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对于一切情况,只有‘热爱’才是最好的老师。”
——爱因斯坦
“热爱”是因为兴趣所致,兴趣是因为心之所向。
小时候看见舞台上的舞者掂足旋转,身姿曼妙,便心生羡慕,也学着站起来笨拙地摆动几下四肢;听见琴声高低起伏,琳琅错落,便于琴键乱按,似乎想一步登天;又见得笔墨晕染,落笔生花,遂铺展宣纸……
便是一时生出的兴趣,驱使我开始了在兴趣班间穿梭的生活。得亏家里支持我学东学西,才不至于让我的兴趣成为泡影,且一学就是好多年,直至家长以学业繁重为名,强行结束了我穿梭于各种兴趣班的生活。
我至今还对那段时光念念不忘,在某些特长上能力的退步,使我更是感觉失去了许多挚友。对于那些被逼学特长的人,我半是羡慕半是怜悯。怜他们唉声叹气、叫苦连天,吃着不愿受的苦——要知道,郎朗学钢琴时虽然吃尽苦头,但从他艺术道路的开端至今,他都一直热爱着弹钢琴!
郎朗正是两岁半时被动画片《猫和老鼠》中汤姆猫演奏的《匈牙利第二号狂想曲》吸引,对钢琴家的手指产生浓厚的兴趣,才会无师自通地在家中钢琴上弹出曲子的基本旋律——若无兴趣作为第一驱动,哪来后来的钢琴神童?
兴趣是不会说谎的。它是一把钥匙,一股推力,从内而外地打开心门,让人去发现某件事的闪光点。“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兴趣是领航者,带着我们寻花问柳,发现更多的乐趣。
没有兴趣的生活,就像是金碧辉煌的屋子里,灯光全灭了,连红木椅上的花纹都只有硌手。鲁迅小时候被逼着背完《鉴略》再去看迎神赛会,等磕磕巴巴背完了,迎神赛会也收了尾。天知道,背书的鲁迅有多像热锅上的蚂蚁!做没有兴趣的事,心里想着要去哪哪玩,其煎熬,也大概如此了。
有的人没有兴趣支撑便寸步难行,而我就是那类人。原先物理再难我也学得下去,后来心思全扑文科上了,物理便自然而然地被我放下。然只有兴趣支撑也是不行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三分钟热度的人?
兴趣既是感性的东西,就有它突如其来、不讲道理的一面。它自带滤镜,使拥有兴趣的人将事物美化,看不见遥遥仙境前面拦着的荆棘丛。有人被扎了两下就退回来了,自此鸣金收兵,把三八线刻死了;有人以一腔热血冲进去,遍体鳞伤地折返,叹道:
“前面的人攀着橄榄枝,被接到仙境里去了。”
“任何一种兴趣都包含着天性中有倾向性的呼声,也许还包含着一种处在原始状态中的天才的闪光。”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没有天赋是学不成的,一块砂砾地再怎么犁也成不了肥田。舞蹈上要讲“头身比”,要“腕线过裆”,要臂展多少多少长,总之有一系列硬性规定——如果你是想长长久久地在这条路走下去,并且登峰造极。
刚进高中那会,我爱着生物界的奇观,以为我只要下足功夫一定能学好生物。我听着各种各样的传言,明白将要迎接我的绝不是家乡的小土丘。几次考试下来,我终于明白,一切都是白费功夫。我学习的重心逐渐转移到原先打定主意不学的地理上,把那点学理科的心思打消了——虽然当科学家是我时不时冒出来的念想,但造化弄人,我终究是该专一地学我所热爱的文科——我将徜徉在历史的海洋里,翻阅典籍分析纷乱的政治局势,在我所属于的领域开疆拓土。
孤勇者,不是献祭者。
不过,有天赋又热爱某事的孤勇者,也不一定能安安心心地纵马驰骋。“一个孩子一天里受到的干涉远超过一个成年人一年里受到社会的指摘”,少年立志的学生更有可能被紧紧束缚羽翼。什么被父母改志愿的事情时有发生,我一同学好好的文科生,莫名其妙被家长篡改志愿成了理科生。我能毫无阻力地选择如今所谓并不被人们看好的文科,幸运的是父母支持我。其实他们即使不支持我,我也会选文科——为什么非要按照“社会大势”去走路?为什么家长要左右孩子兴趣以外的东西?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我能明白。父母总想给孩子规划他们认为最好的路,并一直这么给孩子灌输着他们的思想。这导致很多大学生过于理性地学了自个不爱的科目,于是有能力的,忙忙要转专业。
就好比仰望星空的人从此瞎了眼,仅仅用理性去做抉择,心中极可能半点浪漫也存不下。“哪里没有兴趣,哪里就没有记忆。”若人生无钻石般的过往可追忆,那还不如猫儿睡了又醒。人是自由的,要有大胆去追求的魄力。既然有方向、有奔跑的双腿和加速的方法,为何不肆意地去奔?
搬砖的不能弹古筝?扫地的不能做慈善?女子不能当法医?只有混编制求安稳才是正经事?凭什么?
流言蜚语站在高处,利箭射下来,勇者需要坚守的盾牌,不放下毅力的矛。史蒂芬·金是惊悚小说畅销作家。他小时候尝试写的小说被校长斥责为无意义的东西,他在怀疑、不甘中坚持兴趣,即使被美国文坛中部分人嘲讽,也笔耕不辍。他享誉全球,是他坚定信念,一步一个脚印。
贝多芬双耳失聪,用木棍子支在钢琴上作曲,《第九交响曲》给人的震颤难绝;梵高生前不受世人欣赏,他留下的无数画作最终终于闪闪发光。顾古今中外,例证鲜活,将促使人成功的内核藏在其中——
兴趣,毅力,还有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
我就是我,本就是在叛逆的年纪,何必早早收敛所有锋芒,自套绳索?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雨来又何妨?我已有人生最大乐事,无甚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