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记忆深处,有一种过往,如溪流般潺潺流淌,带着回忆,携着向往,睡梦之中那熟悉而又可爱的地方,便是我的家乡。
北大路沟冬天凛冽的寒风,像苍鹰翱翔在寂静的岩壁上,带走了秋末的余温,带来了冬季的严寒。当人置身在那里,抬眼望上空,只觉得太阳好像偷爬上山顶似的。
我在这寂静、幽深的北大路沟岸边的小径上缓步走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宁静。路边的野草早已枯萎却顽强地随风摇曳,彷佛整个世界只留下了它们的微笑。沉浸在此情此景,我的内心慢慢敞开,一些久违的回忆随之涌入心头。
童年的我在乡间长大,那些田野、小溪、桥梁,在我的记忆中早已模糊。但在这条小径上,那些记忆如同被唤醒的精灵,跳跃在眼前,让我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自在与快乐。我仿佛又看见了年幼的自己,在田野边追逐,与小伙伴们捉迷藏捉鱼摸虾的身影。那份纯真,那份无忧无虑的欢笑,在忽然之间,竟也湿润了我的眼角。
我们村北面当时有一条北大路,这条路也是有来历的。听说在明清时期有一条官道经过这里,西可至蓝村去胶州,东可上即墨进县城,也是县太爷下查民情、驿卒传信所行之路。既然是官道,肯定比田间地头的小抄道宽敞大气,所以都叫它“北大路”。这条官道荒废于民国时期,现在早已不见踪迹,全变成了田地。
北大路沟是庆余河的一条小支流,我在河边长大,对它情有独钟。水从东面而来,河底高低不平,河底大多裸露着。高的地方被开荒种上了庄稼或蔬菜,低的地方常年有水形成池塘,最深的池塘里还有两个泉眼常年冒水,女人们都在这池塘里洗衣服。
夏季沟中还有一些小水塘,清澈见底,塘中游鱼可数,自由地游动着,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柳宗元的《小石潭记》。”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同样的情景,他能用生动的语言加以描述,而我却拙于言辞。冬季的小水塘却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如果夏季你来这儿也有这样的感受。可惜现在是冷冬季节,只有枯黄的蒲草和芦苇。
其实我们无须远行,有时风景就在我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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