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是梵文Mala的音译,又称曼达、满达、曼扎、曼荼罗,藏语为dkyil-vkhor,意译为坛场、轮圆、本尊坛城。
1
庄棣和飞飞第一次见面是在2012年9月,那时他们还不认识彼此。
这天庄棣正坐在学校图书馆四楼自习室的一张桌子旁复习考研,准备考上海一所大学的他聚精会神的看着古代文学史教材,完全没有注意身旁发生了什么。他扒在桌子上。这是一张四人坐的米黄色大桌子,整个大自习室里布满了这样的大桌子。他坐在桌子的左侧,这时右侧空着的位子坐下了一个女孩,就是飞飞。
庄棣没有察觉,即使察觉了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自习室里有很多学生,选座位需要拿着学生卡在门口的一台选座机器上刷一下,按照刷到的号码找到座位便好了。当然,这个大自习室里的座位都编了号码,一张桌子有四个位置。所以一个女孩坐在他身边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
看完一个章节抬起头庄棣察觉了身边坐了一个人,他本能的感觉到这是一个女生,于是微微转偷看了一眼。一个皮肤润泽干净的女生,黑粗的发丝从额前顺延下来向后面流去,半遮住了耳轮。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除了知道了这个女生发色乌黑,皮肤白皙之外,他看见了一个有点儿向上翘起的鼻子,很显然他不喜欢这个小小微翘的鼻子,虽称不上不好看却不是标志的鼻子,鼻子的印象迅速掩盖了其他认识,成为了对这个女生总体的认知。
正时中午时分,庄棣吃完饭回到自习区,他的朋友与他一起吃了饭后就回寝室休息去了。若大的自习区零星的坐着几个学生,左侧是玻璃组成的巨大窗户,右侧不远处是门,在窗户与门之间的宽阔地区布满了桌子,这些桌子上堆着一摞摞考研用书。
飞飞拿出了一个大屏幕手机,打开了一个娱乐节目,带起了耳机看起了视频。庄棣又看了一眼,发现身旁做的这个女生看起来年龄很小,于是顺口问道:
“你读大一还是大二?”庄棣表现出一种善意的好奇。
飞飞转过头看了庄棣一眼“我大四!”语气有点重,夹着轻微的不满。
“啊,看起来不像是考研的….”庄棣笑着。
飞飞没有继续说话,认真地看着手机里的娱乐节目。庄棣则自知的看起了自己的书。气氛虽不至于尴尬,却也没有熟热。再过了一小段时间后,庄棣发现身旁的这个小女生带起了帽子,趴在了米黄色的桌子上,手机靠在三本垒起来的书的书脊上,不知发出轻微的笑声,而带起的帽子仿佛是一种拒绝。相对于这种隔绝,庄棣内心产生了一种无所谓又乐观的心境,她的鼻子不漂亮。
2
人是一种极其极其脆弱的动物。肉体经不起什么金属物的猛烈撞击,但凡经常看新闻的人都看过,在某场车祸中司机或乘客不幸死去,在某个工地里某个工人不幸死去,之类的报道。足见肉体的脆弱性。除了肉体之外人的心灵也脆弱,当然除了个别少数,多数人呈现出心灵的脆弱。这种脆弱表现在个人独自面对世界的时候。因而人类的先民最初面对自然时,发现了自身的渺小、脆弱,他们发明出了宗教这种东西来寻求自我保护。当然,他们还发展出了部落、国家、道德、法律等等东西,无疑这种组合都用来维护人。
假如把一个人扔到火星上或者孤岛上,很显然这个人绝对自由,因为几乎他没有任何约束。诸多人向往这种自由,没有任何制度、法则、道德约束就意味着可以做任何事,可是这种绝对的自由也是一种绝对的恐怖,没有约束也就没有了保护。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无疑非常可怕。所以可以知道道德、法律、制度约束了人,同时又保护了人。
所以卢梭说"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在法律、制度、道德之内,人尚具有相对的自由。那么人又何成其为人呢?自诞生以来,人就像一张白纸一般飘向人间,而在死去的时候,火葬烧成灰烬的纸 必是用各种颜色涂上了各种不同图案,而图画自己人生白纸的恰恰是人自己。人又如何去定义这张白纸,如何去勾画它呢,就要问是想怎么样?因为人们就会有一个目标、有一个梦想。
现在的庄棣正好处在这种完美的状况之中,他完全遵守法律、制度、道德,他也相对自由。他有一个目标,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目标,就是考研。
自由像是一种瘟疫,利用虚无的魔抓侵蚀着人的灵魂。
生活中可以看到诸多人做一件事失败,就像“我要在五年之内称为部门经理”、“我要把项目在规定时间内完工”、“我要让人人平等、受尊重”之类的目标、梦想数不胜数。很显然人生是由诸多大大小小的目标拼接而成。然而把所有人的人生展开来看就会发现,目标丧失了意义,达到目标的成功者仅为少数。多数目标失去意义下,目标又不可或缺。可见目标本是一种假象,用来掩饰空虚、掩饰自由的吞噬,同样,作为假象的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3
年初的时候庄棣见到他身边的同学都准备考研,于是他也开始准备考研复习。
