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是一个圣徒
那时那样拘谨地看你
挂在树下的衣衫
不敢上前摸一下,它多么圣洁
我那时就是一个圣徒
不敢触摸那圣器
内心充满火一般的隐喻
年轻时的所思
今天的文字仍然讲不清它
那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
那是一颗失落落的心,远落异乡
浙师大王洪岳:
《那时我是一个圣徒》写出了诗人少年时代初恋的心怀,或许这世上唯有爱情接近信上帝吧!都是因为悖论性存在而爱和信。互补抑或缺乏,正构成了人、诗、存在的悖论性的关系。对此的深刻认知和表达,正引领着诗人走向心灵的圣地,从而获得新生。
在浑善达克沙地以北
我见过天的尽头
在浑善达克沙地以北
浑善达克,那是沙漠里的
一片城堡,大墓一样的沙丘
生着蓊郁的榆树
再往北,榆树消失了
代之以久无尽头的草地
透过车窗,你会见到
骏马、牛羊、草原鸥
白鹤、金色的鹰
还有横穿公路的沙鼠
牛群过路你必须停车等待
即使这样,首领还不买账
后蹄刨起的砂砾击向车窗
在空旷的草原疾驰
赴死的沙雀访问挡风玻璃
我结石般的心和硬词
无法怜悯它们
只看见通天的大道断在前方
以为尽头是大海,是断崖
是世界的尽头
自己跟沙雀一样是去赴死
实际只是驶上一段丘冈
山东交通学院张永:
《在浑善达克沙地以北》就很典型。诗写一段旅途见闻,“透过车窗,你会见到/骏马、牛羊、草原鸥/白鹤、金色的鹰/还有横穿公路的沙鼠/牛群过路你必须停车等待”,很自然地把读者带入辽远和苍茫的原野中,但“见到”的这些不是主角,只是陪衬,是沙雀的陪衬。
为什么沙雀会成为主角,因为“死亡”,而且是颇有悲壮感的死亡,“赴死的沙雀访问挡风玻璃”;接着写感受:“我结石般的心和硬词/无法怜悯它们/只看见通天的大道断在前方/以为尽头是大海,是断崖/是世界的尽头/自己跟沙雀一样是去赴死/实际只是驶上一段丘冈”。
这节感受可谓水到渠成又不同凡响,而且有余音缭绕之魅。诗虽然说无法怜悯沙雀的赴死,因为被生活磨砺的心肠硬了,但总还不够硬,毕竟还在言说这样的死亡,并且因为车行丘岗,因为视觉和错觉,以为路已断头、无路可走,联想到“自己”——至此“沙雀”的角色让位于“人”——马上面临沙雀那样死亡的命运。最后一句,解释了错觉的原因,整首诗戛然而止,让人会心一笑的同时,也许会延展思维,前路即使不是断崖、不是尽头,依然不会平坦如砥。
和他绝大多数作品一样,这首诗的逻辑脉络清晰,层层推进。诗的思维空间可以少受约束地变换跳跃,但也要讲逻辑,不能薅到篮子里就是菜。顺便建议一下,可以去掉“大海”,因为地理知识告诉我们那种地方分明不会有大海。
工蚁
兄弟,俯下身
俯下身
我看你扛起死虫子
穿过森林般的草坪
奔向家乡
虫子高举过头顶
你就像在炫耀的富豪
得意洋洋
兄弟!你比哥强
哥无颜回乡
哥穷得叮当都不响
洞见文化沙龙魏东建:
诗人反叛于内心强加的规则、人生的井井有条,遇到生活的杂草丛生,这就是生活本身了,他在挑战自己中探索,其实诗就是诗人的情感无限的融入生活本身,霁良王兄执着于这种努力。他真诚的面对生活,而调侃了生活中的你我,你我就是那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