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彦广兄借给我《红楼梦》让我阅读,怎奈本人性格粗放,却不知因何看进去了。还书时,他问我书如何?老实说《废都》《平凡的世界》《最后一个匈奴》只看了说明,唯一将《红楼梦》读完了。他问:“喜欢黛玉还是宝钗?”我说:“都不喜欢,唯喜傻大姐。”李兄:“取笑了。试谈因何?”我道:“咱本农家,五谷杂粮尚不够吃,就喜欢一个壮劳力。那林小姐小心眼,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抱个药罐,谁能养活?你是多愁多病的身,我是粗胖蛮壮的黑李逵,却怎的红线牵得?宝钗富态,选妃的种子,咱喜人家就是水中捞月。凤姐满面春风威不露,朱唇未启笑先闻,然心机太多,不是“挨家”。傻大姐一个粗使丫头,拾到春包,不知何物,给其起名狗不识儿,真骂了贾府之人,天真未凿,干农活必是一把手,所以我喜傻大姐。她出现在书中两次,第一次引起搜捡大观园,第二次对黛玉说宝玉与宝钗结婚,每次都引起大的波折。”
晴雯也是丫头,似乎是高档丫头,聪明伶俐,似黛玉長的俊俏,但言词不让人,嫉妒他人,短的一生都争髙,与他人比较,有胜人之处,如撕扇、补孔雀裘。跟袭人比,就是争个准姨娘,但她还跟不着边儿的小丫头也比较。她与宝玉拌嘴,袭人劝了一句,她就攻击袭人,袭人委屈说了声:“原来都是我们不对。”晴雯就伶牙俐嘴,抓个话把:“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呢!……那里就称得上我们了!”宝玉给麝玉篦头,晴雯就不对咧,讽道:“交柸盏还没吃就上头了。”小红给宝玉沏杯茶,帮凤姐传个话,她就数说:“攀上高枝儿了。”芳官与宝玉吃点心,她就不平衡,指戳芳官:“你就是个孤狸媚子!”嫌碧痕侍候宝玉超时,不管是小丫头、老妈子,跟谁都怄气,直到被赶出都是盛气凌人,她的死,与气太盛有绝大关系。客观地说她美丽爽快明朗,但也使小性儿。个人以为《芙蓉女儿诔》其中不靠谱的就是:“姊妹悉慕媖娴,妪媪咸仰惠德。”
花袭人,原名花珍珠,或花蕊珠,女奴名字不提姓氏。唯袭人姓氏大书特书,其中自有深意。
袭人容貌不如晴雯,人叫闷葫芦,其实比晴雯聪明的多。晴雯美丽,但言辞尖酸刻薄,而袭人却是实干家。自从改袭人后,第一个袭的就是宝玉。给宝玉收拾床铺穿衣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觉得凉冰一片沾湿,唬的退出手头……袭人本是聪明女子,又长宝玉几岁,已解风情,自然知道是什么,偏又问宝玉:“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哪里流出来的?……”后经她挑逗,两人就干了那事儿。袭人为宝玉系裤带,何必伸手摸至其大腿部,袭人已解风情要问何处流出?分明是挑逗。这是为自己作准姨娘做准备,后又与宝玉约定三章以巩固与宝玉的关系,这个闷葫芦比晴雯城府深的多。
袭人顾大局,对工作尽责尽职,团结上人下人,自认为是贾府人,曾发誓: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出去。然而最后却嫁给蒋玉菡,耐人寻味的是作者为袭人借用清邓汉仪的诗:自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当时袭人的心态正好印证了这两句诗。孝子,忠臣,义夫节妇难做难为,虽有讽袭人,但也没可奈何。
彦广兄曾说:“你看的细,快成红学家了!”我说:“不要讽刺我。专家学者从大的方面研究,平民走卒只看末节细流。他们研究得,平民也说得,动不动用专家学者唬人,拉虎皮当大旗。”李兄笑道:“其言虽谬,也有几分是处。”
此为红楼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