在中国毕业生就业竞争激烈,每年都有几百万学生进入社会。面临这种情况很多学生选择考研,一方面推迟进入社会,另一方面考取研究生可以提高自己的价值。庄棣和飞飞就是这股洪流中的其中两个。庄棣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想考上海一所大学的研究生,飞飞是历史专业,打算考杭州一所高校。这时他们还没有见过彼此。考研是一件艰苦的事情,有的学生复习半年,多数学生提前一年开始复习,不同专业也会有所不同。
考研要解决诸多问题,考哪个地方、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是否想去一个地方,是否喜欢一所高校,是否跨专业。在这一切解决之后就是找资料复习的时候了。就像是再来一次高考似得。不过区别是,高考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只需自己努力学习就行了,考研则全靠自己管理自己,没有老师监督没有固定教室班级,被学习与自己学习关键是意志。
第一次遇见后过了几天发生了第二次。
他们所待的哈尔滨这所高校有两个图书馆,庄棣和寝室的朋友经常在老图书馆学习。老图书馆的四楼又一个巨大的自习区。多数复习司法考试、公务员考试、考研的同学都在这里学习。除了图书馆可以查阅图书电子书外,图书馆的学习氛围会比较好。庄棣和飞飞就在这里学习。
这天也是中午吃完饭。庄棣在自己的坐的位置上坐了一小会,忽然想起一本需要看的书放在了一楼自己租的小柜子里忘了带到四楼。图书馆一楼的空位竖着两大排立柜,每一学期都会把立柜上一个个小柜子租给学生。学生在图书馆复习往往需要很多书和资料,晚上回寝室带回去不方便,租个小柜就好多了。
想起要取书的庄棣站起来,往自习区门口走过去。在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突然门口迎面走来一个女生,意外之中吓了庄棣一下,他向右侧躲闪了一下,眼睛看着这个走进来的女生。微黄色上衣,脑袋上戴着连在衣服上的帽子,皮肤干净。“原来是她”庄棣心想道,上次那个小小的不好看的鼻子,现在从正面看倒是挺小巧,挺好看。走得快的飞飞已经走了过去,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庄棣,也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走开了。庄棣下楼去了。
至于为什么他们在一个自习区上半年从来没有见过彼此,却在这个时候见到了。没有答案。可能是因为这个自习区太大了吧,足足有十二间房那么大,相互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可是真要仔细追问下去,仅仅做出这样的解释并不充分。那答案是什么呢?通俗的说法是缘分是命运。
4
飞飞不知什么时候察觉了庄棣,这个男生在她眼中引起了注意。
这天下午她吃过晚饭就回到了图书馆。图书馆刚进门需要划校园卡通过,然后分三个方向,向左右走一段是楼两侧的楼梯,而正面走两步是一排楼梯,然后进入二楼开阔地平台。
飞飞刚刚踏上楼梯,发现庄棣从右侧楼梯下来往这边走来准备往出走,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驻足下来。庄棣走到划卡机前一走在裤兜里摸校园卡,一个他认识的同学刚刚进来,两人在随意的打着招呼说话。飞飞直直的看着庄棣,傻傻的看着仿佛忘记了什么,神色似乎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是怎样的自己也不清楚,引起停顿的恰恰是注视。忽然庄棣一个不经意地转头,他们的目光交在了一起。同时飞飞回过了神儿,马上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像是自己失礼,然后快步等上了台阶。庄棣看着飞飞消失的背影,又好奇又好笑。从裤兜里摸出了校园卡,划卡出去了。
这件事飞飞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她的注视完全出于无意识。庄棣却越发对这个活泼的女孩子好奇,这种好奇就像雨后山里的蘑菇一样快速张起来,这颗蘑菇堵在了庄棣的胸口,尤其是在学习烦闷的时候,越来越不能集中注意力。这个蘑菇是一颗毒蘑菇,却鲜艳无比,引起的魔力足以让自习区内重力场发生改变。庄棣的眼睛越来越不由自主的向坐在他不远处的飞飞看去。飞飞像是一块磁铁,会使庄棣眼睛的电流改变方向。
庄棣不明白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女孩子坐在了他的附近,之前几个月并未见过。
图书馆里面的自习区有很多位子,在没有出现编号刷卡划座位号之前,学生们多在上起来排队抢座位。学校里在这里学习的人实在太多,一直竞争太过激烈每个人都抱怨不已,后来没办法,三三两两组合的占座学生开了一个大会,相互划分势力范围,一般团儿的人坐自己分到的地盘,不往他处坐。再后来图书馆就有了划卡刷号机,但此后格局基本没有变。所以周围人基本都熟悉。
飞飞更像是游士,哪里有座位就去那里,而如今打游击的她游到了庄棣这里。
在图书馆的走廊里也摆着供学生学习的桌椅。这天下午飞飞坐在了自习区外面的走廊,庄棣发现了。此时他正被这种因飞飞的存在而引起空间变形的引力折磨的心神不宁。
终于庄棣决定去认识这个女生。自习区门口一出去就能看见飞飞,她正坐在桌前半靠着身旁的柱子。外面的光比室内暗一些。他走过去坐在了飞飞身旁,飞飞转过头看见了他。
“你好啊!”庄棣努力减少自己的紧张,笑着问“在做什么呢?”
