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已蹭过而立之年的刘雄杰在第五次相亲失败后,连续卧炕头三天没参加生产队劳动,把个老父亲也气的粗布大裆裤翻穿了两天还没有发现。
那天晚上受苦回来后,父亲情急之下烧好一大壶开水,抓一把大盐撒进去放到院子的石床上,请来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对此进行大圈评估、小范权衡,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又对家境、人际、各方条件客观分析后,纵横利弊共同认为只有唯一的一个身份优势:即是父亲已连任八年的生产队队长。
书记、大队长的这个结论,无异于定性刘雄杰可要迈向光棍之路的可能。父亲一时也没有了主意而心灰意冷。就在云端不见阳光的关键时刻,母亲凭着娘家妈妈那夜三更里的一个托梦嘱咐,给刘雄杰的婚事带来了转机。
于是,根据母亲的母亲的梦嘱主旨,由父亲出面借来前、后村八家邻里的大花棉被四床,蓝条纹面褥子两块,绣花枕头一对,单人床单两块,双人床单一块,绵羊毛毡两条,涤卡、蓝条绒、卡几、涤确凉布各一块,玻璃水杯四个,洗碗盆一个,小菜碟六个等作为刘雄杰相亲时的集中备用品。另外经书记、大队长同意到时把生产队的大土豆挑捡两红条筐借给刘家,作为刘雄杰如有相亲的机会时,一并摆放在刘雄杰家的适当位置,也更是实力的展示。
正在刘家人急盼到清明节刚过时,远程四老姨传来口信说,她们那张家庄有位张氏姑娘听她简单介绍情况后,愿意择机上门来见刘雄杰。
这下刘家人终于看到了希望,相亲那天,父亲母亲也和刘雄杰一样的都洗了脸,又换上了同样是借来的服装。
张姑娘由父亲领着,当看到刘雄杰一一撸上借来的“实力”展示后,父女俩双双眼球瞪成在看电影的神情样。随后的那顿豆面饸饹又配套土豆熬大白菜的臊子汤,被二两小麻油呛出来,那才叫香、才叫好、才叫幸福一般的生活味。把个张姑娘一碗又一碗吃的额头汗珠珠分三路流到碗里都浑然不知,简直忘记了自己是来相亲;坐正在炕墙的张父亲当放下吃完第五次的饸饹碗时,举右手虎口捋了一把嘴唇随即向父亲表态:女儿结婚的日子由你们定!
话说刘雄杰老婆即当年的张姑娘,被那次勾魂似的相亲,又不疑骗嫌的跟了近半个世纪的刘雄杰。曾经的往事已被刘雄杰忘的云里雾里,如今刘雄杰真的堪称雄变的杰出了,十八年前就领衔老少进城住上了三室一厅一卫一厨的单元楼。
可是,他儿子倒是有出息,没听说哪天结婚,媳妇就生了对双胞胎孙子。可把老婆能俏的恨不长上八条腿跑邻里,即如此迈步的节奏还是跟不上说话的频率,大言不惭:儿子亲,女儿亲,孙子亲了看见媳妇也亲……穷不能富不能,有了孙子才叫能……
时间荏苒,几经多少年的时空里,走遍所以可说的距离和范围,刘雄杰老婆能了孙子能媳妇,能完媳妇又能孙子。反复能也能反复,直到2020年的新冠疫情扩散时,才使她收敛了大时空。
而刘雄杰却保守的多、心小的多、也简单的多,常常要求老婆拿稳重点,是好是坏让别人去评说,自己能的都是窝里的事、床上的尘、沟里的毛,没什么含金量的数。
谁曾想,老婆偏偏没有记性,又改变了另一个能的理由:媳妇心细手勤又务实,还经常给家里置买东西:如拖把、洗衣盆、擀面杖什么的等等。
不说便吧,一说可让刘雄杰却有气急了:嘿!还置买什么东西?你不看看那些都是要老子多干活的工具么?怎从来没见买一瓶酒、一斤肉回来让老子吃、老子喝?
“喝你个尿臊臊去,让你喝醉了又想打不死的老娘坐地板上放声嚎?当年骗老娘进你刘家门开始,就挨了一辈子的打?自家穷的光腚蹭炕头,还怨老娘把饭没做好。现在我有儿有孙也不怕你打了。就你狗嘴长不到驴脑上的货,生来就是吃屎的命。”当年的张姑娘曾用母亲的托梦延续了刘家的根脉,现又如此这般的剐恨刘雄杰,能给我们多少难以表达的人生启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