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现在军校学员的一道杠肩章不同,我们那个年代,军校学员的肩章是一片红,俗称“红牌牌”。我总是觉得,还是那时候的“红牌牌”好看,大红的肩章,象征着火红的青春,靓丽而夺目!三年的“红牌牌”生涯,留下了太多的美好回忆。
文科武状元
刚进军校时,我的成绩并不太好,毕竟,军校招考考的都是理科内容,我一个文科生,跻身大专队行列,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因此,前两个学期,我的期末考试成绩排名分别是第43名和39名,在全连71名同学中,中等靠后,只能算勉强过关。
军校的考试纪律抓得特别严,严禁作弊,一经发现,立即退学。鉴于此,同学们对待考试都是十分认真的。好在学习内容不算太深奥,一般来说,根据教员划定的复习范围,提前一两周认真准备,搞好复习,及格还算是相对容易的。
第三个学期,几乎全是理科内容。平时听得就有些吃力,加上用功不够,临近期末,越发心慌。于是,我提前一个月便着手复习,生怕过不了关。同学王力勋说我这次肯定能进前三,怎么可能?我的目标就是顺利过关,进前三甲,想都没想过!结果,还真让他说中了!不知道是题目简单还是复习到位,我除了英语70多分、普通物理80多分外,其它如线性代数、概率与统计、机械制图等纯理科学科,都在90分以上,破天荒地,总评成绩分别超过本班沈杰、颜飞两名同学0.1分、1分,获得全连第一!他们俩分获二、三名。全连6个班,前三名全在我们四班,他们都说我这个班长的头带得好。纯属意外哈!
三年“打一架”
天生就不是好斗之人,有生以来,一直信奉以理服人,几乎没和人动过手。但是军校三年,还真的就有那么一回,拉开架势打了“一架”,回想起来,倒也有趣。
同学中有个山东大汉L,其叔叔是学校分管教学的一名领导。L同学本人军事素质较好,第一、二学期分别担任见学连排长和连长(军校见学连由学员轮流担任骨干,旨在锻炼培养管理能力)。第三个学期,我担任见学连四班班长,与五班长、六班长轮流担任排值班员。而L同学从“连长”角色转为普通学员,一时没能完全适应,矛盾由此产生。
又轮到我值班的那一周,课间操整队时,我发现L同学又没参加,并且没有请假。这已经是第“N”次了。于是,上午操课结束,我不点名地批评了L同学,要求下次有事必须提前请假,语气讲得比较重。
谁知道队伍一解散,我刚回到宿舍,L同学就冲了进来,用手点着我的鼻子高声问我什么意思,不就是讲的他吗?我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我没点名已经给你留面子了,下次没这么好了!”L同学也是年轻气盛,作势要打我。说时迟那时快,我左手一个顺手牵羊,右手顺势一个单手锁喉,电光火石间,L同学已被我牢牢控制在床上,动弹不得。旋即,我便松开了他,同学之间,点到为止即可。L同学可能没有想到貌似文弱书生的我动作如此迅猛,也一下子懵了。我乘机将他推出四班宿舍,告诉他以后有事需请假,要学会互相尊重。真是不打不相识,打那以后,L同学见我客气多了,有事主动请假,我们倒成了好朋友。
其实,同学们不知道的是,当兵的时候我分在特务排,师侦察连的高手给我们进行过专门训练,什么前倒前扑后倒侧倒,十招擒拿手等,我练得特别认真,尤其是那十招擒拿手,如压腕、卷腕、缠腕、前抱腰、后抱腰等等…现在依然是了然于胸,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物化成身体的一部分啦!得,改天还得找个合适的人传承下去。
沙场被点兵
三年的军校生活转瞬即逝,一晃,就到了毕业备考阶段。我当时学的是指挥排长专业,涉猎专业最多,如有线、无线、侦察、测手、标图等等,高炮连指挥排所有的专业,我们都得学。毕业会考综合演练中,我们又选定其中一个专业,配属到其它高炮指挥分队。
那是一次模拟指挥训练,我作为标图员,配属到同为毕业队的15队。15队是两年制中专队,学的就是高炮指挥。训练中,学员们轮流担任指挥员,根据敌机来袭情况迅即作出判断,定下决心,作出指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上去担任指挥员的十几名学员表现都不太好,负责训练的教员很不满意。他突然灵机一动:“我等会请10队的同学上来,和你们PK一下!”于是,我便被“请”上了台。
关于高炮指挥,作为指挥排长,我们也简单地学了一些,大概程序知道。而且天天看他们训练,看都看会了!于是,根据教员给定的情况,我果断定下决心,进行指挥:
“东南小型机两架,瞄准左一架,方位角XX-XX,高低角X-XX”“目标捕住”“长点射,放!”“速度加5,短点射,放!”
清脆嘹亮的口令声震慑了全场。
由于我判断准确指挥得当,加上那特有的高亢的指挥口令,教员大加赞赏,问在场的15队兄弟有没有敢上来比一比的,全场鸦雀无声,无人应战。当时的我,表面上平静如水,内心里却有些小激动:以这种方式为我们10中队争光,心里美着呢!
消息传回10中队,一时间竟成为美谈。
正义的火炮
学校炮场的东南方向,矗立着一幢高楼,灰白色的楼体,高耸的楼顶,与一般大楼几无二致。虽然普通,给我们全体学员的感觉却甚是亲切,尤其是楼顶那高高的避雷针针尖。因为在学校炮场周边,它是最明显的标志物,火炮瞄准捕捉目标训练的首选!我们的这位邻居便是河南省交通厅,上军校的那3年,再往前追溯若干年,两家始终和平相处,世代芳邻。
事情却不是一尘不变的。
2015年,我们10中队毕业二十周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我们的这位邻居竟然“变色”了:
一体的水蓝色的外墙,与周边的白色、灰白色大楼很不搭,而且楼顶上还盖着一个像帽子形状的东西,不伦不类的,很是滑稽。“怎么像个钢盔呢?”有同学冒出来一句。“嘿,你还真给蒙对了!”毕业后留校的郭同学适时地答话,接下来,他却给大家讲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冷“笑话”:
说的是从我们毕业的那一年开始,16年间,5任交通厅长有四人先后落马,前腐后继。传得最为玄乎的就是这四位厅长大人落马原因居然都是因为我们学校的火炮炮管指向大楼,将他们打下马来!据说,他们曾多次找学校交涉,要求将炮管指向调整。协商未果,便请了一位风水大师,大师指点迷津:邻居是炮兵学校,前任厅长是被学校的“炮”给轰下台的。“炮”就是“火”,水可灭火,只要将大楼涂成水的蓝色,头顶再加盖“钢盔”便可确保无虞。于是,河南省交通厅的办公大楼就成了现在的造型。结果,不知道是“大师”的道行尚浅,还是他们低估了火炮的巨大威力,这些“厅官”们还是接二连三地进去了!
火炮反腐,显然是个笑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蛀虫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跟火炮无关!
回头再看那幢大楼,心里便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