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散文

黄书泉:令我尊敬的石楠大姐

作者:辰辰   发表于:
浏览:110次    字数:2847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63篇,  月稿:0

  近日,从媒体上获悉:石楠将自己四十年省吃俭用、集腋成裘的百万元捐赠给安庆师范大学,设“石楠文学奖”。此举一出,反响热烈,线上线下,好评如潮。作为一位与石楠相识多年的文坛朋友,我也受到深深的震撼。尤其令我感动的是她那几句如同其人的朴实无华的捐赠感言:“是文学改变了我的命运,所以我是非常热爱文学的,我也一直想为文学做点事,为社会做点贡献。”言为心声,我由此想到了与石楠大姐在文学上的一些交往。

  “石大姐”是我每次见面和在微信上对石楠的称呼。石楠年长我十几岁,按照年龄辈分,我理应称她为“大姐”;同时,石楠那睿智、朴实、平和、谦逊、善良、娴静的,集文品与人品于一身的气质确实具有老大姐的风范,令我尊敬,感到亲切。

  这么多年,由于职业的关系,我结识了诸多著名和非著名的作家,有的是君子之交,有的成为朋友。从文品与人品的关系角度考察,我将这些作家大致归为三类:一类是文品胜过人品,作品好,但是人品一般,有的甚至底下;一类是人品好,但作品一般化;再有一类是文品与人品俱佳,文如其人,人如其文。“作家靠作品说话”,所以第一类作家,也成为我文学研究和评论的关注对象,写过他们的评论,但与其人保持距离,敬而远之;第二类作家虽然文学成就不大,但我更愿与他们以朋友相处;而给我印象最深,在文学生涯和人格塑造上都影响我的,当属于第三类作家,我更珍惜与他(她)们的友情。

  在我看来,石楠就属于这样的第三类作家。

  我与石大姐相识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们同为省作协主席团成员(她是副主席),每年主席团开两次会,都能见到,会上会下,交谈甚欢。尽管那还是一个文学激情燃烧的年代(已经接近尾声了),但石楠与当时某些豪情万丈、慷慨陈词,甚至大吹大擂、咄咄逼人的作家、诗人不同,她不喜欢动辄和人争论,更少有惊世骇俗之论,而是喜欢和人娓娓道来似地交流,家长里短式地谈心。她不掩饰自己,不抬高自己,更不贬低别人,而是经常喜欢就自己创作中的不足与困惑聆听别人意见。可能是她觉得我在大学任教,从事当代文学研究和批评,这方面了解得多一些,有时便主动以“请教”的姿态和我交谈,甚至说她“学历不高,需要不断学习提升自己”。石楠的真实、坦陈和谦逊既令我佩服,又使我诚惶诚恐。因为其时石楠在文学上已是成果累累、颇有名气的作家,而我不过是一名非著名的文学评论工作者。更何况由于少年时代的作家情结,我对作家一直是尊敬的,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的。

  是的,我信奉“作家靠作品说话”。所以,由结识石楠其人我走进了她的创作。她那几年发表出版的作品我几乎都读过。开始我在书店买过她的书,后来,石楠每有新作,多赠于我。在石楠早期的传记小说创作中,《画魂——张玉良传》当然是最著名的,是她的成名作。除此之外,我以为,《寒柳——柳如是传》(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版)也是石楠先生的代表作之一。在以《纯正的历史小说》(载《文学自由谈》1990年第3期)为题的评论中,我认为这部作者苦心经营五个年头,四易其稿的历史小说“既以历史史实为根据,又富有现代感,熔铸了作者自身的情致,不仅写出了极富传奇性的故事,还塑造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写出了情、理、意、趣,文采斐然,格调高雅,卓然一般通俗历史小说之上,具有较高的思想价值和审美价值,在当代历史小说文苑中独放异彩。”“作为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柳如是,本身就是中国封建社会里罕见的女性,而《寒柳》所塑造的柳如是,则是一位集外美与内美于一身的完美女性形象,历史人物按照作者的美学理想而完美化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历史产生了柳如是;《寒柳》重新创造了柳如是。”时隔三十余年,重读《寒柳》,我仍觉得自己的这个评价并不过分。

