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失去终将以另一种方式归来。当我躺在自家温暖的被窝里,翻着朋友圈回味一路的精彩时,欲语还休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春节我放下了生活中所有该负和不该负的沉重的担子,回归了本该属于我的快乐。
应辉景老师说:“全网你最爽。”在我担心着归家会不会被隔离的时候,她跟我说:“大概全县人民你最香。”逗得我捧腹大笑。任鲁鲁老师说:“这个春节你过得太爽了。”郑兴利老师说:“这个春节,你真的好潇洒!”王芳老师说:“你的生活既有诗又有远方。”陈尔海老师说:“羡慕,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离开过温州了。”我说:“很快就要解放了,到时候我也可以去美国看我两年没见的丫头了。”家长说:“还是你最爽。”我说:“你们都可以团圆,我选择浪迹天涯才不会感觉孤单与凄凉。”
太多的留言让我久久无法平静,这个春节给我的感触太深,值得我花时间好好记录每一个细节,比如一路上相遇的年轻人的素养,特别的难忘。
相伴了两天的年轻人小杨,带着我和阿萍游玩普者黑不一般的风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们,让我们这些儿女不在身边的人,也一样可以享受到跟自家孩子一般的体贴。普者黑景区没有交警的情况下,自主疏通道路的一批年轻人。当我跳下车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时,我是兴奋的。机场值勤的年轻人,当我因耽误时间没能赶上核酸检测时,他耐着性子问询我的情况,多次打电话联系周边医院,选择最短时间出报告的医院,然后告诉我怎样打车快去快回。非常时期,大家都戴着口罩,有时候甚至连说话都听不清楚,他们却都可以耐着性子跟我们交流,更别说长得帅不帅,一切都只能用心去体会那种善良和无私。年轻的出租车司机一路笑声陪伴着我,带我去医院做完核酸检测又带我去找宾馆,最后按我的要求返回机场。
这是我一路上最感慨的事,我想用我朴实无华的文字记录一路的流水账,不管怎样,都是一笔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正如阿萍说的:“你真的变化很大,每一次的出游,都让我感受到不一样的你。文字也越来越好了。”阿萍说我比她聪明多了,学什么都比她快,拍照都拍得比她好,她说她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钱财也不过如此。她希望我多出去走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才能找到更多的灵感。在阿萍的鼓励下,我自信满满,我想,我一定会越来越好。
跟阿萍“分道扬镳”的那一夜,我赌气在机场的候机厅度过了漫漫长夜,那种滋味何止酸甜苦辣。我“咬牙切齿”地恨阿萍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家,把她一个人扔在云南建水古城的无奈,让我一夜都无法安宁,难道真的不怕我担心吗。其实我也知道阿萍也是一夜无眠,她要是不担心我就不会每隔一小时,都那么准时发微信问我核酸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她知道我没买过飞机票,在等报告一出来才能确定时间买机票,我又不傻。凌晨12点,她又问我有结果了没有,我笑了:“睡吧,你比我还傻。”她回我一句:“我们一样傻。”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检测报告一出来,我就打开事先下载好的“同城旅行”软件买好了飞机票,只是我不再告诉阿萍,我不确定她傻到真的一夜不睡,担心我不会买票再打电话给她求助。我似乎还在生她的气,一起出来就应该要一起回去。明知道我害怕独行中的“盲目”与“无知”,明知道这些年我放不下家里的小子,明明说好游玩完建水古城小火车就一起坐三点多的动车去昆明。
