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辛丑年就要收官了。此时此刻,正是隆冬之际。风,扫落了银杏叶子;雨,一次又一次地淋湿了门前的小道。还缺什么呢?不用说了,缺雪!
这几天的气象预报,已不止一次地播报说:大雪将至,请市民们做好防寒保暖的准备。
清晨,无论有雪没雪,我和他奶奶依旧领着大孙子外出散步。小家伙是个八岁的孩童,读三年级,有了点文化,也是有思想的人呢。总是问道:“爷爷,什么时候下雪呀,这气象预报不会瞎报吧!”
是呀,是下雪的时候了,怎么还不下雪呢?
我像他这么大时,生活在乡间的地头上,只是个放牛娃、猪倌、鸭鹅将军。一个冬天,到了年槛的边上,都不记得下过几场雪了。这乡村的雪,一下就要下上好几天,日日夜夜,雪花像鹅毛似的。风也特别的大,风裹着雪,雪掮着风,漫天飞舞,都分不清天与地了。
终于,雪停了,紧跟着便是暖和的太阳。再看村前村后,那岗,那冲,那屋,那……什么都不见了。有的,就是一片苍茫刺眼,一股凉气扑面,一缕……
还有,屋檐下,墙角边,尖利、圆润的冰溜,差不多有两尺长,排着队的沿墙而去,仿佛是倒立的竹笋。
我们这些孩子,大多光着屁股,吸着鼻涕,昏天黑地,跟金钢葫芦娃似的,根本不晓得冰雪的寒凉。即便,鞋子、袖子早已湿得结成冰了,照样玩得口鼻喷热气。
如今呢?风常起,雨常下,就是很少见到雪。
这气象预报也真是的,明明没雪,却一连多少天地说要下雪了,还是什么大雪,这不是在糊弄人吗!
吃过中饭,太太休息了,两个宝贝孙子在看动画片。我窝在沙发的一角,装着睡觉。当然,真的想睡上一会儿,只是不敢睡,怕两个小东西趁我……
不经意间,转脸向窗外瞄上一眼。嘿,飞雪花了。这雪花不大,稀稀拉拉的,像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似的,无方向,无目标,更不知道什么地方是落点,毫无意向地横飞乱舞着。
我的心中一阵激动,气象预报还是准的吗,这雪不是来了吗!若是按这个势头,“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的景象……还用多想吗!明天一大早……
下午,我跟宝贝大孙子说:“认真完成今天的任务,把字写得漂亮些,明天我们就可以安心地玩雪了!”
“我想堆个雪人。”小家伙说道。
我立马答道:“当然,我帮你!”
一个下午,窗外的天空是迷茫的,暗淡的。雪花依旧,只是不见有往大里下的势头。
小家伙按照我的要求,一丝不苟地努力着,就连吃晚饭都催了好几次才放下手来。
八点,我们按时睡觉。小家伙和我们住一个卧室,只不过我和奶奶睡下铺,他睡上铺,就如同大学生的宿舍。不同的是,只放了一张床,还紧挨着窗户。小家伙一头钻进被窝,却又迅速地伸出头来,眼睛贴着窗玻璃,说:“爷爷,外面什么都看不见,雪还在下吗?”
“应该在下。”我说:“睡吧,明天早上你一睁眼,一定是铺天盖地的大雪!”
虽然,我是这样说着,却真的不知道雪是否在下。不过,按常规说,一个冬天总是要下一两场雪的。即便,头场雪下得不大,却依然引诱得世间万物刮目相看,纷纷攘攘地表达着四季终结时的点点滴滴。
岂料?第二天一早,当薄薄的晨光露出端倪时……我惊讶了,楼顶、屋檐、树枝、巷道……昨天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哪里有雪的踪影哟!
七点不到,小家伙醒来了,第一个动作,第一个眼神……
“爷爷!”小家伙大声地叫道:“这雪哪去了?怎么没有雪呀!”
“是呀!”我答道:“怎么没下雪呢。嗯,可能是被风刮跑了吧!”
“爷爷。”小家伙很是不甘,却又没办法,只得自我安慰道:“还是我起得迟了!”
我笑了。但是,我还是告诉他事实的真相:“不是的,昨夜根本就没下雪。”
小家伙很是失望,坐在床头上木木地发呆,都不想起床了。
简单的洗漱、吃点东西,我们出门、下楼,开始了坚持不懈地散步。
地上不见一丝雪的痕迹,就连晨雾都消散殆尽了。而且,东方的楼巷间,那一轮旭日已冒出了头,天放晴了。
当然,天晴总是好事,散步、做事,都不喜欢在雨雪中进行。问题是,该下雪,却下不来,也是极其恼人的呢。
世界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时代,高科技、信息化、工业化等社会形态,已经成为人们物质生活的主流。自给自足的小农业生产,封闭一隅的原始农村等都将逐渐成为历史。因此,千百年来,人们期盼“瑞雪兆丰年”的愿景,似乎不重要了。但是,我们这一代人,经历过“大跃进”的辉煌,迈过“三年严重困难时期”的坎坷,又闯荡过改革开放的风雨云烟。对于雪,既有观赏的兴致,更多地还是存有一种期待与希望。
孩子们呢?雪的奇异,雪的旷达,雪的洁白,雪的纯粹,雪的……既是迷,更是好玩。
真的,多渴望一场雪哟!
2022年2月2日写于合肥翡翠湖畔
审核编辑:落叶半床 精华:落叶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