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有国就有家,每当回想起中华民族经历的磨难,我好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思绪如同汹涌的潮水撞击着我的脑海,回忆夹杂了温凉的苦涩,让我重温曾在那片土地上孕育的美好时光。曾经的那些与祖屋有关的场景又一幕幕在大脑里回放。如今,我以一个守望者的姿态,悼念老屋的消逝,呼唤精神家园的重建。
我家祖屋始建于清朝乾隆年间,距今已有二百八十一年历史,是实实在在的文物式建筑,可就这样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于二零一七年四月二十七上午趁我和家人在外地工作,平白无故的被人强拆了,心中的伤痕至今无法愈合,母亲因为祖屋被强拆,而气得茶饭不吃,一个月了,因为这事,母亲常常以泪洗脸。近期看到中央出台的关于强拆的相关政策,强拆的当事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侵犯了我家的正当权益,损害了我和家人与故乡的感情。
记忆中的祖屋,不大的窗户,阳光撒进来,告诉我日落日出。祖屋给了我很多温馨的记忆。
昨夜梦中,又梦到祖屋,祖屋的空地上,种上了一些果树,虽然十几年不在祖屋居住,但我那勤快的堂叔帮我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那二百八十一年毫无变形的青砖墙依然傲然屹立,只是房门经风吹日晒后显得有些锈迹斑斑的,绿瓦屋顶依然如故。曾经关着牲口的小屋,也还完好无缺,旁边的屋子住着满头白发的堂伯母。
小时候我最爱吃的就是家乡土柚子,奶奶就在祖屋的右边菜园里种了几棵柚子树。
春天,柚子树开花了,远远望去,就好比是天际的一大片白云。走近了,柚子花的白色娇美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柚子花,像“橘花”,花期早而且比较短,一般集中在每年的三月下旬至四月下旬间开放。柚子花芽为混合芽,春季萌发时抽梢后开花。柚花通常成簇的生长在枝条顶端,含苞时呈子弹型,一旦绽放,雪白花瓣会迸开甚至反卷,让鲜黄色的桦粉与黄绿雌蕊更显凸出,在油亮翠绿的叶烘托下,簇簇白花格外耀眼。一朵朵柚子花中心,针儿大小的花蕊好似一根根绿豆芽,竖在草绿色的小圆盘上,雪白的花瓣向四处展开,犹如一群婀娜的少女,手拉着手在跳圆圈舞。无数柚子花你挨着我,我靠着你,极像一个个极小极小的荷叶型玉碗,散叠在翠绿、深绿或黄绿色的柚叶之间。奶奶眯起双眼,嘴角微微往上翘起,一如那盛开的柚子花样秀美。
柚子花冰身玉肤,凝脂欲滴,妩媚多姿,应该是柔的化身;柚花,抖落寒峭,撇下绿叶,先开为快,独占枝头,她是刚和柔的高度统一。
柚子通常在十月至十一月间成熟,而早熟品种九月间即可上市,我知道,奶奶要用这些柚子贴补家用。但柚子的甜香却像磁铁一般吸起了我腹中的馋虫。有时,我实在禁不住诱惑,趁着奶奶不注意,迫不及待地摘下柚子,用削铅笔的小刀剖开皮,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柚子的瓤肉塞进嘴里。 “咯嚓,咯嚓”,牙齿与柚肉间发出的快乐、松脆声在耳边回响,没几下,手里就剩下四瓣柚子皮(陈皮),只有甘醇酸甜的汁水还有少许留在唇齿之间。每当被奶奶闻到柚子味,我总有些害臊,也有些恐惧。奶奶却笑着对我说:“吃吧,吃吧,这是我们自家的柚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又因为,柚子是常绿乔木的一种果树,单生复叶,叶质颇厚,色浓绿,叶似柑、橘多为长椭圆形或长卵圆形,翼叶则为心脏形;果实多为葫芦形、梨形或球形,表面黄色、橙色为多,果面光泽有凹点,一般有刺激性气味,果皮相对较厚。柚子谐音"佑子",故柚花有吉祥之意。
后来,我离开奶奶到外边去上学,不在奶奶的身边。每年柚子成熟时节,奶奶总会打来电话,要我回家吃柚子。要是不能回去,她老人家便让父亲寄来学校。我自然年年能享受到柚子的香甜。