“在看政治试题呐……”飞飞回答,她得语言和表情有一种孩子般的稚气。
“那天实在不好意思,还以为你不是大四的“他提起了之前引起飞飞不快的事。
“我明明都大四了,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考研的吗“她生气的质问,有些单刀直入。
“没有,没有…”庄棣很喜欢这种直率。
“不愿意别人这样说,说我是大一大二”飞飞的生气完全没有力量。
“哈哈,你看上去看小啊”庄棣稍有歉意的笑着。
“不过之前也有人这样说过,又一个学姐说我看起来很年轻,还以为我是高中生”飞飞缓和的说到,声音仿佛有小孩子的奶气。
“恩,年轻了好呀“
“是哦”
“你是学什么专业啊?”
“历史,你呢?”
“汉语言,那是打算考哪里?”
“杭州的一所学校。”
“哦,我想考华东师范。那你为什么要考杭州?”
“因为我家是嘉兴的呀,原本我并没有考研的打算,妈妈说让我考着试一试”
“嘉兴啊,你们那里有一个叫桐庐的地方,中国多数快递公司都出自那里”庄棣想起看过的《南方周末》一篇关于快递的介绍,他对嘉兴并不了解。
“是吗。我不知道啊”
“你可以查一查。”
飞飞拿出了手机,在百度上查找。庄棣看到眼前的这个女生,完全是水灵灵的江南女生。她有一双牛一样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女生看上去洁净出奇,完美的额头上,一根根乌黑的发丝仿佛可以数清楚。
“哦,是有呀”飞飞说着,瞥了一下嘴。
“我怎么经常见你一个人啊?”庄棣一直和他们寝室朋友一块复习、吃饭。
“哦,之前我们寝室有两个经常和我一块学习,你知道自从图书馆刷座位号后,座位就没有那么紧张了,结果我们就懒了,有的在寝室学习,有时会来图书馆。”
“嗯,我们也抢过座位,那之前很多人都找不到座位。”
“是呀,我之前就有时抢不到座位。”
“哈哈,列强竞争太激烈就划了地盘。”
“嗯?”飞飞看着庄棣。
庄棣把占座的事讲了一遍。
“怪不得!”她翻了一下眼睛。
“哎,你可以把电话号我吗?”庄棣想保持联系。
“好啊.”庄棣递上了自己的手机,飞飞在上面按下了她的号码。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就叫飞飞好了”她略带害羞笑着,意思是她说了自己的小名,“你呢?”
“我叫庄棣”
“嗯”她点头。
“嗯,我去学习了,你也好好学习吧。”
“嗯,拜”
“拜!“
5
飞飞是一个吃货,经常学校外面的超市买一些零食。这天她提了一个大柚子回来。穿着一件灰色紧身牛仔裤,黄色上衣,垂到胸前的长发扎成马尾,大大咧咧的从自习区门里进来。庄棣正在学习,突然感到后面又一个人撞了他的椅子,庄棣回头看,飞飞正站在他的身后,用牛一般大的眼睛看着。
“你是啊!”
“是我啊”
“吃饭了吗”
“吃了,刚买东西回来。”
飞飞说着在庄棣左侧四个座位远处的空座位坐了下来。庄棣知道那一片地区是别人固定的位置,碰巧没有来,看她很累的样子,就想先让她坐着好了。飞飞并不知情。她放下了大柚子,把书包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上,水果放在桌子上,脱下外套露出白色卡通T恤,掏出几本书看了起来。可能是提着东西从学校外面到图书馆走得比较快,飞飞的额头冒出了点汗珠。接着两人便各自学习了。
不一会儿飞飞趴在摊开的书上睡着了,一只胳膊环抱起来围着脑袋,马尾滑到脖子前来,像一只蜷缩起来的猫。然而座位的主人回来了,是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被叫醒了,她看上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提着东西向后面去了。庄棣看见了,却不好意思说什么,因为地盘范围是之前已经划分好的,即使在图书馆座位改革后,但基本现状依然得到大家默认。
飞又返回来,取剩下的东西。在庄棣座位这边停留了。她看着庄棣,仿佛是在说“我这样,你也不管一下”,想埋怨的她没有什么话。他发现飞飞的鼻子旁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庄棣站起身环顾四周,“你找到座位了吗?”,“那边有座位。”飞飞说着指了一下自习区另一头的柱子那边。
为了避免在自习区影响其他同学,示意到外面走廊里说话。飞飞被这么一折腾一丝睡意也没有了,便跟着走了出去。庄棣找了两个空座位两人坐了下来。中午的光从图书馆顶钢管架构支撑的透明塑料顶棚射了下来,使得走廊的柱子、椅子、围墙、地板涂上了清朗的感觉。
