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雨,一场属于秋的洗礼。
丹桂的芬芳早已夹杂着凉风,或早或晚沁润着人们的心脾。午后的骄阳依旧炙热,却述说着刚刚褪去的夏日喧嚣。柳在岸边挥舞着曼妙的身姿,从春季开始,已过半载,秋是属于它最后的舞台。蝉的歌声中故意带了几分悲凉,似乎心有不甘地在控诉岁月的无情。
“秋心”即为愁,十里桃花、姹紫嫣红,遮天莲叶、荷风雅韵,曾经的美好也终究会归于沉寂。
叶,在秋风的侵袭下,日渐发黄,稍显娇弱一些的,已悄然飘落,回归大地,像极了在外漂泊的人儿,万般困苦之时,最思念的莫过于父亲的臂膀、母亲的怀抱以及家的温暖。
午后的酣睡能从呼吸中感受到空气的干燥,时近中秋,有些日子没看到雨的身影了。不自觉地翻看着“天气预报”,盼望中却带有一丝忧虑。
中秋前会有场雨,温度也会有所下降,这是我期盼已久的,而雨与中秋离的如此之近,又担忧它会打消了人们赏月的雅兴。
顺其自然的期待中,雨如约而至,屋内烦闷异常,气压的反差让人焦躁不安。突然,听到风卷着地面的沙尘急促地拍打着窗棂,噼里啪啦欢快异常。焦躁的情绪瞬间消散,忙去推开纱窗,从高层的阳台俯瞰着路灯映射下的地面。刚才还领着孩子在楼下玩耍的长辈,此刻正拽着小手飞奔向家的方向,嘴里嚷着:“快跑,雨要来了”。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却较前面温润了许多。空气中嗅到了尘土的芬芳,芬芳中还回味着青草的气息和桂花的甘甜。
秋天的雨,终于来了!
关上纱窗,搬一把凳子静静地坐在阳台。久违的凉风透了进来,抚慰着疲倦的面庞,也抚慰着伤痕累累的灵魂。
风呼啸着,秋天的雨不似春雨般轻柔,也不像夏雨般狂躁,它有着独属于秋的响动,像是要用尽力气洗刷掉昨日的喧嚣与尘埃,让世间万物回归它本来的面貌。
时而急促、时而轻缓、时而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动、时而又被风裹挟着冲向高空。伴随着远处的电闪雷鸣,让人不由得想起那句:“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睡意全无,夜的深沉让我瞪大了双眼盯着远方天空,它挥动着雷锤劈开漫无边际的黑暗,肆意地发泄心中的不忿。
渐渐地,风声小了,雷声散了,雨声变成了淅淅沥沥。
再后来,淅淅沥沥也不知不觉中听不见了,仅有雨后的清新与凉意焕发出重生后的新奇与洒脱。
空中的云朵已在之前的响动中被撕的支离破碎,此刻的天空,静谧而清澈,接近满圆的月羞答答地望着大地,中秋那天,它定会褪去羞射,光彩照人。
夜深了,朦胧中闭上双眼,梦中有故乡的柿子树,有父母的呼唤,秋雨的声音还在耳边经久地回荡着、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