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暗流涌动坦荡荡

第八十九章 暗流涌动坦荡荡

作者:心怡  于 发布   
字数:3283   栏目:青春校园   浏览:0
书名:诡异的谜团
一、由于今天的来客有几位是第一次相见,在秦世贤简明有序的一番介绍后,他坐下说:“今天我的心情很不一般,特别高兴,也很复杂。你们都已知道了,我和兰枝要在短时间内,或是一定的时间内,要离开咱们这儿,和你们分离一段时间。咱们呀,都是心相连,情难舍,一说要离开,心里老拽着。一生中这是第二次了,我真正体味到了啥叫难舍难分的滋味……”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虽是简短的一个开场白,三言五语触及情弦处,心声旌荡意难言。秦世贤不能再说什么了,生怕蓄在心里的话语带出难以抑制的眼泪。

  现场的氛围有了苦咖啡落口余留的意味,擒住了惯常高声问候夸张捧场的一派喧嚷。通过这件失宝真相还原,人们对秦世贤的为人仁厚光明磊落的人格充满了激赏,深切地感受到了他那充满阳光的心灵有着宽宥和融化一切不适的魅力。他不欺天地,宽厚有忍,足以有容;刚毅不阿,足以有执;齐装中正,足以有敬;他谦诚待人,淡泊名利,清操自守,怎能不令人万端感慨流年暗换呢。

  段校长显然想冲淡这离愁别绪的压抑,他缓声舒气地说:“人这一辈子,就活在一个字当中,情字;老秦和张老师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的生活中,一直被学生们的目光所感动,所幸福。退休的日子快到了,这一生是还不清那种感动之情的。”

  停下满酒的服务员说:“我给大家都斟满了酒,您们吃好喝好。我就在门外,有需要就叫一声。”服务员轻轻地带上门退出。

  秦世贤端起酒杯站起身说:“大家都举起杯来。我喜欢每次聚会都有新朋友,今天增加了两位,这都是缘分。谢谢你们!”

  俩妯娌先举杯到张兰枝面前,脸上掠过一丝恍惚的愧色。

  一只只酒杯集聚在一起,相互点头致意。

  秦世贤在杭州那段日子,是张兰枝一个人苦撑着一个家最难熬的日子,段校长对这个困难家庭给予了所能之帮。秦世贤于此念念在心:“段校长是咱们这儿的名校长,好校长;是老师们的福分,家长的福分,更是学生们的福分。”

  “过奖过奖。”段校长立刻插话,“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孩子们的学习不能有误,让他们平安地离开学校走向更大的学校是我的责任。”话音刚落,迎来了热烈的掌声,“老秦今天把我请到这里来,是他的心牵挂着咱们。我和老秦以前就很熟,和张老师又在一起工作,生活的内容都涉及到了彼此;尤其是近两三年来,感觉走得更近了一些。我觉着他们俩确实具有君子般的仁慈雅量和包容他人的如海胸襟。很值得我们向你们俩学习。”

  热烈的掌声又一次响起。

  张二拴说话了:“校长说得好,您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很欣赏您对他二位的准确评价。校长,我敬您一杯。”

  段校长立刻站起身说:“谢谢。来来来,大家共同举杯,为老秦夫妇出行愉快,祝他们的生活天地一片光明。”

  这杯酒所有的人都实实在在喝进了肚里。

  老二老三两家,自从清楚了金条失窃的真相后,他们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的泥潭,虽然他们完全能看得出,大哥两口子完全能谅解他们,没有半点怪怨他们鄙视他们而气势压人的自得,但他们自己心里却产生了追悔莫及的遗憾,总感到他们之间有了一段打过补丁的亲情和摸得着的刻痕。

  老二秦世才说话了:“大哥,大嫂,你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说罢,他站起身,豁然朗然地说,“大哥,我错待了你和大嫂!我自罚一杯!”

  谁都没想到,这个身材魁梧,戏曲武行里的(花脸)汉子竟流下了自责羞愤的眼泪,每想到大哥大嫂为那三根从未触及的金条承受那么多的屈辱;那么多的忍耐;那么多的担待,这是多么好的大哥大嫂呀!失声落泪的他一口喝尽了杯中酒,愧悔难当。

  这件秦家丢金条的事因赵金牛“臭了一栋楼”而被放大,在这座不大的小城里几近被哄传得家喻户晓,一些好事者更加放大了这件事,被夸张得神乎其神,被扭曲得变色变形。

  老二老三听到了不少于秦家刺耳的传言,对赵金牛愈加恨之入骨,但所有的怨恨只能在死尸面前止步。

  秦世贤见老二如此深责难抑,他一再想表明自己并无见怪之意,刚想要张口说什么,忽见弟媳刘巧娥擦了一把恨赵(金牛)不能,歉意难表的眼泪,她倒满一杯酒,又是眼泪汪汪地说:“大嫂,你就原谅我吧。我也自罚一杯。”说罢,她一口闷下杯中酒,呛得背转身连连打呛。

