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随笔]向·东南西北
原创 初秋的阳光 初秋的阳光 2024年07月16日 14:53 吉林
「篇外语』老人常常喜欢用善意的谎言欺骗儿女。你问她最近怎么样，他们会把好说成很好，把很好说成特别好。也会把不太好说成好。所以，有时候儿女不放心，就会千里迢迢跑到家里去看个究竟。爸爸去世以后，我就经常这样往家跑。这次回到老家，跟以往一样，给妈妈做些她爱吃的饭菜，还按照夫人的指示，带她到商店买了几件夏天的衣服。此外，我为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即晚饭后以妈妈家为起点，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徒步，寻找过去的记忆，顺便看看家乡近年的变化。
东南西北之向北
今天决定向北。
从妈妈家的胡同出来，左拐，沿着马路往北大约500米左右，就能看到路左边的一所学校，洮南九中，我在这里读的初中。它是一所洮南教育局所属的普通初中。几十年前的两排平房已不复存在了，但我清晰地记得那时冬天下课的时候，好多同学穿着厚厚的大棉袄，大棉裤急匆匆地挤出教室到房山头晒太阳。现在取而代之的两栋楼房不算高，但周围居民所住的房子仍然是平方，所以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这所学校。尤其是这两栋楼的侧面靠街道这边的上面挂着广告牌一样的四个大字，“洮南九中”，很引人注目，可能校领导是想告知他人，这是一所学校，是一所引人注目的好学校吧。

在九中，我所在的年级共是四个班，每个班级有50人左右，也就是说，我们年级总共能有200左右的学生。我是班级的学习委员，我们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她是个教学很好，对学生很严格的老太太。她的眼光狠毒，因为几十年之后，有一次我回到老家，老班长组织同学聚会的时候把她请了过来。饭桌上，她毫不留情地提到了我的初恋。那时，我本以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儿呢。数学老师看上去不像老师，因为他上课的时候常常吊着烟卷，一边吸烟一边讲课，像个大烟鬼。在那个年代可能不算什么，学校也没有硬性的规定。因为冬天的时候我们的教室里还有烧煤的炉子呢，一大早点着了之后，教室里常常是浓烟滚滚的，所以他吸烟吐出的烟根本就不算什么。让我难以忘记的还有一位老师叫王美丽，大高个，性格像个男人，因为她是学校团委的老师，所以我很溜须她，也成了学校团委的干部。有一次她家有点儿活，把我和另外一个男生叫过去帮忙。我特别高兴，因为老师瞧得起我啊，跟我关系好才让我去的。到了她家后，她带领我们又拆墙，又搬砖的，差一点儿累死，因为那时候我才是个初二的学生啊，干这种苦力活真的是第一次。干完活在她家吃没吃饭，喝没喝水我不记得了。我记得回到家之后，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妈找来东西把我的脚垫起来，说把脚抬高了，会解乏。从王美丽这件事儿上，让我深刻地认识到溜须拍马是有代价的。
九中让我难忘。我的确是个很努力学习的学生。初中毕业考试，200左右的学生，只有11人考进了重点高中，其中就有我。
我在九中对过的马路停留了片刻，拍了几张照片后，沿着马路继续向北。
这一片区域，整体来说是洮南的老区。除了一部分老旧破的平方外，右侧一个突出的未完成的现代化建筑是洮南市市医院。前几年，我听说这家医院已经搬到了北湖附近的新楼里，去年回家的时候，哥哥说市政府决定再为市医院建新楼。我不太相信哥哥的话，刚刚搬到新楼里，怎么又要搬迁。看到工地的大门上明晃晃地写着“洮南市市医院新建筑”，我才晓得哥哥的话是真的。
市医院再往北，就可以看到二道坝了。小时候，人小腿短，觉得二道坝离我家很远。今天觉得并非如此，从家走到这里，也就是十几分的路程。

洮南人都知道二道坝，以前的它，是纯土建，是用来防御洮儿河水的。实际上，从小到大，我就从来没看到洮儿河里有几汪水。不知道是哪一年，土建的堤坝上铺设成了柏油马路，而现在到处可见的是路上露出的石子。
站在坝上，看到了坝下面很长很长一排硕大的柳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柳树长那么高，那么大。挡住了一望无际的田野。缝隙之间发现，辽阔的大地上种植的是一片片玉米，长势喜人，丰收在望。
这时，一轮橘红的夕阳在田野的尽头悠扬地唱晚，伴着徐徐的舞姿轻柔地告别今日的舞台。

犹豫之后，我向大坝的右侧走去。此时我拿出手机，开始播放徒步动感音乐。美滋滋地甩动几下手臂。路上就我一个人，微风徐徐，偶尔会有疾驰的车辆驶过。大坝的左边是绿油油一望无际的田野，右边是城市边缘老旧的居民房。
太阳落山了，但是天还没有黑下来。我继续向前之际，发现不远处有羊群出现。一大群羊漫步在大坝的坡上，吃着政府专门种植的青草，而不是杂草。我问过羊倌，他说这里没人管，他经常在这里放羊。我诧异的是，政府为什么在大坝两边种植的柳树，又为什么在坝坡上种植的青草。城市里需要绿化的地方很多的啊，这里不是旅游区，除了车辆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的啊。我跟羊倌蹲在大坝的旁边聊了一会儿，让我不懈的是，洮南并不大，但也是个县级市，从我家走到这里，不到五公里，而在这里怎么能有放牧的人，政府怎么能允许在市内设羊圈呢？

告别羊倌之前，在我征求他的意见后，我为他拍了几张照片。我问他有没有微信，我想把照片发给他，他全然不知微信是什么。经分析判断，我觉得他是被人从农村雇来放羊的。
我看了看大坝前面的路，看到前面有车拐弯的地方了，起身前行。我没有走过这条路，就顺着车拐弯的地方走去。
拐弯后不久我竟然看见了洮南酒厂，就是生产洮南香酒的地方。它原来坐落在九中后面，恐怕是担心醉了学生才搬到这里的吧。实事求是地讲，读初中的时候，真的经常能闻到酒的味道。再往前走，距酒厂不远处，高楼大厦出现了，现代化城市的景象和现代人的生活景象出现在眼前。广场处，有跳广场舞的，有唱歌的，有集体徒步的，好一派繁荣的景象。

到家之前，我给妈妈买了几个香瓜，几个黄油桃和三个芒果。
回到家里，妈妈在看电视。
我决定，明天向西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