岁月更迭,季节变换。寒冷的冬季,水果市场上最备受青睐的是柚子,当你剖开它那淡青色的薄薄外皮,就会显出淡红色的片片瓤瓣。翻开瓤瓣,核细肉丰,粒粒菱形的砂瓤晶莹剔透,赏心悦目,入口一尝,脆嫩无渣,柔软多汁,甜酸适度,清香满口,沁人心脾,难怪素有“柚中佳品”的美誉之称。
柚子不但营养价值高,而且还具有健胃、润肺、补血、清肠、利便等功效,可促进伤口愈合,对败血病等有良好的辅助疗效。此外,由于柚子含有生理活性物质皮甙,所以可降低血液的黏滞度,减少血栓的形成,故而对脑血管疾病,如脑血栓、中风等也有较好的预防作用。而鲜柚肉由于含有类似胰岛素的成分,更是糖尿病患者的理想食品。
祖国医学也认为,柚子味甘酸、性凉,具有理气化痰、润肺清肠、补血健脾等功效,能治食少、口淡、消化不良等症,能帮助消化、除痰止渴、理气散结。柚皮(也叫陈皮)因为有化痰、止咳的作用,冬天很多人会出现痰多咳嗽的情况,所以可以配川贝,对症治疗。将一个柚皮洗净后剥去内层的白瓤,将皮切碎,之后加川贝母十克,并倒入适量蜂蜜入锅蒸烂,然后再密闭储存。每天早晚服用。但要注意的是,选用的柚皮要清洁光洁,质地密致,气味芬芳浓郁的,出现破损,发酵的柚皮不能食用。制作出的柚皮川贝膏,对于老年性咳嗽和气喘,以及经常出现口干、手足心热的阴虚体质的都有很好的作用。
祖屋的柚子树能给我快乐,给我希望,给我温暖,给我爱!只是这种给予太朴实,太自然,往往让人觉察不到;祖屋的牛筋树使我们学会了它坚定不移和坚强的信念;祖屋,就像一个印记,牢牢印刻在我的心头。
祖屋背后有一棵牛筋树。高大粗壮,我常常透过窗户,久久凝望着它。
那一棵牛筋树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一样翠绿的叶片,一样苍劲分叉的树干,一样巍然挺立的姿态……只是看不到开花。我很惊奇,暑假时上树摘果实牛筋子时就没有见过它开过花,却我意外地发现牛筋树的树干竟是从一道缝隙里伸出来的,紧缠在了另一棵松树上。我这才真正注意到,牛筋树是那样顽强,面前的这一幕,是牛筋树永不屈服而留下的痕迹……
关于这棵牛筋树的来历,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也许是那只淘气的小鸟把叼来的牛筋子扔在这儿吧,也许是它自己破土而出吧,也许是……我不得而知。只知道它不是人为栽种的,独自悄无声息地长在了我家祖屋背后。那时的我一直希望祖屋的附近有树,并且是果树,所以它的到来让我无比高兴。我一有空就看着它,给它浇水,盼它能早点长大,早点结出红红的牛筋子果。就这样,一年过去了,它只长到几十厘米,何谈结果。但我还有一点儿侥幸心理。第二年,它还是只长到几十厘米,加上我的学习负担加重,爸妈对它的闲言碎语,使我慢慢失去耐心。而就在这时,堂伯父家在牛筋树旁做了间猪圈,洗涤过后的污水不偏不倚流到了树根附近,久而久之,树周围难免有一股臭味。渐渐地我竟讨厌起那棵树来,嫌它碍眼,嫌它发臭。有时气得不行,会去使劲拔踢它,也许是我当时力气太小,只能发泄似的踢它几脚,父亲几次也想把它连根锄掉,可它长在缝里,他怕锄破了泥地,所以就任由它留在那里。就这样,行人不时折它几根树枝,且这条路上也没有它的,牛筋树就这样静静的生长着。
几年后,我似乎淡忘了这棵牛筋树,一年春天,我不经意间看了牛筋树几眼,发现它已经长出新芽了,并且枝繁叶茂!几个月过去,牛筋树比以前长高了一大截,整整超过我三分之一的高度,它在发臭的泥土和污水的浇灌下,不断长叶分枝,不断向高处攀登。我的的确确看见它细小高耸的树干上,枝繁叶茂,成了个小绿荫,而且以往的异味也被嫩叶芬芳所取代。这可真是个福音,它给家乡人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小朋友们在树荫下驻足长谈;大人把车放在树荫底下;婶婶还突发奇想,特意在树下搭了个洗衣台。一时间,大家都渐渐地改变了对牛筋树的看法,牛筋树完全被大家所接受,都喜欢上了牛筋树。
牛筋树结出的果实红红的细细的,宛如绿豆大小。坚硬香甜,孩童分享着它的果实。牛筋树使我学到了它坚定不移和坚强的信念。
懂得追求人生真、善、美的人。才是真正懂得生活的人,别让闲言碎语影响你的人生目标。
