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景散文

叶峰:桃花红·菜花黄

作者:叶峰   发表于:
浏览:58次    字数:1650  手机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82篇,  月稿:0

  等到乌云再次压城,又一场大雨已成定局。我知道,今年再也无暇在明媚的春光里与家乡的桃花有个美丽的邂逅了。无奈,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只有拾起这零星尚存余温的文字,以唤起对她的丝丝的记忆……

  桃花悠久、艳丽而又浪漫。她播种于朦胧的《诗经》里,盛开在文艺的唐宋中。从一个羞涩的少女,成长为丰腴的女子,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才落成了如今的浪漫情怀。

  家乡的桃花也毫无例外地在三月盛开。有单独一棵孤芳自赏的,有两棵脉脉含情对视的,有三五成群抱团取暖的,更有成百上千一望无际的。遇见一棵,就足以让你惊喜一阵;如果是一片,那就会让你狂喜一场。不管是惊还是狂,都是因为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花。

  我儿时的记忆里,家乡人对桃花好像不怎么待见。就算是再艳丽、再妩媚,他们都是侧目而视:男人忙于农活,女人专注于家务,而孩子们则陶醉于玩乐嬉戏中,对桃花的一片盛情都漠视了。等我真正懂得桃花时,已然是青春少年,才感觉那么多年,我们辜负她的多少苦心和韶华。

  我最喜桃花盛开而叶未露头时。远观,你会看见那么浓烈的鲜艳与瑰丽向你拥来,让你喘不过气;近看,每一朵都像精雕细琢一样,从里到外,由深红到粉白,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艳丽精致,恰到好处。正是这样的红粉相宜、赏心悦目的尤物才造就了千古爱情和浪漫的传奇。

  花无百日红。特别是一场风雨,将会把我寄托在桃花身上的美丽遐想击碎。看到眉间的乌云,我就仿佛看到了桃花难以逃脱的厄运。遗落在桃树根边的花瓣,我似曾目睹了她们在肢体四分五裂时的痛苦与挣扎,最后又归于无奈的哀怨的眼神。尚未风干的水珠,是她们不甘的哀怨和对风尘中的最后的眷恋。此时,我才理解了像林黛玉那样纤弱的女子为何还要勉强自己荷锄把花葬。

  桃花让人爱,也让人怜。盛开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特别是女子们个个盛装亮相,骚首弄姿,与桃花相依相伴,互映倩影。待到花期已过,枝头只留几瓣残花时,桃林一片落寂,不见人踪。我常想会有一个素衣女子,轻舞衣袖,用怜爱的目光把遗落在地上的花瓣一一拾起,重新安放在枝头,还原她盛开的模样。桃花散落在地上的是她的躯干,而我想拾起的是她的灵魂。

  如果说桃花是举手投足都让人怜爱的优雅女子,那油菜花就是乡间小道上大大咧咧奔来的村姑。从格调上来说,桃花属于“雅”的风物,自古以来就是文人骚客经常吟颂的对象。而油菜花却属于“俗”的行列,入不了大雅之堂。好不容易在一句唐诗里找到铁证:一个小毛孩铆足劲儿抓一只黄色的蝴蝶,而蝴蝶却坏坏地飞入油菜花中隐身不见了。这应该是对油菜花最早的文学语言描写,但它表达的意思就是:油菜花是很黄的,至于美不美就没下文了。

  尽管油菜花没能垂青于文人骚客,但千万年来她一直都在心无旁骛地怒放着,从不迁就世俗的眼光。从田野到水滨,从平原到山谷,到处都是她的浓丽厚重的身影。从播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植根于严寒、含笑于暖春的特性。在她灿烂笑魇中,谁又能看到曾经的饱经风霜?如果说桃花是匠心独运的工笔所致,那么油菜花就是一气呵成的泼墨而然。农民们用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随心所欲的在自己画布般的土地上挥动锄头如同挥动画笔,最后把等待的目光都聚焦在三月。从第一朵花苞开放到最后一朵,油菜花开的速度是惊人的,试想:谁能抗拒这场早就与春风约定的相会呢?

  桃花的红,红得让人心疼。油菜花的黄,黄得辣人眼。我觉得,花的色彩是对阳光的一种理解和反馈。桃花是把阳光细细的珍藏,然后再折射成一种让人揪心撕肺的粉红。而油菜花呢,则是把自己尽情吸收的阳光又一股脑儿的反射出来。所以,当你与她的目光对视时,在这样炽热而绚烂的色彩中,我们岂能不目眩神迷?油菜花的这种金黄灿烂的色彩,正是她敢爱敢恨的独特写照!

  和桃花不同,油菜花开的是一种气势。在一望无际的田野,她就像浩瀚无垠的海洋;在深邃的山谷,她就像奔腾咆哮的黄河。她不懂含情脉脉,也不会搔首弄姿,只有火辣辣的目光和洪流一样的激情。

  如果桃花是花之闺秀,那么油菜花当属花中汉子。

  花是花,花非花。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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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 散文 油菜花 桃花 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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