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立秋刚过几天,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想到好久没有回老家了,爷爷也正好在我家小住,我就和老公在超市买了点水果、蔬菜和熟食,带着孩子回老家看望公公和爷爷。路上,车子疾驰在青石柏油路上,路两旁的白杨树郁郁葱葱,遮住了炽热的太阳光,田野里一望无际的玉米抽雄吐丝,等待着丰收的喜悦,两个孩子在车上叽叽喳喳,高兴得手舞足蹈。看着车外怡人的乡村景色、听着车内孩子们的欢呼雀跃,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爷爷已经97岁了,是建国前的老干部,身体健朗、精神矍铄,在五个儿子家轮流住,他从不给孩子们找麻烦,还常常将工资分给五个儿子。这个月爷爷该轮到我家住了,公公不怎么会做饭,他本来想让爷爷住在县城小叔家,让在小叔家看孩子的婆婆给爷爷做些好饭。奈何爷爷年龄大了,思乡心切,也不愿意打扰小辈,就念叨着回老家去住。公公拗不过爷爷,只能和爷爷回老家。
“爷爷……老爷爷……”回到老家,儿子女儿刚下车,就奔向爷爷和公公。看到我们回来,公公和爷爷立马从马扎上站起来,大声喊着孙子和孙女的名字,生怕邻居们不知道孩子们来看他们了。奈何孩子玩性太大,给公公和爷爷打完招呼,没说上两句话,他们两个就去对面喜洋洋超市找他们的玩伴去了。
看着时间不早了,我和老公将车里的东西掂到屋里,就忙活着开始做饭。公公是个不爱干净的人,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油腻腻的,地上也满是水果蔬菜叶子,餐厅里更是脏的不行,垃圾袋已经好几天没换,里面招了很多小虫子,地上很多桃皮都粘到地面上了,饭桌上也满是灰尘。
看到这些,我和老公就分工合作,他负责做饭,我负责收拾,争取十二点之前做好一顿丰盛的午餐。老公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端到院里水井下,我则接上一大锅清水,倒上洗洁精,用钢丝球将碗筷、盘子、篦子、锅盖使劲地擦啊擦,直到擦得锃光瓦亮为止。擦洗完厨具,我接了半盆清水泼洒在饭桌和地面上,又用抹布和拖把将饭桌和地面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餐厅环境让人赏心悦目。
当我忙着收拾餐厅的时候,老公则在厨房忙着备菜,豆角切段、茄子切块、笋瓜切片,葱姜蒜也都切好放在灶旁。于老公而言,将这些凌乱的、无序的原材料变成块、丝、片、段,归顺到盘里碗里待命,是一个非常享受的过程。老公是个喜欢做饭的好男人,他常年在外地工作,只有周末和假期才能回来,只要他在家,做饭、刷碗都是他的事,关键孩子们也喜欢吃他做的饭。
材料准备好,老公就开始点火起灶,炒菜锅里倒入油,锅热后加上肉片翻炒,倒入酱油、耗油调色调味,炒好后出锅盛入碗中备用。接下来就是炒菜,茄子炒肉片、豆角炒肉丝,拍个凉拌黄瓜,再将买的梅菜扣肉放入盘中,最后做上一份笋瓜鸡蛋汤,四菜一汤就做好了。
我将四菜放在饭桌上,舀好六个人的饭,再将筷子一一摆在了碗边,这才招呼公公和爷爷来吃饭。爷爷年龄大了,牙齿几乎都快掉光了,只能吃些软烂的食物,所以我特意将梅菜扣肉和茄子肉片放在他面前,而且他老人家也非常喜欢吃梅菜扣肉。饭桌上,公公就给我们聊些家里的事情,谁谁来找爷爷玩了,谁谁家有丧事了,谁谁家孩子考上大学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对于老人而言,这就是所谓的天伦之乐了吧。
吃过饭,我提议给他们祖孙四代在大门口拍张照片,大家欣然答应。老公扶着爷爷来到大门口,让爷爷坐在椅子上,两个孩子站在爷爷左右,老公和公公站在爷爷后面,双手搭在孩子肩上,我则打开手机摄像机,对准画面,“咔嚓”一声拍下了祖孙四代难得的合影照。
嫁给老公十年了,家里很少拍合影照,老公小时候的照片也是寥寥无几,爷爷的照片更是没有见到过,而我喜欢拍照,更喜欢和家人团聚的时光,所以一有机会,我总会用手机留下一些美好的时光,好让这些温暖瞬间留在年轻一辈心中,不然等到年龄大了真会留有遗憾。
老公和公公聊着天,我看时间还早,天气也不错,就带着儿子、女儿和他们的玩伴去村南边的河沿上玩。记得刚结婚那年,老公在外地油田上班,我在家门口的小学教学,平时没地方可去,就常常一个人去河沿边散步。
去河沿的路不好走,除了一段水泥路,基本上都是水渠路,7岁的女儿在上面走路有点费劲,路上我还真有点担心,怕她闹脾气要回去。乡间小路上,两边是正在生长的玉米、大豆、高粱、芝麻,路边的狗尾巴草、车前草等野草也在尽情地生长,一切生命力都是那么旺盛而美丽。看到芝麻,儿子还说了句“芝麻开花节节高”,让我感到惊奇的同时,更是感到欣慰,可见儿子读书没白读。
到达河沿边,河水依然非常清澈,倒映着天上的蓝天白云,水面上还有一条小船在欢快地划动,荡起一道道涟漪,让安静的河水多了几分生机。三个孩子第一次来这里,显得异常兴奋。他们走到河床边,捡起岸边的石子,弯下腰、贴着水,用力一甩,水面上就留下了几圈波纹,甚是好看。就这样,他们几个比赛打水漂,我在旁边加油鼓劲,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看到旁边有人在捞河蚌,孩子们很好奇,就走过去看。只见那人在河沿边顺手一捞,就捞出一只或者两只河蚌。孩子嚷着也要河蚌,我也学着那人的样子,在河沿边慢慢地摸,没一会儿功夫,就摸了五六个河蚌,还有好多田螺,收获着实不少。
说到田螺,那可是一道美食。记得小时候,母亲偶尔会给我们做田螺肉吃。那时候,哥哥和他的小伙伴常常到小河边摸田螺,回家时就提着满满一篓田螺凯旋而归。田螺提到家,接下来就该母亲忙活了,只见母亲将田螺倒在盆里,蓄满水后撒上一撮食盐,养个两天,等田螺吐出泥沙和小螺后,就可以翻炒上桌了。
母亲在水井边,将田螺再冲洗两遍,倒入大锅中,佐以料酒、香料、辣椒,放在灶台上烧火高温蒸煮,等到汁水蒸得差不多快没有的时候,关火闷个几分钟,就可以盛盘享用了。母亲给我们每人准备一个绣花针,交给我们用针一挑,田螺肉就出来了,放在嘴里嚼一嚼,真是美味至极。
回家的时候,孩子们将大部分田螺和河蚌又扔到了河里,每人只拿了两个河蚌,说是回家养着。路上,一位老乡热情地邀请我们坐他的三轮车,车子行驶在乡间坑坑洼洼的小路上,一颠一颠的,引得孩子们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响彻在这乡间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