“最近学习的如何?”庄棣把两人的话题从刚才转移开来,他笑着说。
“马马虎虎啦,政治还没有开始复习呢?”她衣服胸前绣着一个大卡通人物,和她的皮肤、头发、表情切合一起,很显然她还是一副没有长大的样子。
“一般大家都九月或十月开始看。“庄棣心里笑着,她实在是有些自由散漫,可是反而这种对自己考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十足地吸引着庄棣,”我前两天看见你在看电视剧。”庄棣指她用手机缓存的。
“啊,你说的是《新白娘子传奇》呀,我特别喜欢看”她的眼睛亮起来,嘴角微厥。
庄棣本想说她的学习,见她很高兴也就继续了谈起了这部剧,“很久之前的电视剧了,不过倒是一部经典!”其实庄棣对这部电视了解不多,小时候看过,却从没有从头到尾看完过。男生往往喜欢卖弄自己的知识,庄棣泛泛而谈。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新白娘子传奇》吗?”她鼓气了劲头儿,向庄棣靠近了一点。
“嗯…是因为怀旧吧。通常爱看老电影、听到歌曲的人都有一种怀旧情结,我猜你也逃脱不掉。”庄棣对自己的估计夹杂着虚弱的自信。
“嗯…有这么一层,但还有其他?”很显然,庄棣的回答并不是飞飞想要的答案。
“爱情?”庄棣反而被飞飞的思维带了进去,猜测起来。
“也有…嗯…”飞飞获胜了似得笑了起来,意思是庄棣又没有答对。
“但也不全是”庄棣抢着说出了飞飞的话。
“哈哈,是的。”
“那是?”无奈之下庄棣只好自己问了,飞飞反而没有泄气,更切了了她的表达欲。
飞飞站了起来,一边比划着手势一遍不停的说,眼睛里闪着光芒“我喜欢那里面的一切。你看那,他们属于古代,待得地方都是杭州、扬州、镇江这些江南靓丽的地方,不用说这些地方不仅是景色宜人,而且也处于那时经济最繁华的东南地区。这是地美。再看看里面的人物,大多正直善良,其实是恶人也多不是凶神恶煞,这些恶人最后都有报应或者弃恶从善,而男女主角都是郎才女貌心地善良,白娘子美丽不用多说,许仙老实还有医药这门技能,这是人美。最后忠贞的爱情,情美。”
“你说的很好,不过《新白娘子传奇》里面最不好的是许仙由一个女人扮演”庄棣并没有去争论,而是再飞飞兴奋之余轻轻点出。
“瑕不掩瑜嘛!”
“看你平时话不是很多,可是将其电视剧来一套一套的”庄棣装出不屑的神情。
“我们女生都喜欢看电视剧,现在宿舍没事,电视反而可以耗时间,相比电影更耐看,也不用做过多的选择,我不喜欢做选择。你想想,一部剧看多了自然就明白了”飞飞说的倒很自信。
“好吧,要说这部剧吧,里面一边演习一边唱,我很喜欢这个。很有吴越一带的味道。”
“也这是因为这个将那种情感表达的更完美,歌声可以表达比对话语言更丰富的情感,把苏南浙江的意味统统抖搂出来,我可喜欢啦。”
“我要是娶一个像白娘子的老婆就好了!“突然庄棣说着翘起腿摸着下巴,故作沉浸其中的模样,”长的又漂亮,帮忙经营药店又能干,打击恶妖恶人正直又善良。嗯…不错、不错”
飞飞走过来一拳打在庄棣的胸膛,“鄙视你,不跟你瞎扯了,我学习去”,说着转身进了自习区。
庄棣摸摸胸口也不感到痛,笑着跟了进去。
复习时学习比较紧张,他们的接触也就只是午饭后、晚饭后聊上几句,不仅缓解了学习压力,而且增加相互了解。
6
考研无疑是人生一个特殊的时期,就像三年之前的高考一样。然而没有约束的他们对此似乎变成了千千万万种可能。考上研究生就可以不用去工作,继续逍遥自在三年了。考不上则就需要开始进入社会啦。他们对此都有着清晰的认知,可是实践起来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例如这年前半年他们各自的班级还要上课、啥时候去参加政治考研班、专业课资料为什么在网上找不到、相联系上一届考研的学长为何联系不到… 烦恼琐碎的事情不免接踵而至,更关键的是面对自我,近日又懒惰了没有早起、昨天有没有完成计划、想背的知识点老是记不住、是做笔记呢还是不做…
可是,可是,偏偏在这个人生的关键点上他们各自出现在对方的生活中,假如认定两人之间一定是爱情,那这种认知是错误的。因为在两人的内心中都没有把对方完全看作自己痴迷爱恋的对象,也是这个缘故,就没有必要因为对方的出现是一种爱情,并且这种爱情阻碍学习而拒之于千里之外,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然而庄隶虽然没有把她当做女朋友看待,可对于飞飞喜欢的成分还是在他的举止之间弥漫着。庄棣真切的明白,尝若自己向她提出自己的爱情,那么就意味着她要做出选择。不喜欢选择的飞飞,加之处于考验这个特殊阶段,必然为害于两人各自的学习状态。于是在庄棣的认知中,把握出一个重要的结论,两人之间隔着的一层窗户纸万万不可捅破。
