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样子

妈妈已是耄耋老人
岁月转盘上七十又五的打磨
脸上遍布沟壑
写满沧桑
脊柱被雕刻成射向后上方的满弓
抚育过四个子女
十二个孙辈的手
涩绉中携带着温柔
眼睛依然亮着光
慈祥中透着精明
最艳羡的是
一头仅嵌入几根银丝的黑发
 
年轻时曾讨厌过妈妈
不止一次也不止一处
讨厌她多愁善感
讨厌她唠叨
讨厌她的极致认真
可当我也当了妈妈
理解将讨厌和喜欢翻盘
我喜欢上了妈妈
 
我喜欢妈妈
挂着耳麦
隔会看看歌本
在K歌上反反复复练唱
看着快手
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
 
我喜欢妈妈
饭后坐在电脑前
和牌友打双付扑克时
手舞足蹈
拍桌瞪眼
期间还不忘打字回复
尽性洒脱的样子
 
我喜欢妈妈
搬个小凳准时坐在电视机前
追着郎平算着比分
直呼运动员名字
不停地往前挪移凳子
激动时拍着大腿
站起欢呼的样子
 
我喜欢妈妈
悠闲地背靠在沙发上
手捧iPad
翘起二郎腿打着节拍
跟着晋剧名角
抑扬顿挫哼哼的样子
 
我喜欢妈妈
系上围裙
套上袖套
在厨房精耕细作
忙活半天甚至一天
准备一大桌饭菜
招呼大小吃饭的样子
 
我喜欢妈妈
站在穿衣镜前
捋捋头发
提提裤子拽拽衣襟
跺跺脚
而后提着垃圾下楼
散步买菜的样子
 
我喜欢妈妈
点点滴滴
发自内心
出自骨血
流于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