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米外候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井口标牌上这五个红色的大字。
等待,许多人的等待,然后是登记,包括姓名和车间等,听说现在手续比平时要严格很多。
等候罐车出来,有人带领,抱着各种标志牌、铁丝圈、铁钉以及钳子、锤子之类的,紧随其后,看着他们熟练地伸手抓起用铁链串起来的网状似的围栏,“哗啦”一声,然后钩在上面的一个铁钩上,人一个个低头钻进那个铁笼里,我们这些新来的人也跟着进去。
也许是为保护我们吧,让我们站在中间,前后都有人护着,又是“哗啦”一声,拉下围栏的铁链子,我们就成了笼中的狮子或者老虎,也可能是猴子或者别的什么吧,呵呵。然后由卷扬工操作,让我们稍微下去一些,另外的一些人乘坐上面的一个铁罐,待一切结束,就感觉猛地往下一沉,脚底下似乎猛地被抽空了,人整个儿往下一陷,然后就是忽然的一黑一亮,反复的失重、失重,再失重,然后是超重,夹杂着嘈杂的“啪啪”、“咣咣”、“咔咔”声,而且有风和凉气自底下和周围弥漫开来,温度越来越低,竟至于慢慢冰凉起来,能看到自己呼出的长长的哈气来……惊魂甫定,忽然急速的一个超重,罐车慢慢地停了下来,上下轻微地忽闪几下,像极了抬轿时的上下颠簸。又是“哗啦”一声,围栏依然被拉起,挂在挂钩上,我们鱼贯而出。
下面有微黄的灯光,大概一年四季都亮着吧,也因此无法分出白天和黑夜。空气潮湿而阴凉,头顶墙壁上有水不停地流下来,地下也到处有水流过,不知流向何方。通风效果也许不错,因为总能感受到那份在外面永远也无法感受到即使吹空调也无法感受的凉意。道路崎岖,而且各种所谓的穿脉巷、水仓、配电、供电、采矿室星罗棋布,充满了下面的整个空间,随时都会有一个拐弯和分叉,给人一种进入原始山洞的感觉。
除了潮湿、阴冷,见不到阳光之外,里面很多地方声响也很大,即使是停产的期间,也有鼓风、送电以及供水等引起的各种轰鸣,有的简直让人无法忍受,震耳欲聋,让人几欲先走。还有各种大小不一、字样不同的标志牌,什么“安全通过”、“禁止通过”、“减速慢行”、“小心触电”、“采空区”等等,让人唏嘘不已。地上铺的车轨道也停着一些笨重的罐车,装着一些不知什么东西。
走斜坡道,上下台阶,是那种很粗糙的台阶。我担心心理素质不好或者有心脏病的人肯定无法面对这所谓的台阶的。
在下面转悠久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恍如隔世,一年四季都这样吧,无所谓春夏秋冬,无所谓白天和黑夜。
此处省略一万字,后来终于出来了。
刚一出来,就觉得外面的阳光好刺眼,天气好晴朗,天空好蓝,而先前让人无法忍受的热气,反而变成了此刻唯美的享受,被毒辣辣的晒着,身上立即窜出一缕缕汗珠,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是洗桑拿般舒服、熨帖,真是难得的享受。
然后,我们三个人在附近的小店猛搓了一顿,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据有经验的前辈们说,吃肉可以忘记疲惫,喝酒是为了祛湿。嗯,姑且信了吧。