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3)

第二十二章(1、2、3)

作者:心怡  于 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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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大山里的孤儿
(一)

  刘山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个疑问:陈文婧为何突然就联系他了呢?既然十年间都不联系,为何现在又要联系呢?“或许”刘山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我的恨释怀了,且对孩子的思念更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或早或晚,她都要见孩子的,都要联系我的。她选择现在,不过是随时的冲动而已。”

  其实刘山的解释并不尽然。却说陈文婧被迫舍弃了孩子,孤独地离开了家乡,她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她要混出个名堂来。因为她明白:之所以落到这般地步,是因为自己没有地位,才成了新权贵的生育工具。只有自己有钱了,才能不被利用,才能主宰自己。经过十年的奋斗,她有钱了,她的生意已经需要雇佣两个小伙计才能运作的地步。可是他们仍然没有孩子,因为她的丈夫不能生育。尽管四处求医,也没有效果。他们想要个孩子。她想:如果自己再生一个,毕竟要比领养一个要强。那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呀。最主要的是他的丈夫不在乎。于是,她想到了刘山。

  有些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或非白即黑。她对刘山的感情也是如此,并不是只有恨就没有了爱。她的心里还是爱着刘山。他高大英俊且能力极强。他能从一个小地主羔子一跃而成为营盘村响当当的人物,就说明了这一点。而且,她最近又听说刘山已经成了白杨沟中心卫生院的院长,就更觉得他能力非凡了。于是,她回家试探了一下,发现刘山仍然对她一往情深。她心里就更加坚定了那个想法。

  

  过完了五月节,她回到北京,仍然和刘山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随着往来不断,就更觉得刘山是个可以深入交往的人。十一长假,她再次回家,刘山又去接她。在旅馆,刘山又对她图谋不轨,她笑了,说:“可不能那样,要是怀孕了可不好。”

  刘山顿时不敢造次。说:“哎呀!我竟没有想到。”又问:“你没有采取措施?”

  想不到陈文婧却说:“你现在吃喝嫖赌,怀了孕生了个智障孩子多不好呀!”

  闻听此言,刘山心里就是一惊。原来她考虑的是优生优育问题。也就是说她不是担心自己怀孕,而是担心自己怀了有问题的婴儿。刘山顿时心花怒放。话已经说的这个份儿上还什么不可探讨的呢?他们像在一起生活多年的夫妻一样把该说的都说了。陈文婧明确表示,她可以和刘山再生一个。她要求刘山要戒烟戒酒,强健体魄。

  刘山则举手宣誓:“决不辜负美女对我的殷切希望!保证完成美女交给我的光荣任务!”

  陈文婧对于优生问题还挺了解,她要求刘山至少六个月不能喝酒。最后她顽皮地说:“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啊!不然的话你就啥也别想,我就找别人啦!记住!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自此以后,刘山戒掉了所有的不良嗜好。特别是酒,他竟做到了滴酒不沾。而且加强锻炼身体,经常到学校和老师们打蓝球。后来他在医院里设置了一间乒乓球室,只要一有空闲就和医生们打乒乓球。

  只要是无事可做尤其是一到夜晚,他的心里就激荡起对陈文婧的最热烈和最缠绵的爱情,他幻想着陈文婧就躺在他的身边,他发了狂似的吻她,和她做爱。这种幻觉已成癖成瘾,他的思想很难控制。有时他到于艳侠那里去,做爱时也总会把于艳侠幻想成陈文婧。

  刘山总是以一种赏心悦目的心情来迎接每一天。只要陈文婧肯接电话,就和她卿卿我我地聊上一会儿。每当这时他就陶醉于心灵的甜蜜之中,同时这又让他的感官烧得炽热难熬,那种既温馨缠绵又骚动不宁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然后就是怀着美妙的期待去锻炼身体,做各种运动,晚饭后常常是长时间的散步。大家都说刘院长变了,变得积极向上了。刘山笑而不语,心想:“谁能真正地了解一个人呢?”

