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我遭到了一群不明人的追杀。
追杀我的导火线,是我附近的、不知道是谁的男式摩托车。那辆摩托车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性命要紧,我逃离了那辆给我带来杀身之祸的摩托车。
不管我往哪个方向逃,他们都不放过我。我不明白,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有何好追杀的?!
突然寒光一闪,十几只飞镖天女散花般向我飞来。
完了完了,颜亚霞要“光荣”了。比任何人都怕死的我,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声。
一只飞镖不歪不斜,插在了我左脚的大脚趾上。血,顺着月光的方向、流了出来。我吓得双眼一闭,倒下了。
好一会儿,我睁开双眼。四周一片安静,追杀我的人不见了。我摸了摸自己,还有心跳。再动了动受伤的大脚趾,一点都不痛。
我来到一片小树林,看见一群人在树林走着。我向他们发出求救,没人搭理我。
慌乱之中,我来到了一个很大很豪华、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富豪人家。
我环顾四周,没人。正当我诧异时,一行四人向我走来。中间的是一位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的女人,她身后的、都是她的侍从们。
为了保命,我毛遂自荐:“我会煮饭菜,煮得一手好吃的特色菜。我会打扫卫生,会把整个屋子给打扫得一尘不染。我会唱歌会跳舞,会写一丁点儿文字。”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因为我看见、我眼前的女主人身体不是很好,一脸病态、皮肤看上去“蜡黄”。她不像是个喜欢吃辣菜的人,我后悔自己平时没有研学炖菜。
而我的左前方、有一位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孩,正在有条不紊地打扫屋子。
二十岁左右的女管家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我们这里,不欢迎不能干的人。”
我刚想解释我真的会煮饭菜,只是准备工作慢一点时。发现追杀我的那十几个人也进了大厅,我的“栾心”跳到了嗓子口,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来到了我们跟前,齐刷刷地躬着身、毕恭毕敬得对着女主人喊道:“少奶奶好。”
危险解除,我舒缓了一口气。能够在这种大富人家中生活,真好!
“砰”的一声,我听见手机掉在床头柜上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时间:早上五点半。
我被人追杀时不响,谜底快揭开了,它却响了。我一脸怨怪地望着爱人:“你下次能不能好好拿手机?!”
爱人望着我莫名其妙,什么也没说、起床去了客厅。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么清晰的梦,感觉和真的一样。难道这个梦,有什么寓意?
在广州给表妹带人的二舅回来了。母亲中午有事,赶不回来,委托我招待一下二舅。酒足饭饱,相安无事。我早把梦里发生的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天晚上六点,父亲打来电话:“满伢子,你开车过来带你娘去医院看看?”
我买车十年,父亲第一次开口用车。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父母家。母亲一脸痛苦状、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时不时呕吐。
母亲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呢?我目测了一下“缩水”严重的父亲,也目测了一下“缩水”很多的母亲,还想了想自己的身高。感觉我和父亲都扛不动全身无力的母亲。我拿出手机,给身高近一八零的大哥打电话。
还好,大哥休息没上班,他骑摩托车赶到了父母家。父亲知道我和大哥对医院看病的流程不熟悉,执意跟着我们一起去。
晚上七点半,我们到达了娄底市第一人民医院。
门诊内科急诊室的值班医生经过一系列的诊断,初步断定是胃不舒服。住院部晚上九点半才有床位,医生给母亲开了护胃的点滴。
晚上十点,母亲住进了老住院部的消化内科一病室。老住院部老旧,冷清。大哥留下来陪母亲,我送父亲回家休息。
爱人说:“堂客,你不用担心!岳母娘百分之百是普通的急性肠胃炎。”
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情,我又开始“拖拖拉拉”。我甚至在想,说不定母亲已经好了?我不用去医院了。
犹豫间,大哥打来电话、告知我母亲的病情。从听到病情的那一刻起,我懵了。我把母亲的病情,在电话里告知了小哥。
母亲的病情让我六神无主,我在客厅里来回走着。
以前我经常和女儿聊天:“父母健康是对儿女最大的恩赐。娘会在有生之年、好好修身养性,不给你添负担。当然,儿女健康是对父母最大的孝顺。娘不需要你有多大的本事、赚多大的钱,娘只要你每天都平平安安、健康健康”。
如今母亲病了,是对我最大的惩罚。都说母女连心,我早知道母亲的身体有问题,我却没办法制止她。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母亲要给我这么大的惩罚!我还年轻,我不想这么年轻就没有了母亲。
我忏悔,我趴在地上长跪不起!我祈求老天,再给我几十年做女儿的美好时光。哪怕十年也好!
到医院时,父亲与哥哥们都在。父亲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高大帅气。大哥一夜没睡,小哥在医生那里了解情况。
我看到母亲的病床旁,比其他病人多了一些叫不上名称的仪器。我像一团浆糊,分不清哪是医生、哪是护士。看着忙前忙后的医护人员,我有点找不着北。
大哥曾在电话里告诉我,母亲的主治医生叫谭侃。我脑中的谭医生,世故、老道。
尽管我对医生的看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当大哥带我去见母亲的主治医生谭侃时,说实话,我的心、是忐忑的。
看到谭侃医生的那一刻起,我不再六神无主。难道是我的虔诚感动了老天?我眼前的谭医生,干净、纯粹,有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我不知道年轻的谭医生是哪里人?也不知道他师从何处?但我知道,他是老天派来救治我母亲的神!
我看了一眼与小哥聊天的女医生李泓俊,觉得她很有亲和力,我以为她是小哥的熟人。我插嘴问了她年龄,得知她和我同年,我有种莫名的心安。
谭医生递给我几张要家属签字的告知书,我条件反射地指了指小哥。小哥二话不说,用左手写下了他的名字。还有几张,是头天晚上大哥签的。
得知我家情况的谭医生、为了给我们省钱,我看见他用笔在纸上很认真地换算着。我绷紧的神经,在那一刻、全放松了。
以前母亲身体不好时,都是父亲一人全方位的照顾着。如今父亲老了,我们三兄妹很自觉、有条不紊的陪护着母亲。
我感恩谭医生,对我母亲采用了精神鼓励疗法。谭医生开的处方里,不光有西药、还有我喜欢的中药。
喝中药调理肠胃的母亲,常常不能自己控制大小便。不知是老天垂青我,还是母亲心疼我。母亲每次喝完小哥熬好的中药之后,在我陪护期间不拉大小便,而在小哥陪护期间,母亲的大小便,那可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主管护士李玉琴,主动帮忙给我母亲更换了脏衣服。
病房里的人都很羡慕我有两个好哥哥,羡慕母亲有三个好儿女。
后知后觉的我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才分清喊我去做核算检测的易春香是护士长。
她每天都会查看病房里的病人与陪护人员、是否认真戴好了口罩,查看探视病人的人是否做了核酸检测。
给我登记做核酸检测的、是时刻观察母亲病情的刘扬医生,她在看到母亲的病情稳定了之后,大大地舒缓了一口气。
谭医生高超的医术是看得见的。母亲的病情,经过他的调理、一天比一天好转。那些不知名的仪器,随着母亲病情的好转、都给撤走了。
谭医生总是很低调得回答母亲:“把您给治好的,是您自己。”我母亲被他哄得很开心。
作为儿女的我们都知道,如果母亲能治好自己的病,还用得着住院,还用得着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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