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静看
一片云的天空
只想回味
风吹稻花的香气
只要庭院里
有一群鸟儿停下
又飞去
只想闭目养神的时候
听见一声
公鸡打鸣
只要轻得
看不到一点儿划痕
只想过往
长了又短了的影像
山，不再高耸
水，流向深远
01
当初，何必设防
本以为是一条高高的海堤
却有潮水涌过
本以为是一条坚固的城墙
却被云梯攻破
本以为风霜之后
是杏花、是夏荷、是红枫
是多年前羞涩的新娘
哪曾想……哪曾想
雪花，又要飘扬在我的北国
当初，阳光下的石桥上
我们看着一双燕儿掠去
当初，只有抚摸山头的月色
静听潺潺的溪流
当初，何必设防
错过了
一个可以叫做洞房的角落
当初，我的粮仓呢
黑土地在炮声隆隆中
啼血成冢
我知道，红利曼已经失守
我知道，第聂伯河划开了一道伤口
一群人奔波于千里之外的村头
其中有光、有电
有默然的分手
我知道，从今以后
除了原有的样子
除了茫茫的旷野
只有遥远的……遥远的
带着色彩的唱词
不绝于耳……不绝于耳……
02
金银花依然鲜甜
天空的蓝
映在南湖中泛着浅红色的涟漪
院墙上
金银花依然鲜甜
想什么呢
一汪清水溢出来
跌落声，脆然
仰起头
飘来了一朵柔柔的云彩
03
随风飘散
是雾、是戏、是尘埃
是红酒、是架车、是栀子花开
是清晨草尖上的露珠儿
让彩霞慢慢地点燃
走来，走来，一地的白色
红，在轻轻地覆盖
走来，走来，一地的红色
白，在默默地填满
远行，不归，望灵山
青衣碎带飘在了那一边
转过身，丝丝缕缕的
丝丝缕缕的……随风飘散
04
天，是天空的依赖
风起了，风起了
有点儿凉，有点儿绵
还有一点儿懒
脚下的黑泥
埋藏了一地的花瓣
心头的绿，深情地
抚摸着叹息着的原野
静静地掰开一个面包
轻轻地塞入一瓣唇烟
有些香
有些怜
伸一只手来
听到了远方布谷鸟的叫唤
天，是天空的依赖
我，有梦过的蔚蓝
怎能不明白
厚厚的土层里
也是那样的温暖
05
迷一样的向往
想起了河水涨过了绿草帘
绿草帘上
一只小虫儿，不慌不忙的
许是等待一顿大餐
青麻地头，有绿槡
摇着、摇着，就成了汪洋
埂上的泥墙，有一点红
动着、动着，就随波荡漾
浸泡到体内的艾香
流向远方
正午的歌谣
顺滑入一层青雾里
也消失了门前巧手织成的云裳
悔了，悔了
一张白纸，却说无聊
醒了，醒了
水一样的味道
爱了，爱了
迷一样的方向
06
黑幕缓缓地拉开
一起把一块荒芜的方田
——犁开
随即闪现天蓝色的光泽
一起把一条长路
——走短
忽现灵烟阁上
飘过来整整一个茂盛的夏天
一起把那片彩色的云
——托起
放手时
黑幕缓缓地拉开
07
不该来的来
没有让一艘小船
在未名湖面揉碎微微的波纹
没有从茫茫的夜色里
寻到悠扬婉转的戏台
没有听够青藤树下
虫儿的低吟浅唱
没有在牛羊的圈旁
竖起长久的树牌
没有在一场乡村的电影后
去完成已经过了半的追赶
没有……
没有理由的烂漫
映在泥墙上
依然泛着别样的色彩
那样的无邪
那样的不以为然
从这一头伸向遥远
是怜悯，是恋旧
是不该来的来
那一边
在她黯然伤神的时候
做一个山谷与风的表白
08
假象
满野的绿植升腾着烟气
马上可见赤裸裸的肉身
这一头已经是裂变的河底
那一边，隐隐的
正火烧城池
两地的潮热迎来了火风的眼睛
一个一个的假象
堆成一座柴山，燃成了灰烬
还是一意孤行
仍描着带着香的眉眼和唇印
想那个极其幸运的冬日
阳光下
一双静态的影子渐渐地靠近
几只野鸭子在水草上飞
迫不及待的
我的双手贴近了她的玉体
09
只能画你
一遍一遍地描着柳叶眉
弯月亮已经扁平
阶梯上也涨满了苔痕
差点儿把你弄老了
我也掉进了深绿色的墨水里
不安分的手早就僵硬
不由得一个颤抖
掉下了一滴红汁
哎呀……哎呀地叹着
把一小片草坪涂成了一丘花泥
想着邻家阿紫的灰发
孙儿整日的纠缠不清
又庆幸人世这长长的别离
才使的我把当年的人儿
挪到了今日烂漫的花池
动了，动了，动了
推开了我的画笔
依然如初的灵性
追那满园的蝶飞
是否嫌弃了我此刻衰老的样子
现代诗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