  第二年的夏天到了,刘山已经等了八个月了。令他心驰神往的那个甜美的日子终于来临了。他曾无数次地在心里幻想过,想像着那些美妙时刻。尽管女人对于他已不在神秘,可他却像个刚刚入道的小伙子似的向往着他的爱人。陈文婧从北京回来了,他们已经计划好了,那就是他们要做一次类似蜜月的且计划周密的旅行。

  他们的旅行路线是坝上一游。据说那里为了增加旅游收入对于嫖娼管控不严。难得那里实行人性化的旅游政策。试想,一个男人欢欢喜喜地带着小蜜来此游玩,结果却被警察抓了,落了个身败名裂的结局,哪里还会有人再来。刘山想,如果没有风纪警察多管闲事,他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不必担心警察夜里查房了。

  那天早晨,刘山把自己的银白色的“松花江”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去陈文婧的娘家所在的村口接上陈文婧就出发了。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行驶,他们来到了刀把子梁下。那里是通往坝上的一处通道,设有收费站。凡是由此进入旅游区都要交费。收费站的房子非常漂亮,锃亮的琉璃瓦配着雪白的墙体,显得既清新又高贵。在收费站的房子旁边除了工作人员外,还站着三位导游小姐。刘山觉得那三位的相貌实在是有些困难,大概是由于在他的心目中,导游小姐都是光彩靓丽的缘故。她们不但体形有些臃肿,而且脸皮很黑,大概是由于长期的导游工作被太阳晒的。

  刘山交了费用之后,便站在路边欣赏远处的巨大牌楼。因他不熟悉路线,计划里就有找导游这项。他打算从三人中挑选一位稍稍漂亮一些的导游小姐,可他觉得她们都差不多,于是就胡乱点了一位。那位姑娘见刘山招呼了她,便一下子从犹疑胆怯的情绪中变得自信起来,她忙过去向刘山介绍自己。其他的两位姑娘也凑了过去,羡慕地看着那位姑娘。刘山和那位姑娘谈好了条件,那姑娘就高兴地上车了。她见副驾驶的座位上坐着陈文婧,就坐在后面。她一上车就以其职业的习惯向刘山他们介绍景点的情况。

  车子开始爬坡了,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松林。刘山以为一爬上坡就会看见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然而并非如此,仍旧是森林。于是那位姑娘就向他们介绍说这就是中国的“绿色长城”。车子在森林里穿行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就到了机械林场。如今的机械林场已发展成为一座小规模的城市了。按着那位姑娘的介绍,他们来到一家规模不小的旅馆。虽然刘山早就了解这里是没有风纪警察查夜的,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道:“我这次出来没有带结婚证,在这里住宿方便吗?”导游姑娘笑了,看来她对刘山和陈文婧的关系是心知肚明的。她亲切地说:“没问题,你们只管放心,我给你们介绍的旅馆非常安全。”刘山想,这地方领导真有人情味,世上的凡人有谁没有七情六欲呢?难道那些顽固而又保守的政策的制定者,就真能不食人间烟火坐怀而不乱吗?

  六月的白昼是绵长的,下午五点多了太阳还高悬在高原的上空。刘山他们在街市上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可买的东西。吃过晚饭后,刘山就盼望着天黑了,那份焦燥和骚动的心情搅得他坐卧不宁。导游小姐邀请他们参加旅馆在晚上举办了篝火晚会,可刘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陈文婧的身上,他推说太累没有去参加,天一黑他就急不可耐地和陈文婧上床了。

  晚会开始了,火光映红了旅馆的窗户,绚丽焰火不时地在空中炸开,雄浑的音乐让人振奋,甘美的爱情使人沉醉,啊——这应该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夜晚啊!然而,刘山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那个良宵的。刘山总是担心公安人员会突然进来查房,那会让他身败名裂的。虽然导游小姐曾向他郑重的保证过,但他仍然做贼心虚。直到天亮,他发现没事,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在导游小姐的引导下,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跑了很多景点。虽然那些景点被导游小姐说得神乎其神,可刘山却觉得索然无味。他不但没有领略到大自然的纯洁与美妙,相反却给他增添了一些遗憾。所到之处,有那么多被文明人随便丢弃的垃圾,缩水的湖泊,破坏的植被,所有这些都让人觉得不舒服。既然他们旅游的目的不在于欣赏大自然的美景,既然他们领略不到自然景色的壮丽,于是他们就决定提前回去。

  (二)

