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滴滴,别样的春天
一
不是内脏的病,却又与内脏关系密切。所谓春季到来,他们说各种的花在河堤上已经开放,独自走到后院的无人处,看那一树杏花艳艳的开放,而且已经落满一地的花瓣,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悲伤,不知是靡丽的书写还是绚烂的落场,大地果然回阳。
大地回阳,自己的心肺或者阴气过盛,什么湿阴湿阳之类的,什么三焦之类的走向,从而口渴致咽炎,从咽炎防碍及扁桃体和腮腺,从傍晚咽痛到凌晨数起,吞咽困难,直到昨晚深夜难以入眠,即使勉强入睡,片刻即起,说话、咽唾、饮水皆困苦,焦虑异常。
家人也有类似的症状了,只是稍稍轻微一些,可以入睡。幽暗的光阴中,对我叫苦。我嘶哑着说,我不比你严重?况且这样春天的病况,距离死还远着呢,有什么可怕的呢?而自己索性起床,在子时做了淡食,吃一碗,以清醒的意志抵御咽痛,因为半醒半睡之间,疼痛更为强烈,也就是为什么昏迷的人,要一直呼唤他,促使其意志坚韧,支援各个器官继续工作,不能“休息”,休息就彻底休息了。
所谓的病痛病苦甚而死亡,都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记得一个故事说,晚上过独木桥,战栗惊恐,天亮再去看时,桥下枯水距离桥面不过2尺之高;所谓怕鬼之人,是被月下自己的影子所吓死的,那几乎是寓言了。实际上,当一切都落到实处,那些恐怖,在你的意志下灰飞风散。
不必转头或者闭眼,你就倔强地盯着它,看那颗银针缓缓地刺入你的血管,看着那血流回复,是多么的鲜红,又是多么的刺激。像一个战士,把腹裂而包括不住的肠子,流出体外的肠子,被自己的手抓了,混乱着塞进腹腔。有什么痛苦,有什么疼痛,有什么恐怖的呢?这就是人的意志吧,是人别于其他生命而独有的高贵吧。
当然,我在没有用饮食调剂及中成药可以调控身体的阴阳平和时,想到了西药,用葡萄水冲淡我血管里的沉积物,而且停止进食,空荡我的肠胃,减少各器官工作的重力,类似于道家的辟谷,所以便去了诊所。在众多的人群之中,那么多中老年人的哀怨神情中,要求大夫挂上一瓶,然后带回来一瓶,在家里打点滴,没有恐惧,却是清闲当中的安逸。
所谓养病休养,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养心。所有忙碌的人,真的有一段要休养一下,调养一下,离开这个熙熙攘攘的世俗,让你的身心在散步赏花之里,这些点滴的感觉之中,修养自己的身心,恢复自己器官的工作,保护她,是我们可以更多的一些寿命,可以更多的一些工作,更多的一些贡献吧。
这个可以选择,使人清闲的春天,杏花烂漫的季节。
二
过去也不是没有对这种生活方式的向往和作为,刚刚结婚的时候,母亲已经过世,儿子尚未出生,夫妻两个人在河南许昌市一橡胶厂的小屋居住。原来的小厨房搬到了阳台,腾出来的斗室,置放的一台书桌,南墙上有一半是窗,光线充足,五斗柜锯掉了两层而改成书桌,柜门也去掉,可以防书,一只方凳不用时也可以放入,以腾出空间。四平方米的斗室。
青春般的暑假里,早早起床,在路边挖一盆草,放在一排书的旁边,是连接郊外那葱郁自然的神奇路径,也是交通千年和万里之遥的隐秘阡陌。不过,那种平淡而宁静的生活,还有一个前提,是我远离喧嚣的闹市,在十里之外的偏远小学教课,少有亲朋来往,不愿与人沟通,没有电话,那时的传呼机,尚未传播到古老中原的此域之时。
喧嚣尘上的近十多年,也有过这种对平淡的构想和怀念。那是置办新房之后,在东风小区四楼宽大的客厅里,放了盆草,壁挂了四幅印刷的古画,那些萧瑟的长水,朴素的远山,引人微微的含笑。还有远在北京的胞弟,赠送的两幅真迹,一轴巍峨的高山,另一则是春天的溪水,一横一悬,展开着我对生命的理解。
也常常在瓷器店内盘横,想弄两尊大的花瓶,可以放置会有的字幅。所以想到和置办这些所谓的“宝器”之时,我的心是宁静的,眼光是清澈的吧。坐在客厅里读书,或者笔记,哪怕仅是板凳矮桌,也随意寻到的那种静谧。也清楚地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与此境界雷同。
但是这种内敛确是经常要被打破。如果没有设防,就是王蒙先生说得那种设防,如果放松警惕,不设防,就会因为一个电话的相邀,一件喜事的光临,便会失去那内在的平衡。所以要在任何时候,记住这个教训。才能在阳台仰望星空,在上下班的路上,看到朝阳和晚霞。
不设防,而且还有酒精的盘剥,杂务的摧腐,再下便是肆意妄为,所谓的诗书礼仪,皆受迫害,人已痴呆,意乱情迷,丧失了独自的主张。说主张者,并非遁世无为,那也是较好可以做的,最为高的境界,应该是大隐于世。看看那些70岁的老人,尚在政坛与商界出镜,来回走动而并不多言,仍然浓发乌黑,步履矫健,眉垂安泰,眸光有神。
三月份的春天,若那景明,抑或阴风;无论魏晋,还是当下,也总是可以修改这样的文章,整理自己的思想,不必共您慈眸微笑,不必同赏每一个春天,传闻雨水和惊蛰的讯息,因为我们,至少使自己,获得微微的静谧和时光的沐浴。善哉。这点点滴滴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