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古柳赵家庄,负鼓盲翁正作场,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
盲人说书,闲人谈球,疫情期间,万事蹉跎,唯球事激战正酣。
CBA联赛昨天爆出最大冷门,十二进八的比赛,北京首钢队被淘汰,淘汰者是专制各种不服的吉林队,一时群体哗然,球迷大喜,个别网民欣然留言,吉林队为民除害,正是“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一场比赛是偶然,两场比赛是必然,二战皆负,北京队没有不服的理由,尽管他们的纸面实力远高于对手。
北京队输在轻敌,一个赛季高歌猛进,恰恰输了两场不该输的比赛,吉林队赢在斗志,一个赛季灰头土脸,恰恰赢了两场必须赢的比赛,结果天上地下,一个漏夜赶考场,一个黯然回故乡,这就是竞技体育的残酷。
有悲就有喜,有苦就有甜,当吉林队球员互相拥抱庆祝狂欢时,北京队球员的落寞就显得那样扎眼,最落寞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面色阴沉如水,表情郁郁寡欢的女人,一个人到中年,容颜不再的女人,一个兀然独坐,久久不起的女人,她就是秦晓雯,北京首钢俱乐部董事长。
尘埃落定,曲终人散,喧哗过后的球场宁静寂然,耀眼的灯光下是她那一张憔悴无奈的脸。
思绪纷纭,意念杂乱,她实在想不通,四个外援对对方一个外援,八千万引进的两个内线大个,对对方一个被辽宁队淘汰的中锋,还有两个国字号球员,这样的阵容都能输?莫非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敌不过江南八怪?德国法国巴西阿根廷踢不过中国男足?
后者属于天方夜谭,前者却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问题出在哪里哪?
说起来,她秦晓雯不是一个尸位素餐的人,自上任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上辜领导信赖,下负球迷寄托,每年补强阵容,大笔的银子流水一般花出,从没心疼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她懂,但成绩却差强人意,一年不如一年。
究其原因,大概还是识人不明吧,篮球这个项目,没有钱是不行的,但仅仅有钱也是不行的,在钱之上,还有专业,还有精神,还有人脉。
说起人脉,这恰是北京男篮的短板,这些年,他们一直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不屑与其他俱乐部乃至全国球迷为敌,他们的心理之强大让人侧目, “丫是北京的,故宫是我们家大杂院,中南海是我们家水池子,你们这些屌丝算什么”。
甚至,翟小川和朱彦西,一个唐山人,一个重庆人,进了北京队,也立刻小母牛迎风劈叉,牛逼冲天起来,有一场比赛居然和场地女记者对骂,镜头里显示的朱彦西,有着一张阿西莫多的脸,而翟小川飞扬跋扈得简直就像西门庆。
当然事后得知,女记者也不是普通的记者,是某位主教练的姐姐,也是东北有名的女浑人,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场比赛,两个哼哈二将表现全部拉胯,尤其翟小川,空蓝不进,失误频频,自己懊恼得恨不得将脑袋塞到裤裆里,再联想到他以前在场上转着圈对满场的球迷咆哮怒吼,“北京队怎么了!北京队怎么了!”真有大快人心之感。
做事要高调,做人要低调,镇关西就是因为太高调,被鲁智深三拳打死了,西门庆就是因为太高调,被武松一刀斩首了,阎婆惜就是因为太高调,被宋江一刀捅没了。
北京队也因为太高调,被CBA其他俱乐部作死了。
一个人太高调招人烦,一支俱乐部太高调招人恨,这不是道德问题,是情商问题。
要说情商,还是吉林队主教练王晗高,“要把这场胜利献给正在和疫情做斗争的吉林人民”,赛后一句话不但诚意满满,而且上升到政治高度,赢得满堂喝彩,同时也给了北京队一个台阶下,你们就权当是为吉林人民做点贡献吧。
多好,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场面立刻变得皆大欢喜,和谐团结。
赛场上从来不缺少难兄难弟,山东高速坚定的站在失败者的行列。
和北京队不同的是,山东男篮明明正走在一条无比正确的阳光大道上,就因为换了一个东家,立刻改弦更张,走入了一条狗都不鸟的羊肠小道,不知道山东高速的某位领导与巩晓彬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用一己之力将山东男篮拉下马。
当然,从场面上看,还是主教练的错,用人不当,战术不明,暂停不及时等等,几乎就没一点好的地方。
很多人骂徐长锁,说他长得像猪,却没有猪聪明,还有的说不如在场地旁放一张床,让徐导躺在上面,反正在和不在都一样,这就有些人身攻击了。
其实,徐长锁就是一牺牲品,属于“能不配位”,属于赶鸭子上架,他自己也很为难,没有人愿意整天被架在火上烤,被放在蒸笼上蒸。
山东男篮的拥趸们无比渴望巩晓彬,一个敢骂裁判,敢骂球员的教练未必是个好教练,但一个不敢骂裁判,不敢骂球员的教练一定不是个好教练。
骂是表象,底气才是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