  陈文婧提出顺路去看看马大叔和马大婶。经陈文婧这样一提醒,顿时勾起了刘山对他们的思念。陈文婧生壮壮时,刘山为报达马大婶对陈文婧的经心照料,送给了马大婶一家好多礼物,马大婶当然报以更精心的照料。然而这种等价的雇用关系并没有减弱情感的内容,相反却成了增近感情的润滑剂。那种亲密的情谊丝毫没有受到金钱的腐蚀,更没有损伤两个女人建立起的母女一般的深情。当陈文婧离开时,那位善良马大婶哭得是那样的伤心,就像是自己的女儿要远行一般。她曾一再嘱咐陈文婧要给她去信,可是陈文婧却辜负了她。陈文婧刚一离开她时,就非常想念她。可那时她刚刚失去孩子,实在是没有好的心情,而她又不能向她倾诉,所以就没有给她写信。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文婧的那种痛苦和焦燥心情渐渐地好了许多,她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生意中去了。她强制着自己不去想孩子,不去想和刘山的恩恩怨怨,她认为她的一切不幸都是由于自己没有钱,所以她暗下狠心,这辈子一定要混成个有钱的人。有时她也想给马大婶写信,可又觉得也没什么可说的,后来也就索性不想写了。

  县城的主街道已经拓宽了,两旁的楼房增加了许多。当刘山驾车拐进他们熟悉的那条街道时,发现原来破败的道路已经变成了平坦整洁的水泥路面了,只是两旁的房屋还是老样子,没有明显的变化。很快就到了陈文婧曾经居住的那处小房子。刘山默默地下了车,见陈文婧也是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于是两人无语。仍旧是那两扇黑漆的铁大门,高高的砖墙。陈文婧站在紧闭的铁门前,也说不出心里是个啥滋味,只觉得两行热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人拉开铁门栓的声音,门开了,一位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走了出来。老人猛然见门口站着两位气度不凡的人,身边还停着一辆汽车,先是疑惑地看着他们转而又笑着问他们找谁。刘山上前谦逊地解释说,他们曾经在这里住过一阵子,离开后一直怀念这个地方,现在想进去看看,不知老人能否答应。老人见刘山他们不像坏人,就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去了。

  院子里的一切照旧,只是那棵小葡萄树已经长大了,这更勾起了陈文婧对往事的无限惆怅,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流下泪来。只见那棵葡萄树顺着支架爬上了房顶,并在屋门口形成了一片阴凉。外屋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笑容可掬的老妇人来,还没等刘山解释,老头儿就对老婆儿说:“这两位曾在这里住过,很想这里,进来看看。”老婆儿以为家里来了贵客了,听老头儿这么一说,热情顿时减了大半,不过马上又恢复了热情,说:“进屋看看吧。”刘山觉得这样打扰人家很过意不去,可是陈文婧却要进屋,于是那位老妇人就在前面把陈文婧引进了东屋。

  刘山和老头儿在外面说着话,后来也一起进去了。两位老人要给他们倒水,被刘山止住了。东屋里摆着一些早已过时的家具,有一张双人床,上面整齐地放着被褥。到了西屋,那铺小炕也还保留着,但上面却放着一些杂物,看来两位老人是睡在东屋的床上的,可能在冬天才睡在这里。

  陈文婧一眼就看见了自己亲手贴在墙上的那张娃娃画。画面上的胖娃娃趴在床上,似乎被某种东西吸引着,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注视着前面,还露着两颗小白牙儿。看来两位老人是极其节俭之人,由于这张画纸张极好,画面脏了以后,用毛巾擦拭一就行。就不用买新的了,所以就一直保留着。陈文婧看到这张画后,再也抑制不住了,禁不住流出了眼泪。她想起了壮壮,想起了马大叔和马大婶,想起了自己当年躺在这铺小炕上对刘山的思念。两位老人见此便不在说话了,似乎心情也有些沉重。刘山见此马上说:“行了,看完了就走吧。”陈文婧见自己失了态,便觉得有些羞愧,更加之她无法忍受睹物后所引起的那种强烈的伤感,就急忙出去了。

  两位老人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刘山不住地向二位老人致谢。由于离马大婶家不远,所以他们就步行去了。走到胡同的拐角处,刘山回头看看,见老妇人回屋了,老头儿独自上街办事去了。

  进了胡同,第二家就是马大婶的家。大门敞开着,向里面看去,院子里干净了许多,也宽敞了许多,以前的那些破烂东西不知被马大叔捣鼓到哪里去了?他们迟疑地进了院,见从屋子里接出一个年轻的妇女来。还没等那位女人发话,刘山就问这家住的是不是姓马的?那个女人见刘山找错人,就笑呵呵地说,他们不姓马,姓张。刘山又问姓马的人搬到哪里去了?那个女人说他们搬到这里才一年多了,不知道姓马的搬到哪儿去了,也不认识姓马的。刘山知道马大叔他们搬走了,要想找到他们是不可能的。两个人便怀着极大的遗憾和失望走了。

  还有一个人是刘山必须见的,就是于耀。他们驱车去了“老乔摩托维修”铺。自从刘山行走在仕途上,就很少与于耀联系了。前两年,他听说于耀的老爹没了,于耀回家奔丧,他想去吊唁,可是正赶上自己去县城开会,就遗憾地错过了见面的机会。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他们很快就到了,刘山发现,“老乔摩托维修”铺已经转行了,改成了“老乔电动车行”。原来他们开始经营电动车了。

  刘山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就笑着下了车,慢慢地靠近,到了跟前小心翼翼地叫了声:“于大哥!”

