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一条宽阔的大河,从闵家村前缓缓地向东流淌。河水清澈,碧波荡漾。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红荷绿叶散发着清香。河两岸绿柳垂荫,浅水边芦苇丛生。
十一岁的小闵损正和八岁的闵宝,六岁的闵贝两个异母弟弟在温凉河边玩耍。
六岁的闵贝看到了河水中的莲蓬说:“哥,我吃莲蓬!”
八岁的闵宝也说:“哥,我也要吃莲蓬!”
闵损说:“你们在岸上等着,不许下水,我去给你们采!”
小闵损扒光了衣服,一下跳进了河水中,向远处的荷丛游去。
荷丛深深,小闵损折了一根莲梃,为两个弟弟采了一莲梃莲蓬,游回岸边。
闵贝抓起莲蓬就吃,闵宝却看着闵损被莲梃划破的双腿说:“哥,你的腿流血了啊!”
闵损用荷叶擦着腿上的鲜血说:“没事弟弟,你吃莲蓬吧!”
闵宝问:“哥哥,你痛吗?”
闵损摇了摇头说:“不痛!”
闵宝拿起了一个最大的莲蓬说:“哥,你也吃吧!”
闵损接过莲蓬,用手扒出了莲子,剥一颗籽先给了闵贝,再剥一颗籽又给了闵宝。
兄弟三人吃完了莲蓬,闵损才背上闵贝,牵着闵宝回了家。
闵损的继母看到三人被泥水弄脏了的衣服,生气地问:“小闵损,你带两个弟弟到哪里去玩了?”闵贝抢先说:“我们不告诉你!”
闵损的继母更加生气,抓住闵损就打:“我让你不告诉我!我让你不告诉我!”
闵损被继母打倒在地,闵宝却上前抓住母亲的手说:“不要打我哥哥,不要打我哥哥!”
闵损说:“弟弟,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带你们去河边玩,那里危险,就让母亲打我吧!”
闵宝却抓住母亲的手说:“是我让哥哥去的!”
闵宝知道他和弟弟闵贝都是母亲亲生的,唯独哥哥闵损不是。
继母心疼自己亲生的儿子闵宝、闵贝,立即给他们二人替换了新衣服。闵损却依然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帮助继母刷锅洗碗。
冬天,是儿童们最快乐的季节。大人们农闲无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儿童们却三五成群地捉迷藏、踢毽子,撂瓦片耍子。
闵损刚刚把碗刷好,他的继母吩咐道:“我去东院你大娘家打牌,两个弟弟就交给你了。照顾不好他们,我回来就打断你的腿!”
小闵损连连答应。
闵家村的大街上,儿童们一个个都在踢毽子玩耍。
闵宝摇晃着闵损的胳膊说:“哥哥,人家都在踢毽子,我们也去踢毽子吧?”
闵损说:“母亲嘱咐了,让我照顾好你们,怕你们走丢了,不让我们出去玩!”
闵贝说:“凡事都听母亲的,在家闷死了,我不,我要出去踢毽子!”
闵损说:“好兄弟,听哥哥的话,我们就在自家门前的草垛下玩一会儿好吗?”
闵宝、闵贝高兴地跳了起来道:“好!”
兄弟三人在自家门前的草垛边踢毽子,一群小麻雀在草垛上唧唧咋咋地叫个不停。
闵宝天真地问:“哥哥,小麻雀们说的是什么呢?”
闵损说:“它们说冬天的天气好冷啊!”
闵贝说:“不对!我怎么听不懂呢?哥哥你骗人!”
闵宝却说:“哥哥,是你冷吧?”
闵损说:“我冷,麻雀们也冷。你们看,麻雀们都在钻窝呢!”
一群麻雀为了躲避寒冷都钻进了草垛里。
闵贝看到麻雀们都钻进了草垛里,便趁闵损不备,爬上了草垛,欲去捉麻雀。
这时,他们的母亲正巧从东院大娘家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小儿子闵贝,爬上了高高的柴草垛,担心地大叫:“闵损,你死了吗?你弟弟爬的这么高,你就不知道?”
闵损急忙爬上草垛,把弟弟闵贝抱了下来。
继母按倒闵损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不住地大骂:“你个无用的东西,什么都不好做,连两个弟弟都看不好!我看你是闲得难受,明天跟你爹爹去割芦苇!”
闵家村前,温凉河中,被冰封冻了的河面上,闵损的父亲挥舞着镰刀在割芦苇。
小闵损便一束束地往牛车跟前抱。
闵损的父亲高兴地说:“我的儿子能替爹爹干活了,当爹的我心里高兴啊!”
闵损的父亲心里正乐滋滋的,不料想河面上的冰层却咔嚓一声响,裂开了一道冰窟窿。小闵损大叫一声,掉了进去。
闵损的父亲扔下镰刀,走上前去,一把就把儿子拉了上来。
这时,小闵损的棉裤、棉袄都已经湿透。
闵损的父亲把儿子抱在怀里,为他脱下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急忙点着芦苇烘烤,却不料想从棉袄的夹缝里有几朵芦花露了出来。父亲方才知道,他的棉裤和棉袄都是用芦花做的。
父亲非常的生气,方知闵损长期受到继母的虐待。
父子二人从早上忙活到太阳偏西,割了满满的一牛车芦苇返回家中。
父亲把妻子叫到跟前说:“我不知道你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怎么能对儿子闵损如此狠毒呢?咱家没有棉花吗?你为何要给他用芦花做棉裤、棉袄呢?你这不是成心要冻死他吗?”
继母跪倒在地,一言不发。
父亲又说:“心肠歹毒的女人是不会发家的,我不要你了,给你一纸休书,你就快快地滚蛋吧!”
父亲写好了休书,扔在了地上。
闵损捡起休书,跪倒在父亲的面前,替继母求情道:“父亲!您万万不可休了母亲。留下母亲只是我一个人受冷,休了母亲三个孩子就都要挨冻受冷了!父亲,您就留下母亲吧!”
闵损跪求父亲饶恕继母,父亲十分感动,把他拉了起来说:“闵损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儿子,从今往后,我砸锅卖铁也得供他读书上学!”
继母连连点头,悔恨知错,从此,对待闵损胜似对待闵宝、闵贝两个亲生的儿子。
闵损芦衣顺母的事迹传进了孔子的耳朵里,孔子便派颜渊把闵损接了去,免费教他读书。
孔子赞扬他说:“闵损真是孝顺啊,他的继母如此地虐待他,他却还向父亲求情,留住了继母,这是世界上最难得的美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