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与乡俗,常被称之为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常常一个地区很容易被人们忽视的历史与现代文明相融合的宽容厚,大约就是从不吝啬的新理念以及不断地创新的新内容,在现代生活观念的驱动下所得到的进一步诠释。
任何一个地方的生活习性与生活方式都有自己形成的历史与特色,这些特色就源自于人群对于生活的认识与生活习俗的积累。在这些不同于趋同间,既涉及到一个地区的房屋建设,市井村容与居住环境,也涉及到穿衣吃饭与人情世故,以及其不同的生活特色和乡风俚俗。
原本我们所熟悉的乡土文化,大约也就是一个人的出生地的某些文化积淀。这种乡土文化有的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有的是一种传承,在日常中延续,让你永远不会厌倦那些原滋原味的乡音俚语,不管这些乡音俚语是否真的有那么“土”,或被认为拿不出手。
大凡有离乡日久的人某天突然想走回去看看,那就像走亲戚,因为你自己的语调与语气也起了变化,心底已经有些不适应乡音俚语里某些特定的语境。但这座豁达的城市,始终一如既往地以其深沉与内敛包容着所有的归来者;不管你是衣锦还乡的官商大贾,或因生涯艰难而两袖清风的布衣白丁;故乡浓浓的人情味依然能让你找到久违的归属感。当你踏入那片土地,就会有人推着你进入乡友社交圈;然后就不断地有人邀你相聚,不断地有人请客吃饭;自然也给足你面子,让你做东的机会;日子就会在杯觥交错中度过,让乡情浓于酒的传统得到最大限度地释放。
好客是故乡人的传统,如果你因为什么原因被故乡记住了,当故乡有了活动,必然会被“请”回去,去充分感受故乡对你的爱。当你被故乡人“请”了多次以后,那些如所有漂泊者经历中不曾有过的惬意,就一定能得到某种升华。我们最能感受到的被“请”的荣幸,是故乡里搞基本建设;在一次偶遇的聚餐上,故乡盛情相邀回去做客,席间有当地领导说家乡新修了公路,在公路的进入口处设置了牌楼,古香古色的石牌坊就罩中路口中间,自然能想到故乡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故乡的发展很鼓舞人心,于是大家纷纷解囊相助。不能为其增光增色,倒应该使其增加一点点温度。似乎也有人反对新建牌楼与牌坊,认为那是一种显示政迹的面子工程,莫衷一是。
当然,上述乡俗传统,并不同于较高层次的文化传统。文化传统指的是世代相传的思想文化,道德礼仪,文学艺术以及从历史上沿袭下来的社会规范,公序良俗,包括被大众认可的行为方式和人文精神。这些传统即使制度有所改变,但仍有借鉴作用。在某些固有传统在被沿袭的过程中,虽有因循守旧之嫌,但却也具有现实意义。我们在这里所说的传统,既指大范围的传统文化,也指普通人的认知里的民俗传统;即一般被人们所认可的某些乡规民传统,大多数又与民俗相关联,又被人们称之为乡俗。
立牌坊,也是一种被现代人利用的传统。前些年从广东转道去苏杭,寂寥的行程里,倒是沿途时不时出现的仿古建筑与牌坊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成了旅途的谈资。其实那些极具古汉民族特色的牌楼与牌坊等建筑自周朝就已存在,再加上我国华南华东诸省历来就崇尚氏族文化,所以沿途所见既有旧牌楼,也有新建的村镇牌坊,虽然那些建筑物都只是一闪而过,却印象深刻。
追溯牌坊的历史,原本专为封建帝王表彰功勋、科第、德政以及忠孝节义所建立的建筑物,在其发展过程中,除了宣扬封建礼教,歌功颂德或标榜某些特殊人物的功劳护照德行外,更多的还是被民间用来作祭祀的象征物件,或为昭示某氏族的先祖具有某些值得炫耀的丰功伟绩耍建立。其实牌坊是古代官方的称谓,民间一般称之为牌楼。千百年来牌楼的繁衍发展,不仅遍及华夏大地,还远涉重洋扎根异国他乡,被视为一种中华文化标识。作为中国特色建筑,牌楼曾多次走出国门。
早在1867年,牌楼第一次出现在巴黎世博会,此后的多届世博会上,牌楼都作为中国馆的门面建筑,吸引着世界的眼光。各国华人聚集的唐人街,也都是以中华牌楼作为街道标识。在英国伦敦唐人街有一座中式牌楼,其前后两面的牌匾上分别刻着“中国太平”和“英伦呈祥”,象征着中英关系友好。该牌楼建于2016年,曾举行盛大的揭幕仪式,如今它已成为伦敦华埠的新地标。
牌楼无论是建立在国内或者国外,其建筑风格与建筑文化,都见证着中华民族的历史发展与变化,同时也经历其发展的兴衰与保护。牌楼不但承载着厚重的历史文化、建筑艺术、民俗风情,而且正以象征着中华民族的面貌屹立在世界人民面前。
我们平常看待传统,就好像传统与我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关联。其实传统就在那里,几千年延续下来的生活习性、文字文化和人文精神与价值观、文学艺术等等,就在我们日常的生活中,都有其传承的历史痕迹。
所以,传统即文化。我们今天所说的传统,就是历史文化在时光长河中的延续。一个民族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就代表着一种民族精神。一种优良的传统文化,始终沿着历史的经纬无限延长,我们就将其叫做传统延续的一维;从历史的某一点开始,就像一条河流在时光中流淌,流过千秋万代,只要传统文化的精神还在,就不会被人为地中断。
正是某些文化没有中断,亦为传统。在历史的进程中,传统文化也可以促成文化二维的发展,增加新的内容,形成文化的合纵连横,拓展传统的生存空间。比如立了牌坊,必然会搭台唱戏,或者像赶庙会那样请亲朋戚友来看戏,也是一种乡俗传统。
所有的传统都由一个开端与后来的传承相连,在一个大众都追求时尚的今天,有人说琴有七弦之音,曲有千种之调,再加上民俗与琴棋书画之类的传承,包括某些思想文化,公认的道德风俗,以及文学艺术,古老的的规章制度与现行的社会行为方式,就是一个区域或者某个地方的世代相传的人文文化精神,就等于传统与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