  正在组装电动车的于耀扭过头,猛地站起来,像个小孩子似的跑过去,窜起来一把就抱住了刘山的脖子,把头紧紧地贴在刘山的脸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松开了,看着刘山说:“你小子!想死我了!”然后,他们又紧紧地抱在一起。旁边的及过路的人都觉得这两个家伙有点疯疯癫癫的。都带着好玩的神情看着他们。

  老乔从屋里出来了,他还认得刘山,带着微笑和刘山打招呼。然后,他喊伙计替于耀干活,让刘山和于耀进屋说话。

  因陈文婧还在车里,刘山就谢绝了。且快到中午了,刘山就邀请于耀和老乔到饭店叙谈。老乔知道自己多余的,刘山不过是客套而已,当然不去。于是于耀就随刘山走了。

  于耀和陈文婧见了面,两人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于耀开了口,说:“听说弟妹在北京发财了,生意不错。这就挺好!这就挺好!”

  陈文婧就顺着他的话题敷衍了一句,说:“对付着混吧!”

  他们到了一家饭店。于耀说:“今天我请客。你们不要和我争。”

  刘山说:“还是让弟弟请大哥吧!”

  于耀说:“到我这一亩三分地就听我的吧!”

  其实,两个人在这方面争执纯粹是扯淡。他们的情谊怎能被一顿饭费所代表呢?于耀要了一瓶好酒,刘山当然不能喝,说:“不能酒驾。”

  于耀说:“今天必须住下。咱哥两儿好好地叙叙旧。”又说:“我不喝酒,今天也要喝半杯。”

  刘山本想少喝一点,但陈文婧没有说话,刘山知道她是不许的,就撒谎说:“我这两天上火,嗓子疼,喝了头孢,是不能喝酒的。”

  于耀只好作罢。就要了饮料。他们叙谈了很久才散。刘山和陈文婧在那座县城里住了一宿。晚上他们又去和于耀叙谈。然后他们在街道上散步很长时间,过去的生活片段不住地在陈文婧的脑际里浮现,也引起了她的好一阵的伤感。

  刘山更是怅然若失,虽然他不能集中精神去回忆和于耀的交往,但是那些往事却不请自来,不断地在他的心头闪过。于耀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说他凶狠残暴,是的。他的确是个杀人犯。杀死了自己的爱人。但更多的时候他则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勤劳而又朴实,热情而又善良。是什么原因把他造就成这样的一个人呢?他本应有个幸福的家庭,有儿有女,像绝大多数那些中国的农民一样,过着一种平淡的、与世无争的生活。然而他却犯法了,过了大半生的逃亡生活,从没有享受过本应享受的幸福生活。如今,他还是孑然一人,在人世上匆匆地走了一遭,没有经历过人世上的任何美好的东西,然后就永远地消失了。几十年后,再也没有人会记起来世上曾经有过一个叫于耀的人来,就像古代以来那些早已消失的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一样。刘山感慨万分:茫茫红尘芸芸众生,一个小人物是多么的渺小呀!一个小人物的荣辱兴衰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呀。事实上一个人真没有必要太拘泥于那些所谓的信条呀戒律呀,就像一首歌所说的那样,何不萧洒地走上一回呢?

  夜里他们不敢住在一个房间里,他们担心警察叔叔查夜。第二天,他们就回去了。陈文婧并没有回北京,而是在娘家住了一个月。期间,两人经常幽会。陈文婧确信自己怀孕后才去了北京。

  (三)

  怀胎六个月后,陈文婧回到娘家修养。在北京,她已经做了两次孕检,一切正常。她这次回来,主要考虑到做孕检方便,因为刘山可以带她去县城的妇幼保健站。此外,她还想知道是男是女。刘山对陈文婧说:“男孩女孩重要吗?”陈文婧说:“我好奇嘛!就想知道是男是女。”其实,刘山也想知道。于是他们决定在白杨沟医院做胎儿的性别鉴定。按着规定这是违法的,医院不会告知胎儿的性别的。可刘山是院长,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鉴定的结果是男婴。陈文婧非常激动,说:“我就知道是男孩儿嘛!我觉得他特别能闹,和壮壮一样。”刘山说:“其实男孩儿和女孩儿都一样,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儿。”陈文婧说:“你总是考虑你。你就不想想我吗?我是希望是男孩儿的。”

  晚上,他们又聊。陈文婧说:“给孩子起个名吧!”