有几天飞飞晚上老是喊着自己饿得很,为了减肥晚上没有去食堂吃饭,饿了就吃一点水果。她坐在了自习区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后靠着柱子坐在那里翻书。有一点心烦看不进去书,于是就给庄棣发了条微信“我饿了“。庄棣正在看书,手机震动一下,他拿起来一看,向右后边看了一看。飞飞的头发没有扎起来,那张大脸看起来稍微瘦了一点,她见庄棣在看着她,撅起了嘴。
自习区灯管散着洁白的光,一片学习的好氛围。庄棣自然呆头呆脑,不过也不能怪他,似乎所有的男生都对此不理解。
于是庄棣按照他的思维回复了条微信“需要吗,我出去给你买个吃的“。并起身准备行动,飞飞示意他坐下。
她不觉暗暗叫笨,赶忙回复了一条“不要,不要,我不饿了”。
庄棣蒙了,“怎么忽然又不饿了,是担心麻烦我吗,没关系的”。
“不是”飞飞的两个字很坚决,一边苦叫不懂自己的意思。
庄棣接着问“那还饿不了?。
她没有办法“不饿了”。
“不饿就学习吧”。飞飞没有再回复庄棣,觉得心里闹挺。
他们关于晚上饿了的话题来回交流了两三天,就在懂与不懂之间进行着。
庄棣觉得自己也该总结出她的想法了,于是它吃完饭之后,顺便买了一些零食带上了。于是乎,她说饿了,庄棣自信满满的把一袋吃的堆在了她面前。飞飞有一些惊讶,因为让他买东西并非她的意思,不过又马上回复了平静,有一些好吃的自然好啦。她打开塑料袋仔细看了一看,马上说“我不要这些吃的”。原来袋子里是一些面包、饮料、奥利奥和一些麻辣食品,完全不是女孩子所需要的嘛。
于是闹僵了,庄棣体会了莫名其妙的东西,飞飞不提自己饿了。
庄棣的结论是考研特殊时期不要进一步发展这种感情。谨慎的庄棣保持这种种看法一直到考研结束,他觉得自己需要细心保护好这层窗户纸,千万不要捅破了,不要热烈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喜欢。飞飞觉得他们不是恋人也不是朋友,不过很显然这种关系要比朋友高出那么一些,发展到恋人她并没有这样想过。她压根就没有去思考他们要是什么关系,理论性的逻辑思考通常不是她判断生活的方式,感觉告诉了她一切该怎么做。她正在为庄棣的行为生气。
之后飞飞和庄棣没有说话。
她生气的想自己已经够胖的了还吃,真是受不了,一点儿不懂女生的心思。当然这种想法很快就被遗忘了,凭着自己的感觉避开了庄棣,把自己的一大堆书啦,大包小包啦,各种笔啦,漂亮的水杯啦统统搬走了。诺大的自习区一共有两个门,以前飞飞坐在庄棣这一侧靠近门,背靠着柱子的地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庄棣坐在她隔着过道的左前方。现在飞飞搬到了自习区另一个门附近,背靠着柱子的地方。庄棣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庄棣。如果一定要说飞飞讨厌庄棣了,那也不是。在飞飞的心里感觉需要稍稍回避一下,莫不如说想换一个小小的空间。
庄棣则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做错什么,从逻辑和理性来分析判断,他都作出了正确的决定。其实庄棣不明白,感情在这事情上压根就没有对与错,尝若真要较真起来结果只能是各自都觉得自己是对的,然后两人之间便什么也没有了,很多感情就是这样各奔东西了。庄棣的想法倒很直接,这个小女孩子,真是麻烦,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先晾她几天看看。于是就僵持了下去。
没多久哈尔滨的秋天来了,天气不再炎热,一阵风吹来校园里花花绿绿的世界忽然一下子全都变了颜色。
图书馆旁边路上的挺拔的白杨,纷纷卸下金色的铠甲,露出枯瘦的身体,就像非洲饥饿儿童一排排肋骨。于是那路上自然也铺上了一层黄金,一辆辆开过的豪华轿车身后总能带起一片落叶。还有一些树的叶子还是淡绿的,可是叶子已经干枯了,一捏就碎。秋天给哈尔滨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美丽的幻影,却充满着没落的哀伤。
终于庄棣在这场僵局中投降了,他实在忍不住不去想这个女孩,这个小梅花鹿一样整天跳来跳去的女孩,穿着黑色带花纹的紧身牛仔裤,白色紧身小上衣,放佛在展示着自己身上可爱的小圆斑点,展示着周身华丽的羽毛。而之前或碰乱跳的小梅花鹿不见了,这让庄棣懊恼不已。为了去找飞飞,庄棣想了一大堆借口,什么我想你啦,什么你学习状态如何呢,通通不行。终于借口找到了。他把自己考研班的政治资料复印了一份,据说这是一份极具分量的政治知识点总结。
