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河哪得长流水,为有源头活水来,说的就是江河源头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北河、中河和毗河汇于金堂赵镇,成为沱江的源头,赵镇也因三江汇城而闻名于世。东方威尼斯就是对这座水城的形象赞誉。这三条河似乎早有约定,明知东边有龙泉山脉阻挡,却非要相会于赵家渡,再往东迎山而去,能通吗?能通,因为有一条更大的河流在云顶和炮台的两山之间接纳它们。鳖灵拓峡肯定只能是个传说,地壳运动把龙泉山脉拦腰一刀,切出纵深峡谷,才会出现青山遮不住沱江东流去的宏大景象,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力量,当然也是水顺势而为的自然选择。
沱江源较之于其它自然河流的源头,有所不同,它是从三条河流的终点开始的。就河水的真正源头来说,沱江的源头应该是三条河流的源头,来自于西北的更远的河流或更远的大山深处和高处,因为,大山才是一切自然江河的源头,是一切自然江河的母亲。我们在韩滩渡口立一座“沱江源”的标志,应该说主要是它的人文意义。
三条江河从高山走来,一路的花草树木也随之奔涌而来,栖居两岸,形成两行参差披拂的景致,摇曳变换着四季的芬芳,一边守候河流的生灵,一边荫蔽河岸的村庄,生命相依,生生不息。这样的河流又有谁不喜欢呢?
我爱这样的河流,有河有景,有人有味。或垂柳一烟,渔舟唱晚;或竹林一丛,浣女声喧;或草甸一滩,牧笛声远;或荻花一遍,归人心安……
后来这里有了渡口,物和人开始在这里聚散,再后来人们开始在这里聚居,城市开始在这里衍生和发展。这三条江已不再只有自然功能了,它们还得顺应民意,力争做到水旱从人,才能得到人类的肯定和歌颂。记得流沙河老先生赞美金堂水城,十里山川,碧波三面,白鹭点点打鱼船,“家住这里,也就成了神仙”;更记得洪灾中灾民的苦难咒怨,呼天抢地,怎敌它凄凄又戚戚?都是洪水惹的锅!真是悲喜两重天啊!三江的洪流又来自哪里呢?又怎么来的呢?它们又真的想水漫金城吗?它们的怨言又向谁倾诉呢?老子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呼人“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忧”。所以说,人与自然之间的忧患,大多来自于人类的贪婪与争夺。如何处理好人与大自然的和谐共生,应该成为人类今后一个持久的重要话题。
水是一切城市的灵魂,可以肯定地说,没有了三江,便没有水城赵镇,也不会有沱江源。只有沱江源上水悠悠,才能沱江两岸万物生;只有沱江源上水悠悠,才能沱江人杰天地灵。孔子曰“君子逢水必观”,个中道理不言而喻。真希望公园水城赵镇和泱泱沱江源成为天府大地上的大景观!
河流是大山的孩子,也是大山传递大海的信使,而大海是河流的梦想和归宿。沱江跟其它河流一样,成了大山通向大海的信使。大海是不知道四季不断变换的,大山会告诉它。春天清流淙淙落花流水,夏天洪流滚滚狂暴奔腾,秋天静流脉脉落木萧萧,冬天江流涸涸生灵蛰伏。这就是陆地上一切季节性河流的生命常态,也是大陆一年四季向大海表白的朴素情意。
李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那天上之水何处来?那只能从海上来了。大海和大陆形成了各自完整的生态系统,又相互支撑着对方的生态世界。大海将水通过气流送到大地上滋养陆上万物,大山又把陆上万物通过江河送入大海滋养海中万物,如此循环往复,和谐共生,生生不息,这可能才是真正的山盟海誓的意义。
每一条河流都有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每一条河流的源头都值得珍惜和歌颂,因为它们不但是河流的源头,也是生命的源头。沱江源头水悠悠,这应该成为我们热爱自然热爱生命的铮铮誓言!
2022年02月0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