时光飞逝,岁月更迭。牛筋树就在四季的轮换更替中,伴随我度过了小学的生活。回忆过去,有着旺盛生命力的牛筋树总是印象鲜明地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和伯伯叔叔的孩子一起在牛筋树下嬉戏玩耍。老人们还在牛筋树下,话家常。一幅温馨的画面再次呈现在我脑海里,那一刻,我笑了,笑得是那么地甜蜜。
那些年,那些人,那段消逝的记忆。春秋洗礼,岁月流逝,但仍有余温。
记忆中,祖屋房间的窗台上那一盆仙人掌,这是母亲从舅舅家带回来的。放在我的房间已经多时了,一直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只是偶地想起,才去给它浇水。可它一直顽强地生长着,在寂寞中生长着。
仙人掌,满身都是刺,它没有杜鹃花的鲜艳夺目,没有玫瑰的富丽芬芳,更没有荷花的“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高贵品质,难怪不起眼了。那一天,做完作业后,我仔细端详这盆仙人掌。绿色的圆圆的仙人球,像极了可爱的球形七仔,上面顶着一根根尖锐的刺,而那刺似乎也不非常整齐,参参差差,有的很长,有的却断了半截。手指触摸到针尖,哇,好疼!不愧是防身武器,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可我回头想想,这种温室中的仙人掌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刺呢?是祖传的吧,原来它生长在沙漠中,是沙漠的王者,为了不消耗水分而把叶子改良成了针状,为了储存水分它们把原来苗条的茎变得肥大,为了生存,它们也只有舍弃美貌了。别看它满身都是刺,但它可以净化空气。
有一天回家,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芳香,快步走向香味的源头,惊喜地发现,仙人掌顶部竟盛开出一朵极美丽的花。花是白色的,底部还带有点淡粉,金黄的花蕊,这花的美丝毫不亚于百合,我惊讶于它竟然如此含而不露,竟能开出如此最美的花,大概是为了下一代它才肯开出这样美丽的花吧。
我忽然顿悟,仙人掌并没有失去它应有的美丽,它只不过为了生存而变得朴实无华。他不需要世人给予的任何美誉。为了别人,它没必要变得美丽,它的朴实能更好地为别人服务;没有那份美丽,它可以更好地生存,它知道如何才是真正的奉献,就算被人利用也心甘情愿,到最后才释放自己的美丽。最后它什么都没有了,但它却有了一个无比高尚的灵魂!几天后,仙人掌的花谢了,又只剩下满刺的绿球,而我也看清了坚硬的外壳背后那个无比高尚的灵魂,还有蕴藏它心底的那份无私的爱。
回忆过去,有着旺盛生命力的柚子树、牛筋树还有仙人掌,总是印象鲜明地浮现在我脑海中。太阳斜照着,鸟雀在屋顶上发呆。瓦砾被夕阳涂抹成深沉的黑色,此时如果推门进去,或许墙上还留着小孩子调皮的黑手印呢。
祖屋的柚子树能给我快乐,给我希望,给我温暖,给我爱!只是这种给予太朴实,太自然,往往让人觉察不到;牛筋树让我学会和懂得了坚定不移和坚强的信念;仙人掌坚硬的外壳背后给人以无比高尚的灵魂,还有蕴藏它心底的那份无私的爱。
祖屋,聆听着一直以来的故事,书写着一直以来的故事,也延长着一直以来的故事,它绵延着岁月,祖屋血脉相融。那里是根,是我赖以生存的沃土,祖屋,您让我把一切美好的事物带到了远方。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中,因为强拆祖屋已成为记忆。如烟的往事里,祖屋编织的那些平淡无奇朴素的人生过往,让我在如水的光阴里,学会了接受宁静和平淡,学会了在高洁中领悟快乐。祖屋像一张淡淡的水墨画,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里,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早已融入生命,温暖着我的从前和未来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