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剧本

面具

作者:轻年   发表于:
浏览:68次    字数:2985  原创
级别: 文学秀才   总稿:28211篇,  月稿:10686

  一

  我问他,他的房间为什么这样多的面具,千奇百怪,无一重复,令我毛骨悚然,最多的是小丑,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甚至京剧脸谱都样样具备。

  他说这是他的习惯,每次经历了一些事情便会买一副面具来挂着,我纳闷不已,他又补充说:“这里的每一张面具都是从我的脸上脱落下的,每一张都是我,我亦是每一张面具的化身。”

  更加迷惑了,他是我对门的邻居。我昨夜才搬来这个小区,单位的领导换了班子,他们家离这边近,便索性整个单位都迁来了这边,迫于无奈我也只好再租房子。我称他一声英叔,确切的说是这栋楼的住户都这样叫他。

  周末的下午无事可干,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抱着平常的态度进了他家的门,坐了他家的沙发,然后进了他的卧室,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他双手插腰,忽的又用一只手挠挠胡子,仔细的打量一张面具,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卢浮宫欣赏艺术品一样的专注,的确,他所收藏的面具做工十分精美,胡须,鼻腔,眼睛,睫毛,任何细节都相当的完美,一定是出自一位名家之手,我想。

  他唤我前去,问我是否有钟意的。我如实的答到:“您的藏品真是非凡,要说喜欢,应该是这张左边像是端庄大气的先生而右边是充满血腥与残忍的凶手样子的面具,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点了点头,似乎带有赞许的眼神望着我,又马上叹气一声,好似讲他的无奈一口气全部吐了出来。

  “小吴,坐吧?今晚晚饭也顺便在我家吃了吧?”

  没问题,我爽快的答应下来,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这是几张根据人体力学所设计的沙发,确实令人感叹一句舒服啊!

  “你对我应该很好奇吧?”他笑笑问到我。

  “不瞒您说,还真是这样。”

  “很多事我不愿意再提,可是我觉得你这样的年轻人,值得我将一些往事拾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听了些许会有点好处。”

  我正无所事事,何妨不听他讲讲故事呢?

  夕阳当空了,太阳是否垂暮呢?一点赤霞将天幕点燃,为流云镀上一层金边,若虚若幻,只留下一点点拖尾的残影,像远方驶去了,属于这边的夕阳即将作为另一头新生的骄阳点亮一方天空吧。他也讲起了对我影响至深的故事。

  二

  上学时候家里穷,同学们很多平价的文具,教辅对我来说却是需要攒钱很久才能得到的稀罕货,但这并不是阻止我读书的理由,只可惜我成绩并不突出,甚至拼命的努力好像也赶不上别人的天赋。

  我的父母同样拼命,他们拼着命的打工为我挣钱,学费,他们想让我读一个大学,将来生活的比他们要好。正因如此我要求我必须要坚强,我不能放弃,我要读书读下去。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没钱啊!”

  “所以我们更要加油点啊!孩子要读书,我不想让他比别的孩子差太多。”

  我放学刚走到楼梯口,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父母因为我的教育而大吵,吵到很厉害。

  父亲白天在工厂打着一份工,是关于机械的加工和拼装,下午会去工地上干活,有时候晚上会在家附近的餐馆当着服务员。父亲的手很糙,这是母亲告诉我的,父亲平日里都带着手套,我从未见过父亲摘下手套的手。

  母亲在也在一个工厂打工,厂里的人说工资高,母亲便去试试,是一个关于粉尘的加工工厂,母亲的脸上有深深的印子,一定是防尘面罩勒出印子了。

  我小心的推开房门,我只见到父亲的手套脱在鞋柜上,母亲正拿着一瓶碘酒为父亲的手消毒,那双沧桑的手,苦难的手,撑起了整个家,手上血丝遍布,皮肤干的开裂。原来父亲每日的工作这样的劳累,我却只能用这样微不足道的成绩的来回报他们吗,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啊!