  张兰枝立刻起身走到她近前,眼神里出现了莹然而柔和的光泽,反倒不安地说:“巧娥,这件事不是我们谁的错,这是件节外生枝的事。你不要这样,我心里不好受。就连那个赵金牛不也受到了良心的惩罚了嘛。就让他过去吧。无论发生过再多再大的麻烦事,最终还是纯洁了咱们的感情。”她虽是婉言相劝弟媳,但内心里早就汪出了一潭泪,努力控制着眼泪往肚里流,这份情感泪水像清泉一样漫过不再疲惫的心灵,又恰似碰到崖壁冲撞起美丽的浪花。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实在不能自欺,法力不够,再说话时便喉哽语塞,索性让眼泪簌簌落下,这流下的眼泪里却有了灵魂的词汇。

  刘巧娥拉着大嫂坐下,她此刻流下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语声里满满地含着歉意说:“大嫂,你真是好样的。去了台湾好好把病看好。以后咱们好好得相处。”

  秦世能说:“大哥,大嫂,谢谢你们们这几年的担待。”

  ……

  秦世贤两口子怎么都没有想到,弟弟弟媳们今天这样坦诚面对,这样真情如昔,他俩人既感到高兴又感到窘迫,正想着赶紧扭转话题,忽见刘继堂闷声把一大杯酒(二两)一口喝了下去。这口酒喝得把人们都愣神儿了。

  莫丽花尴尬地说:“慢点儿喝,喝坏了。”

  秦世贤手握着酒瓶说:“老刘,慢慢喝。我心里非常感谢你,在我老母过世的时候,你给我拿来一万块礼钱,你的心真热。但你现在的情况我了解,礼太重了,不能这样。我得还给你。”

  秦世贤说罢,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钱要递给刘继堂,刘继堂对他面无表情地摆摆手,以示绝意拒收。他只是从秦世贤手里拿过了酒瓶。

  这时候人们都不明白刘继堂的异常现象。

  刘继堂深为自己没能早点拿出金条而悔责。人家眼看就要去台湾了,今天必须把这件事说出来,彻底还秦世贤一个清白,也是对九泉之下的秦老太一个安慰。他坚持自己把酒倒满,端起来又喝下一大半。在酒精威力和压抑的心情作用下,拥塞在喉间已久的话语突兀地出了口:“世贤,好兄弟,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我对不住你呀!”

  这样的赞言歉语屏蔽了所有人的正常思维,人们都被这莫名的言语和他那痛苦的神情迷蒙了,‘这话是怎么说的?’

  只见刘继堂握着酒杯,轻轻地与秦世贤碰了一下,又要凑到嘴边。

  这时候大家都不自觉发出了轻轻的客气的婉劝之言……

  段校长温文郑重地说:“要慢慢喝,酒醉伤身子。”

  刘继堂那久已憋在肚子里难以出口的话既已开了头,这会儿痛快多了:“谢谢你段校长。今天情况不同。一会儿我和你喝。”说罢,他和老二老三碰了杯,仰起脖把杯中酒又喝了,重重地放下杯子。

  空肚子没吃菜,两杯酒四两下了肚,没人这样喝。

  这下秦世贤当回事了:“呀,老刘,不能再这样喝了,要出问题的。”

  “没问题,今儿有多少酒我都能这样喝!”

  “吃菜吃菜。”张二拴劝他的同时暗自在他腰间捏了一把。

  秦世贤皱着眉头和言探问:“老刘,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没有。”

  “那就不能这样喝。”

  “你拿过瓶子来,我自己倒。”

  秦世能不高兴了,本来今天是为大哥大嫂的赴台而践行的,要的是好好说话,和大哥大嫂好好沟通沟通,现在冒出这么一位闹酒的汉子,简直是在搅局。于是他绷着脸说:“老刘你干么呀,一会儿咱们慢慢喝,今儿肯定能把酒喝好。”

  刘继堂已经开始醉了,他心里漾着一潭谁也不知道的悲情水,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其祸根祸由牵扯在他身上,他既有着壮怀于胸的坦荡表白,又有着难于启齿的畏怯不堪,交织在艰涩的言谈中:“老三,你把酒瓶给我拿过来,我要——要喝酒。”

  “你喝多了。”秦世能不愿搭理地说。

  莫丽花看着刘继堂的醉样儿,她明白丈夫心里的苦处,这会儿都快急哭了:“继堂,咱不管咋地,你不能这样喝酒!”

  在座的人都愣神了,都预感到了会出现什么,但猜测的思维毫克不能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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