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衍东：风把一扇门吹开（外二首）

■熊衍东

风把一扇门吹开（外二首）

紧闭的一扇门，被风吹开
风把一扇门吹开后，把寒冷带进来
把一场雪的消息带进来，把一群羊的气息
带进来

一扇门开开合合
风进进出出
炉火还没有熄灭，风对着炉火吹

风不把炉火吹熄不会善罢甘休
风既然进来了，就要翻箱倒柜到处找
它要找出一个人的秘密

风把一扇门吹开，就把冬天的一本书吹开了
这本厚厚的书，每一页
都是一场大雪


在凛冽的冷风中行走

冷风越来越冷，把一池的水吹得皱巴巴的
把树上最后的叶子
一片一片吹下来

一片叶子轻轻地落在一个人的头上
这是不是秋天写给冬天的最后一封情书
浓情蜜意的情话
连标点都是凝重的

我看见那个在埠头洗衣的老人
把冬天越捣越深，她捣一下，黎明就亮一些
再捣一下天气就更冷了

沿着东风支渠，在凛冽的冷风中行走
与一些往事擦肩而过
少年的心事曾经像渠水一样流走
我们再看到的渠水已不是以前的了


转眼之间

物是人非。一大片阳光过去了
一大河的水流远了
云已经绕过了最远的岗

转眼之间，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
无法追赶的时间，光阴，岁月，脚步
无法解释的气象，时令，节气，风霜雨雪

每迈一步，都不会回来了
时间的马车飞快地驰骋
我们还迷恋着眼下的一点一点小事
可车轮已走远

我们的手里攥着的是什么
那就攥紧吧，不要心存侥幸
只有把它攥在手心里，才是自己的
流失的永远回不来了

2023.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