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下旬,我老伴张萍因为身体很不好,常常出现咳嗽呕吐头晕等病状。当时,由于上海已经出现新冠疫情传染等情况,尤其是在4月初,我们居住的虹口区阿瑞里弄堂4号楼已经连续出现了二次因为发现新冠疑似患者和新冠阳性患者而封控。
然而,在自从3月28日零点起,上海市开始实施“划江而治”的城市区域封控措施之后,我开始担心老伴无法去医院看病治疗而使病情不断加重。所以,我每天都虔诚乞求老天爷能帮帮我老伴,帮帮我们二位老人能够宅家平安度过这可能会出现城市因为全面封控而无法去医院看病救治的最最困难日子。
但是,在4月2日夜晚,我老伴张萍的病情还是出现了迅速恶化等不好情况,她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不能讲话,无力站立起来,而且不断呕吐,甚至摔倒抽筋。所以,我立刻打电话给四川北路街道诊所的沈医生,请求她帮忙替我开一张《封控区出门看病通行证》。
当晚10点多钟,永美居委会的青年干部周莉萍,骑着电瓶车上门送来了四川北路街道诊所开具的《同意去江湾医院急诊看病通行证》。之后,我先一个人去了江湾医院急诊室联系,顺便想借一辆轮椅推车。但是,医院工作人员却告诉我说,“由于该医院上午发现附近小区有新冠阳性患者,今天晚上全院封闭消毒,急诊室也一起封闭消毒,今天夜里急诊室停诊了。” 所以,当天晚上我无法送张萍去医院看急诊。这天夜晚,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开灯守护在张萍身边,生怕她一下子停止心跳呼吸。就这样,我们一直熬到了第二天早晨。我送张萍去医院急诊看病,医生替她做了大脑CT、颈椎拍片、肺部CT、心电图、心肌梗塞验血等许多项目检查。然而,当她正在急诊输液之时,突然发生昏迷抽搐等紧急情况,急诊医生迅速把她安排到急诊重症抢救室,对她进行输氧输液和重症仪器监护观察。
当天夜里又转入医院7楼病房住院治疗,在她住院的第四天晚上,江湾医院领导亲自打电话对我说,“由于医院接到紧急通知,该医院将作为上海市新冠患者隔离医院。所以,现在住院的所有病人都需要马上办理出院手续,希望家属和病人们能够配合医院的这项工作。” 为此,我们只能马上办理出院了。回家后,由于她身体非常虚弱,又天天被叫到外面排队做核酸检查,不幸在4月15日被感染新冠病毒,而且出现肺部感染等呼吸重症并发昏迷情况,却无法再转运任何医院或者隔离地方。我到处找人帮助,我找到民建上海市委社会服务部乔群慧部长等领导同志。他们讲帮我想想办法,可是她们也无法帮助我解决急救性命的焦急和痛苦。乔群慧同志回复我说: “毛老师,说是四院满了,你让居委会把情况报给街道,街道再报区卫健委想办法。”
然而这件事情由于居委会、街道和四院等具体有关部门一直在扯皮拖延,却无法协商解决,张萍的病情已出现新冠并发重症不好状况……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之时,在2022年4月17日下午15:10时,我给民建中央副主席周汉民发了一封紧急求助信,我在这封信中写道:
尊敬的周主席:您好!疫情很严重,也使我自己陷入了非常危急关头,我自己实在无奈救一下自己老伴的性命,因为她已经濒临死亡的境地。我老伴叫张萍,是解放日报的老职工,她曾患过癌症大病。本月初,她因患高血压、腔梗和双肺肺炎并发而昏迷,通过街道紧急开出通行证和转院单,送入江湾医院急诊室治疗,因为病情危重,所以留在急诊室监护治疗,深夜转入医院病房治疗。在她住院第4天时,医院领导打电话对我说,“医院病房需要马上腾出来,专门用于接收本市新冠患者所用,希望住院病人配合,马上办理出院手续。” 我回答院方说,“我们积极配合医院,马上办理出院手续。” 然而,在她出院后的第二天,就被小区叫去参加居民们排长队的核酸检查。由于我们小区里已经出现4例新冠患者,她身体又非常虚弱,不幸染上新冠病毒。我打电话给居委会同志,他们也积极帮助我联系虹口区定点重危新冠病人的第四人民医院。今天早晨,居委会同志上门查看时,张萍已经不能站立,呼吸非常困难,高烧39℃以上不退,血压和心率都不好,并且越来越危重了。原本居委会与四院联系,却被院方拒收,直到现在,居委会同志仍在与四院磨嘴皮子,也没有解决。为此事,我曾求助于民建上海市委社会服务部乔部长,但是仍旧没有一个下落,现在张萍已经濒临生死关头,我只能求助于您了,无论她生死结果如何,我本人对民建会的忠诚和挚爱是永远不会改变。
毛韬 呈上 2022.4.17 下午
周汉民立刻通过微信语音回复我说: “你不要着急,我们想办法再推进推进……
听了这番话之后,我独自站在张萍的床边大声哭泣起来了……
我又发微信告诉乔群慧说: “刚才,我已向周主席紧急求助了,因为张萍就快马上死去,难过,难过,大哭!大哭!”
