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日子过得真快。一年又一年,时光度流年。还没醒过神去欣赏季秋万木潇潇落叶飞的动漫景致,却被前前后后几次降温和一场洋洋洒洒的落雪,让这个季节无声无语披上了冬日的外罩。
故乡的冬日单调而又无声,草木枯萎耷拉,大地苍白无语。尽管天空蔚蓝和白云飘逸的天气时常挂在窗前,但季节已经给冬日贴上了寒冷、北风和雪白的标签,它们不时登台竞相轮流表演。
生活在故乡这片土地,追求生活的高质量是每个人的必需。我坚持每天一个人健步走,以疏通经络,可以说是雷打不动的闲事。冬日亦是如此。沿着古雁岭红蓝相间的人行健步道走着、看着、听着和感受着冬日大自然的一切,不知不觉让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沉、无助、惆怅和苍凉。
回想三年前你我在抗癌路上的烟雨往事和你走后这三年间我的艰辛日子,让人难以置信。真是人生如季节,季节如人生。岁月无声催人老,情感脆弱更无语。感叹人生苦短,人生皆如过客。人这一辈子何尝不是季节的相似形!春天有生机,夏天有浓阴,秋天有缤纷,冬天有枯萎。四季轮回,各有千秋。人生在世,每个人的境遇不同,其感受也是千差万别的,更是难以诉说的。此时唯借《定风波》词牌,填词一首,以慰藉冬日清冷的心境。
莫听卧室打帘声,
何妨身影梦中行。
携手谈笑看雪景。
真好!
睁开眼睛怀故人。
料峭寒风吹我醒,
微冷,
曦光一束照床头。
孤身三年守空房,
天亮,
也无声音也无语。
被风声呼醒后,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屏住呼吸,仰望着洁白的屋顶,眼睛慢慢转向窗帘处,只见窗帘呼啦呼啦地在煽动。才下意识地反应过来,昨晚北风起,一夜未关窗。
其实,在这三年间我几乎形成了每天晚上开着窗子拉着窗帘睡觉的习惯。因为我真想看看和听听你的音容相貌。
三年间,每每想起你,仿佛你就陪我在上班的路上,在驻村的村部,在写字的案头,在吃饭的餐桌,在茫茫的人群里。一直都想碰到你,但每每驻足眺望和回头,都不是我要想见的那个人。但你的的确确在我意念中,有时感觉你在陪我散步,又感觉你和我共进晚餐;有时感觉你就在那人群里,又感觉你与我轻轻擦肩而过。我虽无数次刻意找寻,但你的背影却来无踪去无影,匆匆被人流带走。因为我真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奢望和期盼。又心存“直道至今犹可想,旧游何处不堪悲”的疼痛和凄凉。
三年间,每每想起你,特别看到房间里你用过和穿戴过的一切物件,它们都不做声,静静地、静静地,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摆在那儿、挂在那儿、立在那儿,真是睹物又思人,瀚墨又遗香。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因为家里的每一样和你有关的东西,似乎都有你的气息在弥漫和你有关的故事在言传。而你却早已离我远去了天堂,驾鹤归仙了呢?
三年间,每每想起你,我总会以不变的心情和沉重的动作,缓缓靠近窗子,隔着玻璃静静地向南一直远远望去,并使劲睁大惺忪的双眼,穿透错落的房屋、静静的村庄、茂密的树木、弯弯的小河、连绵的山峰、崎岖的马路、奔驰的车辆和如蚁的人群。因为在我的视线和心底里,望穿秋水的落点处那就是你,那里有你的一切。唯愿你的神灵有知。
三年间,每每想起你,尽管黄土隔绝了与你的联系,但没有阻断我对你的思念。你的离去,让咱们这个家没有了往日的笑声,失去了应有的欢乐,停泊在温馨港湾里的小船一夜被沉没,荡然无存,天塌地陷。没有你的日子,家里清冷寂寞到了极点,仿佛房间里的空气都是凝固冰冷的。因为你的离去,让我的心一直在滴血和叩问。
呜呼!苍天啊!如果时光能倒流,生命能复活,假设能成立。有你在该多好啊!因为这三年间我一直生活在梦里。
岁月如歌,日子过得真快。一年又一年,时光度流年。日子渐行渐远,寻遍我们三十年共同生活的场景和时光,却连你模糊的身影都无法找见,真让人万般无奈,遗憾终身,唯有在心底把你缄默珍藏。因为你的一切无疑会成为我余生中难以忘却的记忆,始终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