  随着对石楠作品的熟读,对石楠其人我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和认识。她的坎坷的人生经历,她的勤奋和对文学的执著,她的传记文学在当代文坛的地位和影响,都使我对她的文品和人品十分感佩,多次想在当代文学的大视野中系统地研究石楠创作,写一篇类似“石楠论”这样的大文章,但竟一直没有实现。令我稍感欣慰的是,我没有完成的事,经由我的安排,在我的研究生手中完成了。那是2008年,研究生进入毕业论文选题阶段,其时恰逢《石楠全集》出版,我便建议一位安庆师范大学(当时还叫安庆师范学院)毕业的安庆籍学生王枫以石楠为研究对象,做一篇作家论。我对她说:做作家论,不能光从作品到作品,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好能接触作家本人,走进作家的世界。你是安庆人,方便接触石楠,而我又与她熟悉,可以帮助你穿针引线。

  开始,王枫同学对写石楠还有所顾虑,认为研究对象在当代文坛“知名度不够大”。我说:我们不能老是盯着莫言、余华、贾平凹这些全国闻名的代表性作家做文章,还要将目光关注本省的代表性作家。一是那些关于全国知名作家的研究文章已经被人写滥了,二是研究本省代表性作家的创作,既有新意,又是以自己的专业参与到本省的文学事业中。而石楠就是属于我省最具代表性、最优秀的作家之一。她的作品在思想的深度和艺术的创新方面也许不是最优秀的,但在传记小说创作上,她开创新局,自成一格,别有洞天,数量和质量在全国都首屈一指,引起文学批评界的关注。也就是说,不仅在安徽文坛,就是在整个当代文学的视野中,石楠的创作也是充分具有文学研究价值的。

  王枫同学听了我的话,打消顾虑,开始投入到论文准备和写作中。一年后,以《艺术与史实的融合与平衡——石楠传记小说论》为题的近三万字论文顺利完成和通过论文答辩,并获优秀论文奖。在“致谢”中,王枫特别提到了她论文的研究对象——石楠老师,说:“论文写作之前,我在导师的帮助下与石楠老师取得了联系。得知我的写作意图,石老师在百忙中仍给我采访的机会,并将作品悉数借给我阅读,并给我的论文写作多方面的帮助。”从这个意义上讲,石楠也以一个作家的角色参与了对文学研究生的培养。

  最近这些年,随着我退休和淡出文坛,与石楠大姐见面很少,印象清晰的好像就两次:一次是去安庆参加民主党派参政会议,会余去石楠家拜访,果如外界所传,在石楠大姐家看到她先生正在一丝不苟地地用毛笔小楷誊抄她的作品。据说他用多年时间已经几乎誊抄了石大姐的所有作品,这大概就是交织着崇拜的爱吧。——这也该是安徽文苑的一段佳话。还有一次是在2019年,省图书馆“新安百姓讲坛”举办石楠《我的文学之路》报告会,我闻讯参会,但见石楠大姐一袭红衣,虽已至耄耋之年,仍然精神隽烁,光彩照人。我即兴作了发言,并在报告会后去后台看望了石楠大姐。事实上,这些年虽然我和石大姐见面很少,但因为有了微信,彼此一直保持联系,每逢节假日,互致问候。对方一有新作,相互传递欣赏。我由此得知,石楠大姐虽然由于年岁偏高,这些年很少从事长篇创作了,但时有抒情咏性的散文随笔问世,她还长期习画,留恋丹青山水之间。我想,虽然不可能青春永驻,但文学艺术的确使人变得年轻,石楠大姐就是如此!籍此祝石楠大姐健康长寿,与文学艺术永伴!

  是的,石楠大姐的这次捐赠,再次使我坚信:文学的风光虽然不再,但因为有了石楠这样一些作家,文学精神会薪火相传!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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