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散文

刘萍:无常

作者:连清霖   发表于:
浏览:57次    字数:1577  电脑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121篇,  月稿:0

  “暮色苍茫听晚风,远山隐隐月朦胧”。可是我并不喜欢这秋日黄昏,觉得眼前萧瑟之景,会勾起落寞心事,随暮色而来,令人伤感。人的情绪,常常因光阴的流转,而不断改变,比如春之乐、秋之悲,悲秋成了此际执着不去的情怀。

  回首这些时光,个中悲欢起伏,生离死别之痛,可谓是历尽了磨难与伤怀。现在命运趁人不备,又给予了我们重大的打击——脑梗。一向身体很好的母亲突发脑梗死,着实让人担忧,窅然如一大梦。世事繁芜喧闹,变幻莫测,而人却那般卑微渺小,无情的病魔让母亲变成了一个“废”人。如今她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右手右脚不听使唤,吃喝拉撒都得让人伺候。

  母亲病着,好像来来往往的人群和熙熙攘攘的红尘,都已经与她无半点瓜葛,空洞的眸里,变得沧桑而寂寞。母亲曾经是那么的开朗,那么热情的一个人,而现在病床上的她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低沉、多么的痛苦。母亲就像一枝“残荷”,看上去已不再美丽,不再青春焕发,恐之将老,生命留给她的将是在热烈与寂寞中被刻上深深浅浅或浓或淡的印痕了!

  正如《花田半亩》中所说:生命中,我们都接到不同的剧本,有的平淡,有的浓烈,有的是笑,有的是泪,每个人都戴着多彩的面具,在剧情中演绎着喜怒哀乐,生老美丑。想到家中相框内那个身穿军装,齐耳短发,英姿飒爽,眸如秋水的母亲,对比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无语的母亲,心里不禁一阵一阵抽痛,无奈、担心、恐惧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很多次,面对母亲皱缩成枯荷的脸庞,总会有感伤漫过心扉,生命的悲壮与无奈并驾齐驱,似乎空气中都弥漫着压抑的情绪,那感觉让人窒息。有时,欲寻觅一面挡风遮雨的屋檐,躲一躲尘世的风暴,在内心的虔诚中,铸就铜墙铁壁,应对流年的侵蚀和盘剥。关于母亲,我们兄妹间用爱给予力量和勇气,让她更加坚强面对生命中的任何挑战。就像每一个爱的灵魂,把最纯粹的初衷种植在内心的花园,尽管已是曾经沧海,却依然在心里便植浩瀚!

  守护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一如儿时母亲守护在我们的身边。轻轻地捧起母亲那只受创的手,摩挲着,轻抚着……这只手粗糙浮肿,一根根粗大的关节凸起着、膨胀着,让人触目惊心。这世间如些熙来攘往,又是如此静水流长,人生坎坎,人山海海,山山而川。前来探望母亲的亲戚朋友安慰母亲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乃血肉之躯,又食五谷杂粮,虽然总想身体安康,但人免不了不受病痛折磨,只是有的轻有的重而已。读文学家庾信在《枯树赋》中有云:“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于是,将凌乱的心情、以及其间的风雨阴晴,当作生命中的一份劫难,用时光慢慢将其融化。这时日光斜照在桌子上的花篮,花朵初放,白如温玉,也映衬得心中滋生温暖。

  这些日子,每当情绪低落,便会想起一缕缕炊烟从老宅升起,袅袅娜娜,如悄然绽放的丹顶鹤花儿一样迷人;再现“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田园风光;又现“柴门寂寂黍饭馨,山村烟火春雨晴”的美妙意境。那时的母亲是多么的健康勤劳,从锅碗瓢盆的叮当声中,从呼唤我们乳名的喊声中,总能体会到深深的母爱,小时候的幸福情景还历历在目。如雪夜围炉,春日插秧,赶集买糖,过年嬉闹……那些被时光泛黄的情景,都是岁月里的印记,感觉那时的我们真幸福。于是,心底的那些凉薄也无端的生出暖意,就像我想起从前那些纯粹无忧的时光,温柔萦绕在眼眸可以抵达任何角落。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被命运温柔以待的,就像季节从不缺失一样,如约而至的都会翩然而至。

  当人生的章节里,烙下岁月深深浅浅的痕迹,而生命总有理由,为自己许一场精神世界的凤凰涅槃,如此才能让我们成长,世之所见,没有完美之事,没有不带伤之人。既然,平凡人过的日子,必是一日遇佛,一日遇魔。于是,春之明媚,夏之热烈,秋之萧瑟,冬之深沉,都予人以深刻体验,都予人以日渐成熟。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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