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憋了两天的坏,竟在这个凌晨淘起气来,雨脚如注,忙忙叨叨。
我想,为了吵醒做了两天志愿者而累跨了的我,它们一定用尽了力气。反正我一睁眼,满耳便充盈了,它们欢快的吵闹声:重的是拍打在雨棚上的;轻的是散落在树叶间的;缓的是顺屋檐流下的;急的是跳在路面的……好不聒嗓的闹铃声。
我生气了,装着没有听见,依然紧闭着我的眼,请谅解,我真的太累了。
可是,它们会放弃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吗?不用我说,答案再清楚不过了!听,帮手来了,先是一道光撕亮了我的窗,我不得不动了动眼珠,心道,我知道,你的帮手要来了。
果然,一道闷雷从天边响起,我偱着它的声音轨迹倾听,近些,再近些,等它到我屋前,已然失了士气,不甘心的,发出低沉的,毫无震慑力的闷响,我禁不住笑了,翻了个身,准备在这些小家伙们的吵闹声里,睡个美美的回笼觉。
许是见我不起,它们还来了脾气,也不知和雷打了什么商量,反正在我的无礼对待里,连个闪电都没招呼我一声,蓦地一个炸雷,敲在我的窗上,窗,发出了阵颤的幽咽。我心下一惊,睁大了双眼,这雷,也变得调皮了!好吧,怕了你们和你们的伙伴了,我真的醒来了。
我负气地拉开了窗,借着耳畔隆隆的雨声,向窗外的朦胧瞧去,没见成溪的地面,也没见地面上溅起的水花,更没见,排水管道泻洪般的水柱。哈,小家伙们,这就叫先声夺人吗?你们真是太坏了!正要大喘一口来句抱怨,一股混着清香的水气猛地冲进鼻翼间,神清气爽,心下一阵欢喜,适意地合了窗。好了,你们赢了,莫负了你们的美意,我不睡了,时间尚早,让我躺躺可以吧。
雨们好似明白了我的心意,既而欢快地演奏起一曲又一曲,我也陶醉地凝神聆听,听着听着,就连心神也涣散了。
突然,一声婉转的鸟鸣,打破了雨们单调的乐音,给这带着些许气势的乐章,注入了几丝柔意。这鸟鸣很熟悉,我听出来了,是那个每天唤我晨起的,不知模样,也不知名的它,在急雨的清晨,它如约而至,还是发出清晨的第一缕啾鸣!我不禁为它担起心来,今晨,它会不会收获同伴们的和鸣?正在我思忖之时,又有几声婉转从这里、从那里,呼朋引伴地应和着,卖弄着各自的嘹亮,在这个大雨的清晨,唱着守信的歌。
我高兴了,赶紧爬起,再次拉开窗,对着空旷的窗前,用力地笑。我知道,今晨,鸟儿们不会见我,我也不能与它们面对面,可我还是笑了又笑,在这个雨脚如注的清晨,把一份敬意给了它们。
憋了两天坏的雨,在这个忙忙叨叨的时刻,让我不再气闷,于这首加入了鸟鸣的、欢快的晨曲中,我眼里,心里满是对大自然的赞美与敬畏。
后记:想写这些,不仅仅是今晨的雨太让我欣喜,而是那鸟鸣让我想起多年的一段公案。记得我在修改作文时,一男生写,他在雨天里听到了鸟鸣。我当时还想当然的认为,不可能!文学作品里不是说吗?天晴了,太阳露出了云层,一声鸟鸣划破了天空……于是给了一个自以为公正的评语。
今儿个听来,我惭愧自己看的书少,自己的孤陋寡闻。那孩子已毕业经年,我也忘了他是谁。可我还是爬起来,在凌晨五点,写下了本文的提纲。让自己记住当年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