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个癖好,女孩子可能木有,男孩子有木有?就是喜欢石头哦。
本来是去看医生的。下了公交,发现新城区的树根被很多鹅卵石铺盖着,心里十分惊喜:老城区的树根鹅卵石被人都拣没啦!
我掏出餐巾纸,很认真地评论石头的形态,颜色,光泽度。呵呵,又不是买玉石,这么较真嘛?
很贪心,但是,一想,小心儿最近不听话,拿不了呀?看看手表,糟糕,我把正事儿忘记了。我加快了脚步。
很遗憾,下午四点半,我想找的医生没有看见,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坐上车,打开小包包,用手在石头上摸挲,冷冰冰的,却无比滴滑溜。
石头的情结当然是源于祖母给我留下来的小木盒子,里面有成串的琥珀手链、帽花、一个小玉锁。除了玉锁母亲给我戴在胸前,所有的东西让我扯开讨好大院的小伙伴们。
童年时候,没有了盒子里面的石头,每年清明扫墓时,我会沿途拾小鹅卵石,回家后会把它洗干净,用布袋装起来。
成年后,一次和卖玉老汉的偶遇,让我至少和六七名卖玉的人成了朋友。当然,我损失也是惨重的。但,就是不思悔改。
年轻人曾经多次指出,你就是家里的败子。口气俨然是长辈。还有呀,我的一位慈爱的长辈曾经也动情地对我说:“你这个小促寿的,不能开源,你就要节流呀,把你伯伯和妈妈节省一生的钱就这么糟买了。”
无奈,我就是难以收手。哪怕是十几元的稿酬,十几元的什么补贴,都送到坐在街头的玉贩子那里,和他们共同切磋。
小朋友林进入这一行时,我似乎成了他的顾问。有一天,一位顾客来到他的店铺,想买个玩意儿送人。他给了一个价格底线,我给他推荐了两款。这个顾客不以为然地瞟了我一眼。林说:“你不要小看人,她推荐给你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我还得向她学习呐。”那位顾客连声说:“对不起呀,我以为你……”诸如此类的事在地摊上常常发生。我心里暗暗地想:识玉,投资太大了吧。
我爱石头的癖好,传染了经济委我身边的童子军们。卖玉的李东席最喜欢和我们打交道。他到安庆,那时候没有电话,他会到我的单位,告诉我们住处和摆摊子的地点。晚上,我会和小莉、操红、晓琴、书琴到旅馆里找到他。
昏暗的灯光下,老李为了推销他的东西,会不厌其烦地用强光手电筒照着我们拿在手上的玉石,介绍里面的纹路、絮状物、翠玉的硬度、水线与裂纹的区别……我们通常是坐在那里,把堆在床上的物件一一摸挲,听老李卖口水,不知不觉中,我们掏出口袋里揣的钱,很满足地踏着夜色各自回家。
换岗后,我又把身边的孩子们祸害了,她们一个个都是坚定的石头玩家。有一次,老李在我们办公室向我推荐了一款籽玉把手玩件,以两千元成交。那时候我们工资才一千多元。小同事徐玉翔说:“你是孬子呀?他说多少,你就给多少!”顿时让我心生悔意。几十岁的人,我不可能退货呀?
后来,后来,健康亮起红灯,你懂的,钞票紧张哈。
自那后,我又回到了童年,喜欢鹅卵石。喜欢在路上拣鹅卵石。一样的精彩,好玩。
玩物丧志。我丧志了吗?觉得还行。很多时候,玩着,玩着,糊涂了,竟然把不舒服、不愉快忘却了。
你们不要误会呀,我不是玉贩子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