  刘山说:“我早就想好了。是男孩儿小名就叫‘猛猛’,大名就叫‘丁怀平’。”

  陈文婧扑哧就乐了,说:“你还知道孩子应该姓丁。”

  刘山说:“不姓丁难道姓刘嘛!你女婿该打死你。”

  陈文婧说:“你要记住,你欺负我女婿。他早晚会来找你打你的。”

  刘山说:“挨顿打也值了。我的确该打。我真他妈的不是个好东西。”

  陈文婧说:“你有自知之明就行。”又说:“老大叫刘怀邓,老二叫丁怀平。你的意思还是要怀念邓小平呗。”

  刘山说:“当然啦!没有邓公就没有我刘山的今天。”

  陈文婧说:“邓小平可没让你学坏。可你净干坏事。”

  刘山说:“你怎说都行。我也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但比起那些大的腐败分子,我还算个好人。”

  ……

  在哪里分娩,两个人早已商量好了。在北京不方便。在白杨沟医院吧,可那里的设备简陋,且医生的水平不高。刘山选择了去县城的妇幼保健站分娩。因陈文婧属于大龄生育,到那里更安全些。为了避嫌,刘山让于艳军接送陈文婧,而且陈文婧还付了车费。当然了,这些费用都是刘山出的。不仅如此,刘山还在县城距妇幼保健站不远处租了一间小房子,打算让陈文婧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又雇了月嫂。

  分娩那天,刘山一直在保健站的外面徘徊,等待着孩子的降生。得知母子平安,他那颗悬着的心落了地。他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于耀,因为于耀也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于耀祝贺他说:“祝贺你又喜得贵子!”又酸溜溜地说:“你小子行啊!什么都有了。佩服你!”刘山说:“人呀就应该想开些,不要太过死板。其实你的条件不比我差。就是你太爱钻牛角尖。如果你也想开些,找个女人,也能像我一样。”于耀说:“现在说啥也晚了。不过我这样也好,无牵无挂。等我走的那一天,我也能毫无愧疚地去见我媳妇。”结果这句话把刘山说得心里一阵酸楚。

  陈文婧出院后,刘山不顾隐讳去看了她。那是在保健站后面的一处平房,有两小间屋子。陈文婧的母亲及月嫂都在场。那月嫂四十多岁,很高很胖,一看就是一个干练之人。陈文婧的母亲则显得瘦小。因她知道刘山就是孩子的父亲,就有些不自然。刘山不在乎这些。他看了孩子,简直和壮壮的小时候一摸一样。有保姆在场,刘山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临走时,他给了陈文婧的母亲一万元钱。

  夜晚,刘山又和陈文婧聊天。陈文婧说:“当男人真好。你们快活够了就当爹了。我们女人却要受苦。生孩子时受苦,养孩子时还是受苦。”

  刘山想:“这话真是太对了。男女之间的确存在着不平等。男人呀!真的应该好好地对待女人,好好地疼自己的女人。”又想到中国古代对女人的歧视,整出什么三从四德,真是没有人性。相对来说,欧美做的就比较好,提倡“女士优先”。据说在泰坦尼克号即将沉没之时,首先逃生的是妇女儿童。要是在中国,首先逃生该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强壮的男人吧。这就是文明的体现。世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于是他说:“你说得对。那些对女人不好的男人真不是人。”

  陈文婧说:“你对我好吗?啥也不用干,就当爹了。你说说,你为我都做些啥事情?”

  刘山说:“如果你是我媳妇,我就会对你好上加好。可是我们名不正言不顺,我没办法呀。我要是去伺候你,陪你,那不败露了嘛!”

  陈文婧说:“你说得好听。你只会用嘴哄人,没见你办啥实事。”虽然她嘴上抱怨,可心里却幸福满满。

  以后的日子,刘山一直承担着做父亲的抚养责任,按月给抚养费,因为他是一位勇于担当的男人,尽管他们之间事先没有约定。

  陈文婧在那里一直住了三个月。只要她觉得孤寂就和刘山联系,有时刘山去和她幽会。后来,丁卫东催得紧她才抱着孩子去了北京。陈文婧的母亲则随之一起去了北京照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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