啊!?”

  寻石心里寻思道:难道说我的动作真的很粗鲁吗?我自己怎么就不觉得呢?想前年我高中毕业回乡参加生产队劳动的时候,成天搞“农田基本建设”,劈山开路、造田造地,经常打炮眼、开石炮,我不都是这样“抡飞锤”过来的吗?一点事儿都没有的;若今儿这老伦真的不愿与我合作,这又是我的问题了;我可是申请入党、时刻接受班党支部考验考察的人,怎能与同学配合不好呢?

  寻石想到此就有些害怕起来,他立即陪着笑脸道:“老伦,刚才确实是我的动作太粗鲁,吓着你了,是我的不对,请愿谅吧;我的鲁莽动作我已自食其果了,我打中了自己,活该;下次我就注意了,不再挥那么大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老伦不知道寻石心里想的是什么,以为这寻石真的认错了,便反嗔为笑道:“你这家伙,还嘴硬不?不抡那么大就对了,不必打飞锤嘛!我看轻一点锤打也一样达到目的的。”

  却说正当寻石与伦中秋争执的时候,厂里的一位领导正好从他们的附近走过,当他听到寻石与伦中秋说什么“危险”、“出事”、“砸中我了”、“吓死人了”的语句,当即就引起了注意,他慢慢地走过来询问情况。寻石道:“没事,我们俩是在探讨工作上的问题,交流工作上的经验,没什么事的。”

  “没事就好,要注意安全哦!”那位厂领导说了一句就走他的了。

  寻石只怕这老伦不与他合作,将会引发什么话头来,只好讨好似的说:“老伦,要么你来抡锤子,我来握钢钎好吗?”

  “算了,还是我握钢钎吧,”伦中秋还是面带微笑着说,“你注意点儿,不要捶中我就行了。”从此,他们俩合作得好好的,干活时有说有笑,还真的很愉快。

  一天下午,寻石与伦中秋正在车间里干活,忽然听到同学们杂乱的说话声。寻石与伦中秋下意识地停手望去,原来是工宣队长窦成胜引导着班主任温辅邦老师,走进他们的车间来了。同学们一见班主任来了,好像受苦的小孩子见到了父母一样,有些激动,尤其是班里的那些女同学,都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温老师您来了!温老师您好!”寻石一阵不解:温老师为什么突然来了呢?这里不是有代理班主任蒋老师了吗?想犹未了,只见温老师走到车间的中间位置,双手高举过头并招了招说:

  “大家好!同学们好!我代表物理专业全体老师来看望大家!问大家好!前两天,窦队长回到学校,向数理化系领导详细汇报了你们在这里开门办学的工作和学习情况。系领导对你们积极投入工厂的大会战,以实际行动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贡献力量;对你们为革命而战、为革命而学、党叫干啥就干啥的革命精神,给予充分的肯定和大加赞扬!同学们!好好干吧!党和人民支持你们!全系师生支持你们!愿你们以优异的成绩向党汇报!向校革委汇报!”温老师说完带头拍手,同学们也都随之拍起手来!寻石这才明白,温老师是代表系里来视察和慰问的。

  温老师和窦队长走出车间去了,寻石寻思道:怪不得这几天见不到窦队长,原来他回学校汇报工作去了。这时寻石忽然想起一桩事来,他想,我作为入党积极分子,我应该主动地向系党总支组织委员吴成纨同志汇报一下这段时间我的思想情况和工作情况,因为吴成纨同志曾经找过我谈过两次关于入党的问题,他觉得她比较知心、和蔼和亲切。此外,他又想,我作为本班团支部书记,吴成纨老师又是主管系团总支工作的,在这里开门办学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团支部工作情况怎样,我也应该向她汇报一下的。寻石估计温老师不会在这里长驻的,他还是要回校去的,于是他决定在温老师回校之前,给吴成纨老师写一封长信,到时托温老师带回去转给她。

