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一个夏天的上午,田花手里拎着两包点心来到了刘媒婆所在的村庄。经过一番打听,田花终于找到了刘媒婆的家。田花来到刘媒婆的家门口,看到大门开着,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婆儿,这个老婆儿个子不太高,黑瘦黑瘦的,嘴角还长着一个硕大的瘊子,不用问,这个就是在十里八村很有名的刘媒婆了。
田花笑着问:“你就是刘嫂子吧?今儿个没有出去啊?”
刘媒婆一看家里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她的手里还拿着点心,就知道生意来了。她满脸堆笑地对田花说:“妹子,你是哪村的啊?赶紧进屋里来说话吧!”
田花便随刘媒婆进了堂屋。刘媒婆从衣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掏出一支递给田花,田花说:“你抽吧,我不会抽烟。”
刘媒婆就把那支香烟叼在嘴里,又摸出一盒火柴,她划了一根火柴把烟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然后又吐了一个烟圈。
田花把两包点心放在刘媒婆家的桌子上,嘴里说着:“刘嫂子,我给你拿来两包点心,你尝尝吧。”
刘媒婆满脸堆笑地说:“妹子,你看你,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啊?净多花钱!”
田花说:“这也不花啥钱!嫂子,俺家是马家营的,俺当家的叫魏石磙,我今儿个来是想请刘嫂子你帮忙啊!”
刘媒婆不慌不忙地说:“哦,魏石磙啊,我认识他,他可是个老实人哪!”
田花说:“他确实是个老实人,就是见了生人不爱说话。”
刘媒婆又抽了一口烟,“妹子,你今儿个过来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家的孩子说媒啊?”
田花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事儿。”
刘媒婆又问:“你孩子多大了,想给他找个啥样的媳妇啊?”
田花笑着说:“俺家小锁今年整二十二了。俺对媳妇也不要求多高的条件,只要她不瞎、不瘸,下了雨知道往屋里跑就中了!”
刘媒婆也笑了,“你那个儿子长啥样啊?”
田花说:“俺孩子大高个,就是有点黑,见了生人不知道说话。”
刘媒婆想了想就说:“妹子,你儿子的事儿不好管啊!他今年都二十二了,长得也一般,估计也不会啥手艺吧?你也知道,在咱这儿,小伙子多,大姑娘少。有的小伙子模样长得也中,就是因为家里穷,或者因为家里的弟兄多,姑娘还不愿意嫁给他们嘞!何况你儿子是那样的条件。现在的姑娘找对象可是挑剔得很哪!妹子,你说是不是啊?”
田花吞吞吐吐地说:“俺家里还有一个闺女,比俺儿子大两岁。我跟俺当家的也商量过了,实在不中的话,就让俺闺女给她兄弟换亲。”
刘媒婆顿时眼睛一亮,她问田花:“你是想两家换呢,还是三家换啊?”
田花知道,换亲分为两家换和三家换。两家换亲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将来的后代有姑妈而没有姑父,有舅舅而没有舅妈。因为他们的姑父也就是他们的舅舅,舅妈也就是他们的姑妈。这样的家庭结构不太体面,但婚姻比较稳固,因为两家互相牵制得比较厉害。如果是三家换亲,大家面子上比较体面一些,后代在称呼上也不会出现两家换亲那样的尴尬,但在稳固性上不如两家换亲。
因此,她就对刘媒婆说:“嫂子,我跟俺当家的商量过了,最好是三家换,实在不中了就两家换。”
刘媒婆说:“这样吧,你在你家里等着我,这两天我去你家一趟,见见你的闺女跟儿子。”
第二天下午,刘媒婆来到了魏石磙的家里,田花赶紧让魏石磙出去买香烟,她又把魏枝和小锁喊到了刘媒婆的身边。
刘媒婆一见魏枝就对田花说:“妹子,咱这个闺女长得真好看啊!”
田花说:“嫂子你操个心,给他们姐弟俩说个媒。”
刘媒婆笑眯眯地说:“中啊,我一定会操这个心!”
魏枝说:“大娘,你跟俺娘说话吧!”
姐弟俩就出去了。
不一会,魏石磙手里拿着两包香烟回来了,他把香烟递给刘媒婆,刘媒婆说:“你看,你这不是外气了嘛!”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把香烟装进了衣兜里。
刘媒婆临走的时候对田花说:“妹子,你跟俺兄弟你们两口子就放心吧!我明儿个就去给你家问。不管成不成,十天之内,我都会给你一个回话。”
田花说:“这个事儿就靠嫂子你了!将来事成了,俺一家人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