  “尹武英,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回来的吗?”母亲疑问的问我,一边连忙收拾桌子上的杂七杂八,表情略显尴尬。

  我们这样面面相觑,我盯着父亲的手许久,许久。他又一脸宠溺的望着我,泪水终于挣脱我的眼眶,我无声的哭泣着,我直到那时还在故作坚强。

  我将坚强的面具摘下,面具后的我是脆弱的,是不堪的,我知道我没有能力读书,我不是读书的料,我故作坚强的将我努力的一面展现给他们看,我试图告诉他们我可以读书的,其实,我不能,我读不好书的。我曾经向他们保证考一个好大学,光宗耀祖,他们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工作挣钱为我读书。我又意识到,我还带着一幅欺骗的面具,这次它自己飘落了下来。

  之后,我读书了,我说什么也不读书了,他们失望透顶,我殊不知我可能放弃了人生中最重要最珍贵的机会,我选择打工,为家庭出份力去。

  母亲的咳嗽越来越厉害,她说可能是肺出了问题。

  我在社会上打工,四处碰壁,终于在一家餐馆找到了去处,在大厅做服务员。渐渐的,我认识了很多社会上的狐朋狗友,烟瘾,酒瘾,网瘾,我全部染上了,参与群架,等等一系列社会混混的行为,在我身上都能找到很好的体现。

  直到一场意外带走了父亲这苦难的生命,工地的钢筋不牢,塔吊运送的时候晃动幅度太大,重重的砸了下来,砸在我正在地上搬东西的父亲上,或许他是解脱,他不用再苦下去了。

  我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好一会,手很刺人,他的皮肤干的厉害,他的皮肤粗糙的厉害,我用脸贴在父亲的手上,像是我小时候生病一样,靠在父亲的臂膀。他的手渐渐不再冰冷,我的心里暖和起来,父亲正在爱我,他用生命为代价,帮我狠心的从脸上撕下浑水摸鱼的面具,消极生活的面具,又为我带上来一副面具,一幅孝顺的面具,我要好好的爱我母亲。

  葬礼上,母亲对我说:“你爸爸之前很想去摸摸你,只是,他怕吓着你,他的手是一双不太友好的手”她每说几句话便要咳嗽几声,她头戴白巾,一边对着我说话,一边为父亲烧纸,又补充到:“其实吧,你爹的手是一双很暖很暖的手,是一双很有力量的手。”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已经体会到了。

  父亲走了,剩下我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母亲的工作更加繁重了,她的手慢慢的也变得干,变得糙了一些,现在,是她的手和我的手共同撑起这个家。我明白,父亲其实给我留下了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责任,家庭的责任。

  在我22岁这年,我也有了一个稍微稳定一点点的工作,我在一个离家不远的另一个城里的小饭馆里做学徒,跟着主厨学炒菜,还有一位同学,他姓李,性格却与李白截然相反,唯唯诺诺,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非常单纯的人,没有一点点的坏心思。

  有次,他向我说要借钱,我家里这种条件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更不可能借他钱。

  “尹哥,你既然不能借我钱,但是我还想请你帮我忙。”

  他恳切的求着我。

  “你说吧我听听。”

  “我家里需要钱,我家又是单亲家庭,只有我和我妈,所以我一个人借钱不方便,一点也不方便,而且你知道的,亲戚在借钱的时候是最难对付的,我应付不过来,所以真的拜托你了。”

  原来他的家庭情况跟我很像的,使我不由得心生同情,我答应他与他一同去借钱。

  我拿着他借的的钱逃回了老家,为我母亲的手术凑齐了费用。

  母亲前段时间病倒了,病倒在工厂上,她咳嗽厉害的不行,去到医院一检查,是尘肺,医生说没法治这病,只能缓解,而且我妈要在近期内手术,我东跑西跑,低三下四,向着我熟的,不熟的亲戚借钱,有的只是给了几口唾沫,但也还是凑到一笔钱,可我始终就是差这一笔钱。

  这时我回到餐馆,想着向老板借钱,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可他偏偏这个时候闯进来,给我这个机会将他的钱骗来,我骗他这钱必须要先存起来才能汇到她妈妈的账户里,我还想说的时候,他让我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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