  工厂的惯例,尽管晚上要加班,晚饭后都会有一个小时的小休时间的。这天傍晚,寻石囫囵吞草地吃完晚饭就急急忙忙地跑到灯光球场的石凳那里去写信。信才写了一半,加班的铃声就响了,他只好暂且搁笔,跟同学加班去了。夜晚加班下班后,同学们都纷纷洗澡去了,他就在宿舍里埋头写字,继续写他的那封长信。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人在那奋笔疾书。

  大会战以来,他的工作经历一幕幕重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十多天来,他开展了两次团的组织生活会,他主持讨论了团员发展对像向平平、覃静两位同学的入团问题;他征求了本支部全体团员对支部工作的看法和意见。在征求意见的那次会上,寻石难以忘怀。那天晚上,原团支部书记、现团支部宣委的荣胜航同学的意见特别多,他的发言一串一串的,他使用的语句特别的苛薄、尖锐,明显是中着寻石来的,他习惯地打着官腔道:

  “我们团支部在这次大会战中,战果平平,个别团员还出了次品废品,个别团员的表现还不如团外青年呢?

  “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车头不好,这火车能快得了吗?我们团支部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没有先进事迹,我看这是车头带得不好的问题!

  “农村有句俗话说的好,‘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干部都表现一般般的,没有什么突出的,要让群众做得更好是不可能的。

  “这种团会来来回回都这么开,形式单一、方法简单、毫无创意,建议这样的团会还是少开的好,浪费时间!

  “……”

  寻石本是个自尊心极强的、脾气大、个性强的人,对于荣胜航的这些发言,他心中极不是滋味,他心中那股浓烈的火气,在他强大的自制力的压抑下,几乎没有爆发出来。他知道,如果当时就与那荣宣委接上火,那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的“入党条件不成熟”的话柄会陡然增加几倍的;待到年终团内民主生活会时,他会很难受的。

  荣胜航的发言虽然句句犀利,但除了他的老乡兼好友淡开芬同学,勉强出来为之帮了几句腔之外,其他团员群众是极少附和的。正当寻石处在十分尴尬的境地的时候,他万没想到座中忽地站起一位浓眉大眼的虎里虎气的同学来,他瓮声瓮气地说:“荣胜航同学,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死的,在这样的环境条件下,大家都很努力地干了,你说说,我们还要再怎样干才算是更先进的呢?”这一问,那荣胜航就语塞了,他无言以对。

  这位同学叫梁丝纶,他酷爱踢足球,在学校就他爱看《足球报》,学校每次组织足球賽都有他的份儿。他踢足球时勇猛非常:他横冲直闯、左冲右突、嗷嗷叫,像只小老虎,所以寻石和他的好友罗腾飞暗中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梁勇猛”。这位同学站出来为寻石说了公道话,将荣同学的话驳了回去,在会的同学都为之惊讶——这位梁同学平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老好人”,这回他却“仗义直言”起来,真是少见。寻石想不到这位平时跟他并不怎么要好的“梁勇猛”,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为他挡了一驾。寻石内心对他的感激之情是满满的,真想立即敬他一杯酒,以表其衷心的谢意。

  寻石在他那封长信中说:本班支部团员发展对像向平平同学,这段时间来表现很好,经过两次的团内讨论,认为她入团条件已经具备,可以发展入团了,待本次开门办学结束回校后,立即启动吸收程序。

  寻石写到此处,忽然想到荣胜航对他的苛刻批评和梁丝纶为他讲公道话的事来,他一激动就在信中又加了一句:“为了更好地开展本支部的工作,我建议总支将本支部宣委荣胜航同学换掉,以梁丝纶同学代之。”

  这封长信刚刚写好,熄灯的铃声就响了。寻石虽然未能洗澡,但他想到这封长信得以倾尽欲言;想到这封长信将很快送到吴成纨同志手里;想到吴成纨同志一定会对他的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和赞扬,他心中很是舒坦,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早晨,寻石听说温老师下午两点就回学校去,他立即找到了他,将那封信托他转交吴成纨同志。温老师很乐意帮他的忙,对他说:“寻石同学,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交给她的,你就静等回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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