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汪国真说,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小梅就是一位把握住命运的人,她以贫穷为动力,以勤劳作代价,创造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一
小梅家是低保户,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家中剩下妈妈、她和弟弟三人相依为命。妈妈没有读过书,也不会说普通话,是个朴实地道的农村妇女;弟弟小军是镇里小学四年级的学生。
小梅从小就懂事,她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帮助妈妈整理家务。在学校里,她成绩优秀,每次考试,总是名列前茅,故倍受老师同学们的喜爱。在村子里,人们都说小梅将来肯定有出息,准是个大学生。
小梅很少看见妈妈开怀地微笑过,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常常苦脸愁眉。为了两个孩子,妈妈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夜不停地劳作。早晨,给孩子煮早点、喂猪,然后到地里忙碌。晚上,帮人家纺织渔网。
每当看到妈妈为生活奔波而憔悴的脸容,每当看到妈妈强装笑脸到处借钱而紧锁的眉头,小梅就心疼得掉泪。她曾要求辍学帮助妈妈干活,却遭到妈妈的一口拒绝。
“你爸走得早,你爸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你们姐弟俩就是妈妈活下去的动力,每当看着你和弟弟背着书包上学,我就浑身是劲!”
小梅忍不住抱住妈妈,泪水模糊了眼睛,心中却多了一份坚定。
二
时间不停地奔跑,转瞬间,小梅初中快要毕业了。坐在课桌前,小梅拿着志愿表发呆,报高中还是报职业学校?她拿不定主意。老师看到小梅的犹豫,便鼓励她报市重点高中。小梅看了看老师,心事重重地填报了市重点高中。
不久,中考成绩公布了。小梅真的考上了市重点高中,老师、同学们都为她高兴。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前些天,妈妈因冒雨干活,感冒了,小梅叫妈妈去医院,妈妈死活不肯,说休息一下就好。小梅清楚,因为家里贫穷,她和弟弟读书要用钱,妈妈舍不得。
天黑了,妈妈回来了,瘦长的身影被月亮拉得老长。还没放下肩上的担子,就问:“小梅,考试分数出来了吗?你考得怎么样?刚才在地里,听小花她妈说知道成绩了。”
小梅迟疑了一下说:“还……还没有,我还没有到学校去查。”
“那赶快去查。”
“好。”小梅平静地回答。
录取通知书,是同学小花帮拿回来的。全村都知道小梅考上重点高中了,妈妈知道时,甚是高兴。回家后,妈妈决定卖掉家里的大母猪,作为孩子的学费。
三
新学期开始了,妈妈把卖猪的钱拿给小梅。小梅看见妈妈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包裹,包裹里还有一个用小手帕裹住的小包裹。妈妈抚摸着包裹,然后郑重地打开。里面整齐地存放一大叠人民币,有一佰元的,有伍十元的,也有一元一角的。
小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对妈妈说:“妈妈,我不读高中了,我决定读职业学校。”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份职业学校招生简章。
“妈妈您看,职业学校实行免学费、住宿费、校服费、课本费‘四免一补’的读书政策,每个月还有200元的补助费,评上省级优秀学生每年还可以领到2000元……”
“是么?那……”
“是的,李家的老二,还有咱们邻居家的小花,他们都去报名了。”小梅拿了300元做生活费,余下的钱全部还给妈妈。
几经考虑,小梅决定报读服装制作与工艺专业。因为小梅从小就没有一件好衣服穿,妈妈穿的更是破烂,好几件衣服总是补丁打补丁的。小梅从小就有个愿望:亲手给妈妈做一件美丽的衣服。
在职业学校,小梅制定了自己的人生规划和发展目标。上课认真听讲,课下苦练技能。设计绘画,动手实操,从来不叫苦喊累。很快小梅学会了制作衣服,她设计的服装款式经常受到老师的夸奖。
2014年初,小梅被学校选中参加全省中职职业技能大赛。小梅不负众望,获得二等奖的好成绩。领奖那一刻,小梅笑了,她决定把获奖证书作为礼物送给妈妈,来年争取拿个更大的更好的。
四
2015年6月,学校举办毕业生就业专场招聘会。法国华富集团永胜制衣厂、深圳帝光电子有限公司等10多家省内外企业到学校招聘学生,小梅优异的成绩和出色的表现被法国华富集团永胜制衣厂老总一眼相中。
告别了妈妈和弟弟,小梅登上开往深圳的客车。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飘洋过海,小梅心里高兴极了。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乘车,灯火辉煌的深圳,终于呈现在眼前。好美好美的城市,好高好高的楼房,好多好多的人群……小梅被眼前的都市美景迷住了。小梅心中又多了一个愿望:有朝一日,一定带妈妈和弟弟到深圳来!
客车在热闹的都市里面七拐八拐后,小梅和同学们来到了法国华富集团永胜制衣厂。工厂好大,是小梅居住村庄的好几倍。先是报到,然后跟从带队老师参观工作车间。小梅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生产线,这么多人在一起上班。接着,公司派人培训她们一个星期,培训的内容,小梅都会,因为在学校她都实践过。这里的工作是流水线,每几个人负责一样工作,小梅负责的是电脑制版。
公司每天工作八小时,如是赶货,则要加班至十二小时,小梅从小生长在农村,什么家务都做过,这点苦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她记得妈妈的教导,做人就要踏踏实实地工作。不久,小梅得到了公司总管的赏识,被提拔为生产线主管。她的命运开始像家乡的椰子树一样,慢慢地撑起了一小片天。
付出便有回报,就像家乡的土地,只要你勤于耕耘就会有收成。一个月后,小梅领到工资3668元,比同学们多出500元。看着手机里的工资信息,朝着家乡的方向,小梅默默地双手合十,流下了眼泪。同学们领到工资后疯狂地到商店去购物,买衣服,买化妆品,买零食,大袋小袋地提。小梅什么也没有买,她悄悄地到邮政局,毅然地给妈妈寄去3000元。往后月月如是。
一天,小梅下班时收到一封信。一看字迹,她知道是正在读六年级的小弟寄来的。她迫不及待地打开。
我最优秀的姐姐:
你好!你过得还好吗?我和妈妈都很想念你!
你到深圳这段日子,我和妈妈每天都盼望得到你的消息。
你每月汇来的3000元,妈妈都收到了。你知道吗?妈妈收到你的钱时,激动得都哭了。妈妈用你寄来的钱,买了头大黄牛,还买了两头小猪仔。现在,妈妈每天都笑不拢嘴,逢人尽说你的好。姐姐,我一定以你为榜样,努力学习,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姐姐,妈妈嘱咐我,叫你要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拼命。姐姐,今年春节你要回来哦,我一定以最棒的成绩来迎接你!我们爱你,我的好姐姐!
祝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弟弟:小军
小梅激动得流下了眼泪,但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接下来的日子,小梅更加努力地工作了。她坚信,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
如今,小梅已事业有成,摘下了低保户的帽子,在深圳有了自己的房子,丈夫是某公司经理,弟弟也大学毕业在即,妈妈现在在深圳帮助小梅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