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三千佳丽可怜人。”真是一语道尽了千百年封建王朝无数宫娥的幽怨。在那深宫禁城,皇家园林中,不知有多少辛酸血泪!
盛夏七月,我来到位于北京天安门后面曾经富丽堂皇的皇宫——故宫博物院游览,站在故宫门前,我忽然想起了一百年多前“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的北京。
今天,站在这里,仿佛看到昔日皇宫里的一切繁华皆是匆匆过客,那皇上、那大臣、那嫔妃……从紫禁城里走出,消失在历史的烟云里……
导游的小喇叭里传来阵阵呼喊“往前走,往前走,不要走散了……”我回过神来,看到高高的朱红色城墙上的碧瓦楼阁,分明还是一座世间仅有的琼宫仙阙。
再往前走,便是故宫的正大门——午门。午门,乃四大门之首,取居中向阳,位当子午之意。迈进午门的那一霎,我仿佛遁入了千年历史的深处。
炽热的阳光静静地照射在朱漆大门上,一半光,明媚着,一半阴,平静着。我想,那半明半暗,是否就是故宫逝去的曾经的辉煌?亦或是当年曾有过的惨淡的光阴?
城墙高大,城门巍峨,威严壮观无比。走过金水河,河水清澈流淌,一直以来,河水兢兢业业地守护着皇城,真是固若金汤。登临午门,如同遍阅千里江山。
穿过午门的另一端,仿佛听见传来一个幽远的声音——“来人,拉出午门斩首!”哦,这里也曾是皇权至上时严惩犯错大臣的通道。从导游喋喋不休的解说中,我知道了在明代,皇宫里“廷杖”刑罚为数颇多,且是由汉代门阀制度演变而来的。到了前清时期,午门被列入国家科考及第、极赋仪式感的地方,皇帝钦定殿试前三甲才有资格从这里经过。享有来自皇权赐予的那份殊荣,无上荣光。
去往前方大殿的路上,中间光滑的路面,有些微微拱起,是汉白玉石铺成的御道,只有天子才可通行。
由于疫情影响,此时游览的人并不多,环顾有些空旷的四周,偌大的院坝显得有些落寞寂寥。
继续漫步前方的殿宇,映入眼帘的太和殿是故宫的中心位置,金碧辉煌,俗称“金銮殿”。檐牙高啄、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真是美轮美奂,独具封建王权的建筑风格。当年皇帝登基、大婚、册封、命将、出征等仪式都要在这里举行,那盛大的“三呼万岁”的场面,可谓太和至极。
沿着中轴线的大殿前行,我分别游览了保和殿、中和殿、乾清宫。驻足乾清宫,想起皇帝上朝时的情景。那“正大光明”匾下的皇帝和群臣,是否都做到了“正大光明”?康熙帝为何在盛怒之下把该殿更名为正大光明殿,是否有要让群臣从此光明磊落之意?莫不是——“要我走向光明/身也光芒闪烁/如你从黑暗中走来/月辉相映/心明赫赫”?
故宫内的主要建筑分为外朝和内廷两部分,外朝有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统称三大殿。内廷有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统称后三宫。如果说前面的这些三大殿是朝庭的公共办公区,那么后面的后三宫及御花园等区域,就是皇帝处理日常政务和皇帝、后妃们居住的地方了。至于各宫各院的功能和尊卑之序,我想除了慈禧太后居住的储秀宫为西宫之首外,东宫以下的尊卑之位,也就自然明了了。夕曛之时,嫔妃们都在盛装等候皇上驾临自己的寝宫,真可谓“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
可是,在这深宫里,后妃们的期盼又有多少能够实现?也许直到佳容尽失、生命终老,也只能与青灯为伴度过漫漫长夜。或许就算有个别嫔妃有幸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到最后也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然而,一百年后,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如今踩在那些青砖之上,一股苍凉之感油然而生。
回望那一重重朱红大门,一座座金碧大殿,一阶阶白石台基,我看见历史在这里缩影,智慧在这里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