他拿着复印资料就去找飞飞了。庄棣去找飞飞的时候,她态度一点也不强硬,反而变得特别温柔,一想到自己一时赌气,而庄棣有送她资料,一时间充满了歉意和愧疚。
以前庄棣还想过到时候一定要盛气凌人的质问,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不通情理啊。现在庄棣完全放下了自我,像是一条哈巴狗。自习区里大家多在静静地学习,不时有人进出。庄棣半蹲在地上,双手扒在她的桌子上,非常真挚的把资料递给了过去,又问东问西的对人家大大关心一番。飞飞好看的脸上充满了歉意,她依旧怀着牛奶一般的声音小声向庄棣嘟囔着,说明自己本意不想如此的,并赤裸裸的把庄棣夸赞了一番。
于是两人和好了。
哈尔滨的秋天是如此的短暂,以至于他们两人的危机度过后,秋天已经结束了。寒冷从西伯利亚一路南下,在广阔的松嫩平原肆无忌惮,像是顺着松花江一路杀来,顿时,哈尔滨气温骤降。飞飞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背后巨大的帽子戴在脑袋上,几乎让这个瘦小的姑娘消失在帽子里面,被裹得严严实实。棕色厚厚的羽绒服是庄棣出门必备装备,还有一双大靴子,使得之前看起来挺瘦的庄棣,像是一头棕熊。
7
曼陀罗花(植物)M&amacron;rava,又曰漫陀罗。花名。译作圆华、白团华、适意华、悦意华等。
《法华经》言︰“佛说法时,天雨曼陀罗花。”
道家言: “北斗有陀罗星使者,手执此花。故后人因以名花。”
阿育王经七曰:“漫陀罗,翻圆华。”
法华光宅疏一曰:“曼陀罗华者,译为小白团华。摩诃曼陀罗华者,译为大白团华。”
法华玄赞二曰:“曼陀罗华者,此云适意,见者心悦故。”
慧苑音义上曰:“曼陀罗华,此云悦意华,又曰杂色华,亦云柔软华。”
李珍曰︰“相传此花笑采酿酒饮,令人笑;舞采酿酒饮,令人舞。予尝试之,饮须半酣,更令一人或笑或舞引之,乃验也。八月采此花,七月采火麻子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割疮灸火,宜先服此,则不觉苦也。云天妙华。”
8
大多数同学考研越到后期学习的状态会越低,以往镇静的的庄棣也烦躁起来,内心中似乎多了一个电加热板,把他的心境烘烤起来。他越是想集中注意力,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总结的笔记,希望把每个字都记得牢牢地,然而时间从书缝中过去了,眼睛还在那一页笔记上,脑子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背一背英语作文又看看政治历年真题,哪一个都无法专心看下去,可是没有办法,他就这么在留神与走神之间慢慢悠悠的看着书。
天气很冷,庄棣搬到了窗子旁挨着暖气片的位置,也许是因为温热的暖气烘烤,庄棣的脑子在温暖的环境下往往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同时他也感到一种暖暖的幸福感,至于幸福从何而来他不得而知。
一天中午飞飞从自习区那一头走过来,找到庄棣坐了下来。原来飞飞也是看不进去书,心情烦躁不安,就找庄棣问有什么好办法。她像是梦游一般走过来,东倒西歪,又像古老的钟摆,左晃右晃从那一头走到这一头。庄棣还以为她是背疼或者腿疼啥的,看上起极其僵硬,柔软的飞飞变成了硬邦邦的妹子、变成了洁白可爱的木偶人。
一个极其美妙的想法出现在庄棣脑子里。原来他们两人合一一起学习,至少英语和政治是他们的共同点,他一边给她教英语和政治,一遍他自己也可以学习,这样大家烦躁的情绪都没有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正好他在温习自己的知识同时,可以给飞飞梳理一下考点啦,做题方法啦,相互促进总比之前相互影响要好一些嘛,庄棣为自己的想法乐起来。
这时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密密麻麻的从天空飘落下来,落在了图书馆前的早已没水的喷泉、落在旁边黑的的丁香花树上、落在他们窗台灰白的瓷砖上,雪花吸收了嘈杂让整座城市变得宁静起来,空气也湿润了许多。空气里弥漫着安静、甜润的感觉,伴随雪花纵情旋舞,让一切都变得温柔美丽起来。