女人的心就像秋天一样善变。当她打完社区的电话,确定回家必须隔离14天后,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犟得跟头牛一样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家,接受隔离。还一直给我规划路途中将要遇到的事,我根本就不想听她啰嗦怎么买票怎么去动车站做核酸等等事宜。明知道我什么都依赖她,明知道我必须按时回家工作,我需要工作才能有诗与远方,非要按自己的执念来求侥幸。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回家隔离,然后正常工作。所有的理由都无法说服她,我感觉自己特别的失败。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其实我特别想听她告诉我,接下来这一路我该怎么做。我一声不吭地背上行李,拉着旅游箱就上了出租车。我怕我一开口,就会让她看见我夺眶而出的泪水,这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她会更放心不下让我独自回家。我心意已决,必须争取时间回家正常工作。我想阿萍是最能理解我这时候的心情,她一边送我去动车站,一边给我发一路的行程说明图,还交代我一定要跟她保持联系。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会帮我解决,比如买机票比如……我一句都没有回应她,其实她早就在我问询怎样买机票动车票的时候,就让我下好了软件,教会我怎样在网上买动车票机票。她说很简单学会了以后可以自己单独出门,再也不担心出了国门找不到女儿了。
阿萍挽留无果,我下定决心要提前结束行程回家准备隔离,网上已经订不到动车票,阿萍给我买了站票,送我到云南建水站,再三叮嘱我上了动车后再想办法。
乐极总是生悲,半个月的浪迹天涯,在广西疫情爆发的时候,我选择了结束旅程,提前归家隔离。云南真是一个好地方,正如普者黑小杨说的:“专家说所有的疫情止于乡野,特别是云南这个空气好的地方。”实际上也是如此。云南不单单大街上还有景区人山人海,虽然喊着打开健康码,工作人员却连正眼都不瞧,畅通无阻。尽管除了温州行程码打上了红叉,我们所有的行程码健康码都是正常的,这也是游了大半个地球的阿萍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她想等疫情过去再回家。我央求阿萍跟我一起回,有始有终,可是她无牵无挂不愿意享受政府的“优待”,我无论怎么说甚至“威胁”她不一起回去就绝交。她就是不愿意。我理解她的心情,她也知道我的牵挂和独行的“恐慌”。只是我执意要回家乡隔离,呆在亲人身边才有安全感。
在建水动车站跟阿萍挥手告别的那一刻,我终于没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我不知道接下来的独行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做核酸检测上飞机。或许独行可以让我成长,有朝一日我也可以走出国门找我家丫头去,想到这些心里平静了许多,脸上挂着泪珠却笑了,何况我还有一张嘴。
我拖着行李站在了车厢只有两个座位的最后排,然后找到座椅后面的充电口,蹲着一边充电一边在手机上写流水账。身边的一位小姑娘一直在看着我写字,我打一个字她读一个字,我也笑着随她很大声地读我写的字。她的妈妈也不管她,埋着头在看新闻。突然她停了下来,出其不意地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语文老师?”这时候我抬起头朝她笑了:“我像吗?”她没有回答我,起身把位置让出来:“您坐吧,反正我也坐累了。”我也就不客气地跟她说:“那我就坐了,如果你站累了就告诉我,我把坐位还给你。”我坐在小姑娘的位置上,旁边的妈妈抬起头朝我笑了笑。小姑娘告诉我她去年在班级里考了第5名,这次只考了19名。然后我就跟她分析为什么会考差了,是不是自己不努力了,或者分心了,或者班级里面的事情耽误了,然后各种原因一起交流。小女孩的妈妈静静地听着我们说话,朝我笑着。我跟小姑娘非常友好地交流着怎样学习才最有效果,一直到我下车,小姑娘还依依不舍跟我挥手告别。
我在昆明站下了动车,跟着人流一直走。出了站台,远远望见前面有去往昆明长水国际机场的标志牌,问询工作人员后,直接就搭乘去往长水机场的小车。全然忘记了阿萍给我安排的动车线路,她交代我要在动车站做核酸检测,再去往机场。40分钟后我站在了昆明长水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我在寻找核酸检测的地点。一边寻找一边询问,热情的工作人员非常详细地告诉我怎么坐电梯去往哪层楼找哪个方向。我竟然笨到在电梯里上下了几个来回,后来在别人的指点下,才走楼梯到达核酸检测地点,可惜迟了一步,有人告诉我已经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