我又苦苦等待了非常痛苦、非常焦急的12个小时之后,仍没有任何人来帮助我们的回音。我真的是在没有什么希望的情况下,在4月18日凌晨三点,我只能写了一封急信给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原中共上海市委书记李强反映情况,中共上海市委在收到我的这封急信后,立刻转送中共虹口区委领导,区委领导打电话通知第四人民医院准备好病房。当天上午8时,我自己也被查出感染了新冠病毒,我自己要求去郊区任何一个方舱隔离,免得再传染给邻居们。
接着,我将有关情况告诉了乔群慧,我在发给乔群慧的信中写道:
乔部长:您好!已经3天过去了,迄今仍未帮我解决急难的求助问题。所以,我在今天凌晨3点写信给李强书记反映了情况。中共上海市委于凌晨4点将反映情况转送中共虹口区委和虹口区人民政府,让我等待他们的回音(注: 致李强书记信函附后)。估计今天上午他们会来转运救治张萍。但是,我刚才自己做阳性抗体,已经显示出我自己也被传染了。刚才,我托我妹妹打电话给居委会同志,请求他们马上来替我做一个核酸检查。如果确诊的话,希望他们把我立刻转送任何隔离地点,我绝不想再继续传染给其他更加多的人了。请您把我的信息转告周汉民主席,也代我谢谢他!有关我写给李强书记的信函,也一起发给周主席。谢谢乔部长!
毛韬留言4月18日
乔群慧看到我的信后,回复说:“好的好的!祝一切平安!”
紧接着,我又发给乔群慧如下微信告知,“乔部长:刚才街道已经打来电话说,您写给李强书记的信函由中共上海市委转送中共虹口区委,他们四川北路街道已经得到了区委领导的指示,尽快帮助张萍住入四院病房治疗。我也已经告诉他们,我本人也是新冠病人了,我不要求住入专业医院治疗,而去你们认为立刻可以隔离的任何一个远郊方舱,我绝不想再传染给任何人了,这是我和你们共同的社会责任。他们回复我说,马上将我的要求汇报给区卫健委领导。”
我还对乔群慧说:“先送她去医院治疗,我送走了张萍之后,也就无所谓了,只要能够迅速隔离我,不要让我再去传染给更多不幸的人们,这亦是我最后的唯一请求!”
乔群慧看到我的微信后,只回复了一个字“唉”!
虹口区委卫健委同志将我的意见向区委领导作了汇报,区卫健委的一位女同志还打电话安抚了我,她对我说: “老伯伯,您提出去远郊方舱医院,我们怕您身体吃不消的,我们一定会妥善作出转送隔离安排的,请您放心!” 后来,他们考虑到我年老体弱,特地请居委会同志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已经为我准备了市内宾馆的一间房间(注:离家非常近)。他们计划当天夜里用小车把我转运至市区宾馆隔离治疗。后来,虹口区四川北路街道同志也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们接到了民建上海市委的特地关照,今晚有一位同志会来接送你的。”
那天夜里,天下着小雨,在我离开家之前,我还特地为家里的一只小猫咪放置了许多猫粮和一大坛子清水,希望小猫咪能不流浪而受饥饿,我还特地在走廊里放了一只木椅子,让小猫咪有一个可以安静憩息的地方。
半月之后,我们已经基本康复了。我在5月11日给李强书记写了第二封信,以表达我俩由衷的真挚谢意!这封信的开头是这样写道:
尊敬的李强书记:您好!首先,我和我爱人张萍衷心感谢中共上海市委对我俩被感染新冠肺炎之后的热情关怀和及时帮助,使得身患新冠并发重症的张萍,能够得到很好的隔离治疗,并且转危为安。
现在,我俩已于4月29日下午离开隔离点返回家里,我俩将继续自觉做好“足不出户”的自我隔离,尽可能不再给社区居委会同志们增添新的工作负担和任何麻烦。为此,我俩再次向您和中共上海市委、上海市人民政府致以由衷的深深谢意!
李强书记,我们经过这次夫妻二人都被感染新冠病毒的短暂痛苦人生经历之后,已经真正感悟到在我们最最困难、最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及时得到党和人民政府热情关怀和全力帮助。为此,我们衷心感激党和人民政府的及时救助,亦非常感谢邻居们的热情帮助……
中共上海市委在接到我写给李强书记的第二封信件之后,马上作出如下回复:
毛韬同志:您好!您于2022年05月11日建言事项已收悉。特此告知。中共上海市委办公室、上海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2022年5月11日 编号:[2022]000110539 。
2022年6月1日,我们终于迎来了居住小区解封,我和张萍能够像往常一样,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一起去多伦路、溧阳路、甜爱路、山阴路、四平路一带散散步和活动活动筋骨,大口呼吸一下已经久违的上海城市新鲜空气……
(注:文章中写到的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原中共上海市委书记李强同志,就是现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李强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