自习区里一片浓郁的学习气氛,庄棣小声给飞飞解说着政治知识点,窃窃私语,两人靠的很近,稍微倾斜的半面对着对方,她的腿伸在庄棣的腿下。庄棣感到了来自飞飞的温度,这让他稍微有一点不安,但很快便过去了,他认真地小声嘟囔给飞飞听,讲的倒很仔细。自习区很温暖的暖气,给了两人软绵绵地体贴,那么暖和。
庄棣一心细细低声讲解,却忽视了飞飞是否在认真听,等他回头看身边的飞飞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她半趴在桌子上,米黄色的桌面衬着她洁白的脸,黑色清晰地粗发丝沿着耳朵垂到了白皙的脖子。庄棣竟然仔细端详起来,薄薄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又黑又大的牛眼睛,还有睫毛,他忽然觉得飞飞竟然难以置信的美。伴着窗外大朵的白雪,某种气息透进来与她的呼吸融合,冷的美与温柔的美,洁净非常。在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强烈的意识,飞飞不像是梅花鹿,而是一只蝴蝶。
大概是庄棣停止了说话,飞飞察觉到了什么,她睁开眼来。一双大眸子照亮了什么,黑色的眼睛与黑色的睫毛,湿润中含着倦怠睁开了。惺忪的模样煞是可爱。飞飞发现庄棣在看着她,于是问了一句“怎么了?”此刻庄棣内心在翻腾,他有一万句:你真的好漂亮,真让人喜欢,之类的话几乎马上要倾泻而出。可是他不能,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他顿了一下说,“没事啦,看你睡着了,继续睡吧。”
外面的雪花没有停止,白色已经在地面铺了一层。
9
哈尔滨是个多雪的地方,这年的冬天雪却格外的多。相比全国其他冬天下雪的大城市,哈尔滨的雪不像其他那样下完一场雪便融化了,哈尔滨的雪会积攒起来,这样整整攒一个冬天。气温就算是稍微升那么一点点,那也不足以使全部雪融掉,最多只是融化小部分,而这中午融化成水的成晚上就结成了冰。如此,学校里到处都会是冰,如若再下一场雪,于是冰上加雪,地面会变得极滑。
校园里一个个学生皆走得小心翼翼,来哈尔滨上学的外省人,冬天如若不摔一跤,似乎就白来哈尔滨啦。走在冰雪铺成的地面,大步子是极容易滑倒的,于是乎在校园里可见,大家都变成了在南极寒风里小步挪动的企鹅。
这是考研快要来临的前一个月。由于长期紧张的复习,大家的身体素质似乎都降低了几度。上一场雪刚下完没多久,路边的松树还挂着一身的雪衣。图书馆晚上十点钟闭关,这时一天的学习才算结束,学生们一个个抱着自己的书离开大自习室。从图书馆两侧的楼梯走到一楼,把书放进自己的柜子里。
夜晚的空气很凉。路灯是在十一点后才熄灭,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学习,踏着灰黄的灯光,小心的挪着步子回寝室。图使馆旁边是一个操场,学习结束后会有同学为了提高体力,接着这会儿的空闲在操场慢跑一两圈。夜里十点钟的哈尔滨已经沉睡了,路上显得很静,大家结伴回寝的谈话声却极其清晰。庄棣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与同学聊天也没有掏出手机看,回到寝室后忘记了,倒床上边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飞飞给他发了一个表情,像是蛮不开心。庄棣去了图书馆,在自习区外面的走廊座位上发现了飞飞。以往飞飞坐在自习区里面,另一道门附近背靠着柱子的地方,今天她坐在了庄棣这边的门外,走廊里有一些冷,一排走廊里的桌椅也没有坐几个人,她显得孤单影只。不过她还是拿着自己的装备,书包、座垫、水杯、一大摞书,只是今天她加了件厚厚的棉衣,戴起帽子,帽子边沿人造毛絮在空气中飘动。
飞飞一脸苍白,气色很差,以往血色的嘴唇也有些泛白。她独自一人坐一张桌子,庄棣上前坐在了她的旁边。
“你怎么不进去坐呢,外面挺冷的。”
“没事儿,我就想在外面坐一坐,里面太闷了。”她看着铺在座子上的书上,头也没有动。
“确实里面会有一点缺氧,一堆人闷在一个自习室。”
“把我脑子闷糊涂了,记不住东西。”飞飞显得有些不开心。
“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看你脸色不佳。”
“额,人家那个…额….例假。”飞飞小声嘟囔。
“啊,哈哈,原来是那个来了啊。”庄棣很意外,觉得好笑。
“来例假怎么了?”飞飞瞥了一眼庄棣,那薄嘴唇微卷了一下,显得有些懊恼。
“那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庄棣收住了一脸的坏笑。
“没事了,就是肚子有一点痛。”
“要不要….”
“不要啦,你去学习吧,我自己待着就好。“飞飞打断了庄棣的话。
“那我进去了啊,有事叫我哦。“
“去吧!“她有一点不耐烦。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时庄棣和寝室同学一起去吃饭了,依照惯例他和飞飞学习期间是不一起吃饭的。图书馆外面很冷,校园里散发着考研快要邻近的焦躁和不安,同学们行色匆匆又放达聒噪。飞飞发来信息说要庄棣在食堂给她带一杯热水。庄棣不知道食堂哪里会有热水,这种稀饭米粥倒是很多。庄棣寝室同学经常去水房打水,然后把暖壶提到自习区座位旁,渴了就喝那个。庄棣便赶紧发信息说可以用他同学暖壶里的水,让她放心。通常庄棣和寝室同学吃完午饭,会回寝室一趟歇一歇。今天庄棣吃完饭直接去了图书馆,路上买了一次性纸杯。
庄棣安排飞飞做到了她之前靠近他坐的位置,背靠着柱子的位置。问是否自己倒了水,飞飞没有做声,显得有一些虚弱,脸色苍白。他摸了摸飞飞的杯子是凉的。可能是因为庄棣的同学对飞飞而言有一些陌生,她没有好意思自己去倒水。飞飞的杯子里是前一天泡的不知什么东西,见她默不作声,庄棣套上两个纸杯给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了桌子上。飞飞摸着热热的杯子说了声谢谢,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感激,她的声音很轻。
“该不会很严重吧,要不要去…”庄棣的意思是看医生,他有一些担心。
飞飞摇了摇头,她穿着那件藏青色棉衣,披着白色羽绒服,一手搂着那杯热水,一手拿着笔在写字。她看庄棣还在迟疑,又摇了摇头,并示意庄棣学习去。庄棣见如此便做下来看书了。这件事虽然让庄棣有一点担心,不过更多的是内心低流的愉悦,他发觉自己终于可以照顾飞飞了。
下午时候飞飞气色好转,不过她晚上并没有来图书馆学习。
第二天天气很好,哈尔滨少见的没有霾。早上庄棣正在背专业课笔记,烦恼着记忆力衰退了,背了一遍很快就忘记了。自习区的门打开了,飞飞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书啦、座垫啦、水杯啦,一堆东西闯了进来。在背着柱子的位置坐了下来,咚咚咚在桌子上摆放东西。她扎起了马尾,看起来利落干净,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苦恼记忆力减退的庄棣看见这幅情景,便忍不住走了过去在挨着飞飞的位置坐了下来。懊恼的表情在庄棣的脸上消失了,转而变成坏坏的模样,他有些嬉皮笑脸不怀好意。
“某人昨天惨的不成样子,今天反倒复活了。”他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搁在椅背,斜过身面对着飞飞,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完全没有好吧!昨天只不过是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快活的飞飞转而严肃起来,完全否认了自己昨天的虚弱。她的“一点点“和”而已“的发音很重。
“完全没有?怎么可能?”庄棣感到震惊,他惊讶的说。
“是你想多了吧!”飞飞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了一眼庄棣,眼神极度肯定自己的说法。
“啊…..额…..”庄棣有些语塞,他被飞飞肯定的眼神堵住了,“好吧,好吧”
“我昨天晚上又看了一遍《新白娘子传奇》,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飞飞转移了话题,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不就是,一个男人、一个法师、一个妖怪的故事嘛。”庄棣感到受挫,他不屑的说。
“什么啦,许仙和白娘子的心连接在一起,而法海站在了另一面。”庄棣的话完全没有影响到飞飞,她坚定地说,看上去极具信念。
“好吧,就算是你说的对。那也就是一个违反天地之间的法则的爱情,法海是法律道德正义的象征,人和妖精结婚是违反规定的。”
“错错错,两人的爱情本就是两颗心走到了一起,这是人之常情,爱情为情之最重,这么美丽感人的事迹所以才被长久的流传下来。正是这种民间的流传,恰恰证明了人们的心中对爱情的赞赏与坚信,所鄙视的正是法海之流。”
“如果没有法海这样的人来维护法律、道德、规则,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乱了套。既然他们两人做出了超出界限的事情,即使是爱情也不可以。你想想看,现实中国那一个违反了法律、规则、道德会不受到惩罚呢?受到乡亲邻里的鄙夷,法海是正确的。”
“即使会受到惩罚,可是他们两人相互喜欢,有什么错?喜欢对方有错吗?相互喜欢难道不应该走到一起吗?即使会受惩罚,会受乡亲邻里的议论,那这两个人的内心也是会感到幸福的,因为在白娘子与许仙这些他们都不在乎。”
“法是不可动摇的,我们应该信仰法律,因为法律的建立是在保护多数人的权益,不能因为少数人的行为而有例外。所以法海是正确的,你看现在的美国、英国、法国不都是信仰法律的吗,在古老的罗马就有罗马法,现代西方文明的成就离不开法律。因为维护多数就不能有意外”
“我承认西方文明法律的意义。可是你说的多数人,这一点我很不赞同。难道为了多数人就应该无视少数人吗?难道为了集体就应该忽视个体的利益吗?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谁来保护?集体是有个体组成的,维护不了个体的利益那何谈集体呢?那叫做绑架个人。”
“好,那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情似乎超出了范围,假如人间人与人恋爱是可以的,可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跨界了,是人与妖精。况且他们两人为了爱情,水漫金山寺伤害了老百姓的权益。”
“白娘子心地善良治病救人,还是妖精吗?有的人身为人却作恶多端,那还是人吗?所以用妖精来限定白娘子不合理。水漫金山寺是法海绑架了许仙,白娘子才迫不得已用水来胁迫,白娘子还挽救洪水淹百姓,再说伤害百姓的法海也有份。”
“如果他们不犯三界的规定,法海会抓捕许仙吗?白娘子的反抗,导致双发的战争,这才伤害了无辜的老百姓。”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反正你不理解。我还有学习呢。”飞飞有一些不快,她掉转头去翻自己的书,一脸冤屈的表情,面色粉红,嘟着嘴,不做声了。
“啊,别生气嘛,我们只是随便聊聊而已嘛,好了,我也去学习了。”一看情形不对,庄棣赶忙收住了嘴,夹着尾巴幸幸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